第二天江柚去了學校，烏芸沒來，她是小產，得休息。
中午的時候，韓唯給她打電話了。
看到來電，江柚在猶豫着要不要接，想着他有可能是爲了烏芸，還是接了。
“方便見一面嗎？”韓唯問。
江柚很詫異他問出了這句話。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遲疑，韓唯說：“事關烏芸，我想跟你當面聊幾句。”
提起烏芸，江柚似乎沒有什麼理由拒絕。
韓唯就在校門外旁邊的休閒吧。
江柚坐到他對面，“烏芸還好吧？”
“不怎麼好。”韓唯問她，“喝點什麼？”
“不用。剛喫過飯。”
韓唯沉默了片刻，他說：“她要跟我離婚。”
江柚眉頭一緊，“離婚？爲什麼？”
“她覺得，我對你餘情未了。”韓唯直視着江柚。
他的直白讓江柚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江柚握了握手，正視着韓唯，“那你應該跟她證明你並沒有。”
“我有。”
“……”
江柚這會兒，有種窒息感。
她不該答應見這個面的。
韓唯喝了一口水，看到她神色不安，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心裏也很壓抑，“她知道，我也知道。”
江柚抿緊了脣，她心頭有些亂，都不知道該怎麼再跟他繼續待下去，或者她這會兒應該直接離開。
只是，離開也不代表事情解決了。
他既然找她出來，挑明瞭說，想必也有他的道理。
“你知道的，我很愛明淮。”江柚也很直白，“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韓唯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只是這句話還是會刺痛他的心。
按理說，他不該有這樣的心情，畢竟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
只是感情這種東西，真的不像是數據那樣可以人爲控制，控制不了的。
就像是身體裏多長出了一個東西，可以切割掉，但無法抹去它存在過的記憶和感受。
“我知道。”
“那你是想說什麼？”江柚沒太明白他的來意。
韓唯說：“我跟她談了兩年，也結婚了，多少都有點感情的。就算是離了，我再找一個，一樣改變不了我心裏還有別人的這個事實。”
江柚聽着這話眉頭就沒有舒展過，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沉重感。
這一刻，她覺得韓唯有那麼一點點渣了。
不管他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她，但是就這種心理，真的很敗好感。
就像當初的她，明明心裏有明淮，卻又跟韓唯那麼親密，並沒有讓自己心裏舒服，反而又多傷害了一個人。
那個時候，她也渣。
“所以，你不是因爲愛她想跟她繼續這段婚姻，單純的只是覺得沒必要再換一個人。對嗎？”江柚覺得自己理解透了。
韓唯不否認。
江柚深呼吸，“所以，你現在是讓我來勸烏芸，別跟你離婚。”
“嗯。”
江柚看着韓唯，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有些諷刺，“如果你是這種心態，我倒是希望你能夠成全烏芸。你不愛她，又束縛着她，這對於她來說，不公平。”
韓唯垂下眸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渣？”
“這人，哪有應該是什麼樣的，不應該是什麼樣的。”韓唯自嘲一笑，“不過都是些凡夫俗子，七情六慾從來都由不自己。”
江柚轉動了一下無名指的戒指，“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發表任何言論。烏芸對你的感情我相信你是明白的。她跟你提出離婚，我相信她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你不願意離婚，就請好好對她。如果你做不到，就別耽誤她。”
“我要回學校了。”
江柚站起來，她真的不該答應他來見這個面的。
現在，搞得她的心情一點也不好。
韓唯看着她的背影，整個人身上像是卸了一股勁兒，他似乎把事情搞得更亂，更糟糕了。
……
此時，在辦公室裏坐着的男人正在籤合同。
陸銘敲門進來，“你最近跟嫂子怎麼樣？”
明淮頭都沒擡，“好着呢。”
“那她怎麼還跟韓唯單獨見面呢？”
“嗯？”明淮擡頭看他。
陸銘解釋說：“今天路過嫂子他們學校，看到她和韓唯在休閒吧裏見面，還說了好一會兒話。那男人的不是結婚了嗎？怎麼不知道避嫌啊。”
明淮臉色一沉，不僅是結婚了，他老婆剛流產，就見江柚，是什麼心理？
“我總覺得那男的對嫂子還有想法，別看他一副衣冠楚楚的斯文樣，這種斯文最容易出敗類了。”陸銘提醒明淮，“你可得把嫂子盯緊點，畢竟他可是差一點娶了嫂子的人。”
明淮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突然犀利地盯着陸銘，“你最近感情不順？”
“啊？”陸銘一頭霧水，“我沒有啊。”
“那你爲什麼讓我有一種你在挑撥離間的感覺？”明淮的問題十分的尖銳。
陸銘愣住了，趕緊退後一步，舉起手發誓，“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挑撥離間的。”
明淮眯眸，“你要是沒有，就不該跟我說。”
“我這不是怕你……”陸銘抿了抿脣，在小心措辭，“畢竟人家也挺優秀的，萬一嫂子……嗯，你懂的。”
明淮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個擺件，作勢就要砸陸銘。
陸銘撒腿就往門口抱，雙手護着頭，“我的親哥哎，兄弟真是在給你提醒，難道你就不該有危機感，不該擔心嗎？”
明淮也不想把東西砸壞了，放回去，然後站起來，挽起了袖子，走向陸銘。
陸銘瞪大了眼睛，“君子動口不動手哈。我，我要是傷着了，閆闕會跟你拼命的。”
“呵。”明淮冷笑一聲，“要不試試？”
陸銘抱着頭就往地上蹲，“我錯了！”
明淮見他這麼慫，嫌棄道：“閆闕怎麼就看上你了？”
“……”陸銘露出臉，嘿嘿笑，“大概是覺得我長得好看吧。”
明淮直犯惡心，翻白眼。
“那個……哥，你就不好奇韓唯和嫂子到底說了些什麼嗎？”陸銘還是欠欠的。
明淮睨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我這是害怕你被綠了。”陸銘說完又抱頭，生怕明淮打他。
“呵，寧可信閆闕找個女人當老婆，也不信我老婆會綠我。”明淮非常自信。
陸銘：“……”
閆闕纔不會找女人當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