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情緒低落，問了一句，“沒成功？”
明淮看了她一眼，往沙發上一坐，仰着頭，捏着額頭，明顯的頹敗。
“她是暫時看不見，又不是眼盲心瞎。”明漾讓保姆把孩子帶回房間，“我給你出個主意。”
明漾坐到明淮旁邊，拉了一下他的手，“聽不聽？”
明淮懶懶地看向她，“說。”
“你要不讓她爸媽搬走，你住進去。”明漾衝他擠眉弄眼，“怎麼樣？這樣不是她選擇你，是你選擇她。說句不厚道的話，她現在這個樣子，知道只能依靠你一個人的時候，她也只能認了。”
明淮盯着她，要是換成以前，他肯定會質問她行不行。現在這種情況，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似乎，也是個辦法。
明漾輕輕拐了一下他的臂膀，“真的。她只能依靠你的時候，別無選擇。當然了，你得說服他爸媽放心把她交給你，還配合你。孩子嘛，我給你帶一段時間。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倆的感情得好好撿撿。”
明漾說起這事，也是忍不住想打明淮，“你當年要是不那麼矯情，你們都二胎了。不就結個婚嗎？像是要了你的老命。現在好了，求人家嫁給你，人家都不願意。”
“你這叫什麼？叫不識好歹。”明漾揚起了手，最終看着那張臉，還是沒有打下去，站起來擺擺手，“反正啊，你既然決定了，就好好的對人家。要不是因爲你，她也不會變成這樣。就算是她不愛你，你照顧她一輩子那也是應該的。”
明淮現在沒有跟明漾擡槓，確實也是因爲他，才讓江柚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有一點他想糾正一下，“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打算跟她在一起一輩子的。”
明漾剛走身，聽了這話後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是這麼想的，可她並不知道。你倆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嘴硬。特別是你，明知道她想要什麼，你也不是給不起，就是爲了那所謂的人設，偏偏犟着。要不是那姓盧的家裏人不同意，你以爲她還需要你？”
“明淮，人能儲存的東西有限，一旦得不到想要的，會慢慢用新的事物來把舊的那些執念給擠掉的。”
明漾也是深有感觸，她看着明淮，“我們的婚姻都算是幸又不幸的，但是既然可以幸福，爲什麼不要呢？你看你，結婚對你來說並不是件難事，你也做得到。可你偏偏在人家需要的時候不願意，現在也算是強求了。”
“總之呢，你既然決定要好好對她，要跟她組成一個家庭，共赴一個未來，那就真誠一點，別再給她期望，又讓她失望了。”
明漾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了。”
客廳裏，就只有明淮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明漾的話在他腦子裏盤旋迴放着。
這麼多年，早該走向一個幸福的結局的，可他硬是折騰了這麼久，結果還是想要那個結果，但過程卻不再似以前那樣輕鬆了。
……
陸銘被陸母叫回了老宅，他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個女人穿着寬鬆的衣服在花園的涼亭裏坐着。
即便他們是達成了合作，可是就這麼白喫白住在人家裏，總歸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陸銘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往裏屋走。
“回來啦。”陸母更在客廳裏插花，掀起眼皮睨着他，“沒去跟她打招呼？”
“爲什麼要打招呼？”陸銘語氣很淡。
陸母拿起剪刀剪掉了花枝最下面的那一截，“她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孩子。就算是你不喜歡她，你也是孩子的父親。樣子也得做做。”
“那不是我的孩子。”
陸母的手抖了一下，盯着陸銘。
陸銘冷漠地說：“那是您要的孫子而已。”
陸母聞言，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花枝上，“你是陸家的獨子，我但凡還有一個孩子，也不會管你那麼多。作爲陸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必須擔起你的責任。”
“您和爸爸還年輕，大可以重新再生一個。”
啪！
陸母手上的剪刀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那張臉難看到了極致，“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陸銘卻是個油鹽不進的，“我是廢了。那個孩子生下來，我也不可能認的。”
陸母卻是不在意，“不管你帶不帶，認不認，他都是我陸家的孩子。我要的，也只是如此。”
“既然這樣，那您就可以好好照顧您還未出世的孫子就可以了。”陸銘又說了一句，“還有，我決定去做結紮手術。”
陸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盯着他，“你說什麼？”
“我要去做結紮手術。從此以後，您也別想把給陸家開枝散葉這件事寄託在我身上了。”
“你敢！”陸母氣得站起來。
陸銘不以爲意，“您阻止我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無非就是覺得我沒能給陸家留後。現在在您的操控下，不是有了希望嗎？如此，我應該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吧。”
“陸銘，你是不是瘋了？我真是不明白，我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個兒子！”陸母氣得渾身顫抖。
陸銘無奈地攤開了手，“那怎麼辦呢？所以我之前勸您的，您再好好考慮考慮。陸家現在人丁單薄，其實您不也有責任嗎？當年您要是多生幾個，就不會讓您這麼操勞了。”
陸母氣急敗壞，卻又什麼也做不了。
陸銘已經不想待在這裏了，他還是打了招呼，“我走了。”
“你給我站住！”陸母猛拍桌子，“你要是敢走出去，就再也別回來了！”
“我也不想回來。”陸銘轉過了身，那是一點留戀都沒有，“以後，您也別再叫我回來了。”
“陸銘！”
不管陸母怎麼喊，陸銘走得決絕，頭也不回。
屋外的女人聽到了這尖銳的喊聲，她站起來，正好看到陸銘走出來。
陸銘睨了眼亭子裏的女人，他走過去，冷睨着女人，“想要保住你想要的，最好機靈點。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女人一把抓住陸銘的胳膊，“如果被發現了，你不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