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深諳老漢不喫眼前虧的道理。
一把老骨頭,可不興跟年輕人比比劃劃。
這時,一共五人在山頭上蹲着,只差嘴裏叼着香菸,畫面就像一起蹲過號子的獄友。
看着胡先生一臉悶悶不樂,白沫出言安慰道:“老胡,別愁眉苦臉的,跟誰混不是混,我堂堂千機宗掌門,需要煉製法寶找我,左手邊的千機宗客卿長老許尤正,堪稱煉丹大師,需要煉丹找他,右手邊的秦太安是將來的安王和萬安寺主持祝旭年,誰跟你有仇,他倆給你擺平了。”
如此一說,胡先生覺得加入左道司福利還不錯。
法寶,丹藥,不就是修士所追求的修煉物資。
當然,白沫說的是幫忙煉製,而不是免費贈予。
白沫表示,誰都不能佔我便宜,只有我能佔別人便宜。
順藤摸瓜大計,逮住一個再找一個,像玩找朋友遊戲一樣,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蠶食滲透妖仙門。
先從血道人關係網着手,主要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道理,他相識的妖修多數不喜殺戮。
血道人流連忘返於鸞鳳樓和花船解決溫飽問題,便能看得出想做一個好人。
“老胡,可有什麼推薦人選。”白沫開口問道。
聽聞簡單描述招人模式,胡先生秉承着不能自己一個人倒黴的原則,道出第一個目標。
“牛三兒。”
“請細嗦。”
胡先生輕撫下顎的鬍鬚,慢條斯理道:“牛三兒擁有仙古黃金神牛血脈,平素最大喜好是耕田犁地,時常僞裝成普通黃牛在農戶家中幹活,順帶解決喫飯住宿問題。”
臥槽,要是評選天界十佳傑出好妖修,牛三兒沒入選,白沫第一個不答應。
他能給尋常百姓家帶來歡喜和淚水。
歡喜是白撿一頭牛。
淚水是咱家牛丟了。
“不過,牛三兒喜歡北鼻山的象小妹,可惜人家象小妹喜歡空空山黃鑽風,但黃鑽風又喜歡蒼蠅山的殷三花,而殷三花卻喜歡兔爺山的屠二勇……”
四人組目瞪口呆表情,心中震驚妖修的關係譜亂得粉碎三觀。
牛喜歡象,象喜歡鼠,鼠喜歡鷹,鷹喜歡兔……
全都是跨物種間的愛恨情仇,完全違背天敵相剋的自然規則。
“他們的祖先該不會都是悲風?”許尤正忍不住問上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
胡先生倍感意外,悲風之名在妖修界流傳至今,不少妖修祖上沾親帶故。
果不其然,白沫不再過於震驚。
悲風大帝之名,他在古籍上看過簡短介紹,是一名實打實的動物愛護者,估計不少妖修遺傳他的博愛基因。
話說回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胡先生。
表面上,看着斯文得體,一說起別人八卦來嘴上就剎車失靈。
“其實,好戰的妖修是少數,大多數奔着妖仙門福利而加入的。”
胡先生話說一半,等待着有人捧哏。
“啥福利。”
“問得好。”
胡先生習慣性摸一下鬍子:“每隔三年,妖仙門舉行一次宗門大會,屆時,太洪天諸國的未成家的妖修皆可報名前往……”
豈不就是相親大會。
給單身妖修牽線搭橋,促成連理,喜結良緣。
而且,血脈是存在退化問題。
像似血脈始祖體型小的妖修,往人族方向退化。
如果是牛馬象之類血脈始祖,朝着獸的方向退化。
一旦激活血脈形態,一些妖修僅有部分特徵,一些就完全變成一頭妖獸樣子。
胡先生講得很詳細,道明妖仙門主要宗旨。
所以,人有善惡,妖修亦是如此,不可一棍子打死。
“我們應該從牛三兒下手?”
“不對,從屠二勇開始。”
許尤正的提議,白沫當即反駁了。
理由很簡單,感情方面不能強求。
一個不喜歡的人來找你,八成請他喫閉門羹。
相反,一個你喜歡的人登門拜訪,是不是滿是歡喜的迎接,即使請你喫屎味巧克力,一樣能吃出甜蜜的味道。
“小白,你都懂這套路!”
“智障…者,不墮愛河。”
白沫感嘆中帶着一絲深沉道:“無奈世上多舔狗。”
呵!我是不會承認的,私下有買過,李宗恆編寫的全套舔狗手冊。
掌門,你的舔狗手冊付款記錄掉了。
什麼話,這是什麼話。
你說誰是舔狗。
汪汪汪!!!
兔爺山。
漫山遍野生長半米高綠植。
生活着一羣自由自在的月兔血脈的妖修。
“一、二、三、四、五……”
嘭!
頭上長着雪白兔耳朵的壯漢丟下肩上重物。
屠二勇捏緊拳頭,屏住氣息,鼓起的肱二頭格外顯眼,皮膚下蠕動的血管,彷彿蘊含恐怖的爆發力。
“大王的肌肉緯度又大一點點。”
“好羨慕,我什麼能變那麼大。”
“太帥了,好想摸摸。”
聽到一衆煉氣妖修仰慕之詞,屠二勇嘴角不經意間揚起一抹得意笑容。
又擺出幾個秀肌肉的姿勢,引得小弟驚呼連連。
“哇,好大啊!!!”
放鬆肌肉,屠二勇分享鍛鍊心得:“你們要想練成我一樣的身材,記住一下口訣。”
一雙雙兔耳朵豎起,妖修生怕漏掉一個字。
“別找雌性,多喫草。”
“早睡早起,身體好。”
“一天三練,不可少。”
“睡覺之前,喫把草。”
以上是屠二勇多年來總結出健美經驗,毫不避諱傳授給追隨他的小弟。
毫不謙虛的說,他是草食系妖修中,唯一突破先天枷鎖走上煉體之路的妖修。
肉食系的殷三花在他男子氣概下,迷得神魂顛倒。
但內心始終堅持第一條,別找雌性多喫草的準則。
女人,只會讓我肌肉萎縮。
靠在清涼的樹蔭下,屠二勇回憶曾經年少輕狂時候,嘴裏咀嚼着清爽多汁的青草。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面前,我卻沒有堅持。”
那時,屠二勇瘋狂愛上一名女妖修,苦苦追求而不得。
有一天,他終於質問對方。
‘我倆血脈裏都有一個兔字,怎麼就不適合在一起了。’
‘二勇,請理智一點,你是月桂白兔血脈,可我是海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