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戰陽和戚希悅則換了一身裝扮地留了下來,而且二人還在這城中游玩了幾天。
看到他們的人,都以爲是璟王夫婦,只因城中的官員全都恭敬以待,讓暗中觀察的人也是這樣傳出去的消息。
與此同時,原本預計五日後可到達天賜城的夜繼衡卻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煩。
先是遇到了一夥山匪,攔下了去路,爲首的那個匪首一臉大鬍子,身上掛着五彩的布條子,腰間還圍着半塊獸皮,一隻眼睛還被黑皮子擋着,匪氣十足。
他身邊的人大聲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實相的,就別讓我們動手,不然,連喫飯的傢伙什兒都沒有了。”
衆山匪也跟着一起叫了起來:“快點,別磨嘰……”
隨同夜繼衡的人不算少,原本怎麼也有近五千,可在千洞峯那裏這麼多天,卻損失了近一半。
無論是派十幾人一組,還是幾十人一組,最後都派了百十人一起進山,全都杳無音訊,有去無回。
發現情況不對後,他準備撤離時,又與皎月城外的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撞在了一起。
他本以爲自己表明身份,是當今聖夏的信王殿下,對方怎麼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沒成想,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對方就更來勁了。
他這纔想到,自己這個身份早就露餡了,而且還有一份通緝令,他的人頭可是值一萬兩銀子呢。
見勢頭不對,他立即下令突出重圍,讓手下的人拼死抗擊。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的戰鬥力也不弱,邊打邊跑的也戰鬥了兩天一夜。
待他帶着人逃出來後,方纔發現,剩下的人,已經不足八百了。
原本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他,現在也不得不收斂鋒芒,夾着尾巴做人。
好在這一路上還算順暢,也平靜,眼看天賜城就在前方,他也再次興奮了起來。
只要他到了墨羽門,重整旗鼓,再殺回來,一舉雪恥先前他所受到的屈辱。
誰成想,怎麼就遇到了這麼一羣沒長眼的山匪呢。
只從這些人五花八門的打扮和懶散的模樣,他就能認定,不過就是一羣烏合之衆,不足爲懼。
他靠坐在馬車之中,對護在車架前的侍衛,夜文潮揮了下手的道:“快快處理,別誤了行程。”
“是!閣主!”夜文潮恭敬地回答。
他舉劍下令:“衝過去!如有阻擋,格殺勿論!”
“殺!”
山匪這邊的人也很是英勇,從山坡上舉着長劍大刀地衝了下來,嘴裏也大喊着:“殺殺殺!”
瞬間,這裏就亂了起來。
山匪本就不多,也就三十幾人左右,與這近八百人來比,還真是勢單力薄。
可就是這三十幾人,卻與這些人,大戰了近兩個時辰。
主要是這裏的路窄,又是一面靠山,一面是深溝,對方的人再多,根本過不來,也只是衝在最前面的人在拼命,戰死或受傷倒下了,後面的人才能再頂上來。
而且這裏山坡陡峭,樹林茂密,山匪打不過,就把人往樹林裏引。
追進樹林裏的人,往往都會在追上半刻鐘後失去目標,在樹林裏轉了很久,才能再走出來。
臨走時還放下狠話:“你們給老子等着,下回再讓老子遇到你們,非扒你們一層皮不可!”
夜繼衡根本沒把他們這些烏合之衆的話放在心上。
可到了清點人數時,他的心才被驚了一下。
所有戰死的屍體裏,沒有一個是對方的山匪,受傷的也都是他這一方的人。
原本近八百的人馬,現在也就七百了。
他看着地上的屍體和那些受了重傷的手下,眉頭緊擰,目光陰沉無比,恨不能要殺人了。
最後他下令:“帶着輕傷的人繼續出發,將屍體和重傷的,全都推到路邊的深溝中去自生自滅,大難不死的,全當是命大。”
此舉立即引來不少人的不滿,可迫於他的威壓,也只能默不作聲地執行了。
平穩地通過這個路段後,提着心的夜繼衡這才放下心來,可他餓了。
眼看前面就是一個小鎮,他命令所有人全速進鎮,幷包下鎮上最好的客棧,大喫大喝一頓後,他倒頭就睡,還做了個他已經統一天下的美夢。
就在他進入夢鄉的時候,鎮上的街道上,又閃動着三十幾道的黑影,然後齊聚於這家客棧的對面衚衕暗影處,正用鷹一般的眼睛注視着此時燈火通明的客棧。
只見這客棧的大廳內,桌上、地上或趴或躺着睡着的人,而能在客棧房間裏休息的,也都是那些當官的,這些小兵,能有一個地方入睡,也不挑了,能有命活下來,纔是最讓他們慶幸的事。
甚至邊個放哨、巡邏的人都沒有。
這時暗影裏有人小聲道:“這些人心可夠大的,這樣都能睡着。”
“不然呢,都累了,不讓他們好好休息,接下來的路程怎麼玩兒,反正是要牽住他們晚三天到達天賜城,大家都忍忍。”又是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六哥,不是不想忍,就是覺得這些人太差了,讓咱們這些人與他們交手,太掉價了。”先前的暗影道。
“小看敵人,就是找死的前奏,這可是主帥的命令,你有什麼想法?”那渾厚的聲音更沉了些。
“沒有,就是覺得這些人太差了,不值得主帥如此。”那個暗影馬上回答。
“誰說不值得的,這些人是前朝的皇室餘孽,他們原本的人馬可非是現在看到的這些,而且他們散放在外的人可不少,真要召集起來,可不容小覷,天下必會大變,咱們的任務是什麼,就是維持天下的太平,而且對於前朝皇室餘孽的追繳,也是一個任務,忘了?”渾厚的聲音再道。
身後所有人壓低着聲音的回答:“永生不忘!”
“盯住他們,今天晚上就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跟着他們出城,在鷹嘴山處將他們全都趕到在一線天,再與他們玩上一玩,困上個一天一夜後,再放他們離開,咱們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渾厚的聲音裏帶着戲謔的笑意。
“明白!”應答的聲音裏也一樣有嘲諷的笑意。
而此時的夜繼衡已經夢到自己榮登那至高的龍位,正皇袍加身,衛冕成功,正張開雙臂,傲視天下,並狂妄的放聲大笑:
朕!纔是天下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