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因爲很多阿姨都想當我的媽媽。”
江柚笑了一下，“那是因爲你爸爸很優秀吧。”
“可是，我不想。”婁唯一雖然是個四歲左右的小孩兒，可是她的思維邏輯真的很成熟，她語言表達也很清楚。
江柚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不會的。你有媽媽，別人怎麼可能當你的媽媽呢？”
婁唯一低下了頭。
“怎麼了？”江柚注意到小姑娘的低落的情緒。
“我沒有媽媽了。”
江柚微怔，轉眼間想着難道婁雲川也是離婚了？
“不管你爸爸跟媽媽怎麼樣了，可媽媽還是你的媽媽呀。媽媽一直都會在的。”江柚不知道婁雲川的婚姻狀況，所以不敢亂說。
畢竟，孩子還小，需要正確的引導。
婁唯一拉着江柚走出了商場門口，外面的陽光還很刺眼。
她擡起手遮在額頭前，指着天上，“江阿姨，你說我媽媽現在還能不能看到我？”
江柚瞧着小姑娘指着的地方，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她的媽媽難道……不在世上了？
江柚深呼吸，一時之間有些壓抑。
她蹲下來，摟着婁唯一，也看向了天空，“嗯。唯一在哪裏，媽媽就會在哪裏。她會一直注視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婁唯一這才笑了，“爸爸說，白天媽媽能看到我，我看不到媽媽。但是到了晚上，只要有星星，我就能看到媽媽了。”
江柚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抱緊了婁唯一，“嗯，你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會一直陪着你的。所以啊，不管你看不看得到媽媽，但媽媽都一定會陪着你的。”
“江阿姨，你是不是也會一直陪着你的寶寶？”婁唯一轉頭問江柚。
江柚再一次被孩子的問題給驚到了。
這個小姑娘到底都懂些什麼呀。
“你怎麼知道我有寶寶？”
“爸爸說，你有一個很可愛的寶寶。”婁唯一問她，“你會一直陪着他嗎？”
“當然了。”江柚拉着小姑娘的小手，衝她笑着說：“那也是我的寶貝，我肯定會一直陪着他的。”
婁唯一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了羨慕，“你的寶寶真幸福，能看看媽媽。”
江柚心裏突然就變得酸酸的。
她現在也不是能夠隨便就可以見到明朗的。
“外面太曬了，我們還是去商場裏面吧。你想玩什麼？阿姨陪你。”江柚站起來，牽着婁唯一的手，“等你爸爸忙完了，就來接你了。”
婁唯一抓緊了江柚的手，她仰起臉看着這個阿姨。
這個漂亮阿姨和之前那些想當她媽媽的阿姨不一樣，她很溫柔，也很愛她的寶寶。
如果，她當自己的媽媽，她也一定很愛自己吧。
……
江柚帶着婁唯一想去玩那些小朋友喜歡玩的項目，可是婁唯一不愛去，就在外面看着。
江柚覺得小姑娘太成熟，懂太多了。
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她寧願她任性一點，就像之前在她爸爸懷裏又哭又鬧。
可她現在，安安靜靜地看着遊樂場裏玩耍的小朋友，彷彿她不是小朋友。
“你餓不餓？我們去喫點東西吧。”江柚想讓這個小朋友快樂一點。
婁唯一的手錶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
江柚聞言，便知道婁雲川已經忙完了。
沒多久，婁雲川就找到了她們。
“爸爸。”婁唯一見到婁雲川，臉上才露出了小孩子纔有的稚嫩模樣。
江柚在想，孩子其實也只是個孩子，她只是喜歡在最親最愛的人面前撒嬌玩鬧而已。
婁雲川抱着婁唯一對江柚說：“對不起啊，本來以爲很快就能夠結束，沒想到搞到這個時候。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唯一很聽話，很好帶。”江柚看着現在趴在婁雲川肩膀上的小姑娘，很是感慨。
“她之前一直都是我爸媽在帶，現在放假了，我就接過來帶幾天。”婁雲川看向女兒的眼神是很溫柔的，“時間也不早了，我請你喫飯。別拒絕，我不想欠人情。”
他說得夠直白。
江柚倒是不好再拒絕，便同意了。
他們也沒有出去，就在商場五樓找了一傢俬房菜館。
三個人進去，旁人還以爲這是一家三口呢。
喫飯間，婁雲川對婁唯一是很有耐心的，完全就是個女兒奴。
江柚想着明淮對明朗，應該也像他們一樣，很有愛吧。
“你喫啊。”婁雲川招呼着江柚，“多喫點。”
“嗯。”江柚說：“你把她照顧得很好。”
婁雲川笑了笑，“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不管做什麼，都是想給她創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明白。”
“所以你的選擇我也能夠理解，爲人父母，其實最後只是希望孩子可以過得快樂一些。我們這樣的普通家庭，只要有錢就能夠買來很多快樂。”婁雲川說得很現實，“孩子的教育不僅僅是家庭教育，還有社會教育。我得讓她多看看這個社會，讓她的精神更加的豐富。”
江柚是認可這話的，但是她想說的是，婁唯一的精神世界或許是很豐富，但這樣的豐富是她這麼小一個孩子該有的嗎？
這會兒，當着婁唯一的面，江柚沒有說。
喫完了飯，婁雲川買了單，然後抱起婁唯一，和江柚一起下了樓。
小孩子就是玩夠了喫飽了就會睡，婁唯一也一樣。
他們一起到了地下停車場，婁雲川把孩子放進車裏，關好車門，對江柚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開車來的。”江柚指了指前面的車，“在那呢。”
“那行。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江柚搖頭，“你不用再道謝了。我已經喫過飯了。”
婁雲川難得對她露出了笑容，“行，那就不謝了。如果你後面還有需要，或者說是你反悔了，還是可以找我的。”
“好。”江柚沒有一口回絕。
有時候誰都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不能把後路給堵死了。
“那我先走了。”婁雲川打開了車門。
江柚猶豫了一下，想問問婁雲川關於他妻子的事，最後還是作罷。
她和婁雲川還沒有那麼熟，實在是不適合聊更深入的話題。
便點頭，“回見。”
“回去早點休息。”婁雲川說完準備上車，突然盯着前面，臉色瞬間陰沉，朝那邊走過去。
江柚一頭霧水。
很快就看到婁雲川揪出了一個人，那人脖子上掛着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