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女人閉着眼也不管蔡鞗看向那裏。
行了，不敢再脫下去，否則估計這女人會生氣的，她手裏都已經拿出了刀子。
一條白色的粗布繞過她的胸前，背後那塊已經被鮮血溼透了，透出了一抹殷紅。粗布在她胸前打了一個解，費力的解開，看到皮肉和粗布之間連在了一起。她處理的並不好，傷口在後背肩押骨下，這個地方她也夠不到。
她是怎麼自己拔出的箭？
“把刀借給我用一下。你這皮肉和布連在了一起，我需要割開。”
女人猶豫了一下，把手中的刀遞給了蔡鞗。
拿着刀，蔡鞗走到了火堆旁，重新扒拉了一下那熄滅的火堆，看到裏面還有點炭火，把刀放在上面烤了一下，算是消了消毒，然後再次回到女人身後。
“會有點疼，能忍住嗎？忍不住的話，我不介意你叫的。”
女人沒有吭聲，只是點了一下頭。
手有點哆嗦，畢竟沒幹過這種事，蔡鞗試了試，終究是下不去刀子。
“你行不行？還指揮使呢！”
女人清冷的聲音響起，話語中深埋着一種鄙視。
男人不能說不行，反正疼的也不是自己，蔡鞗在她背後用着手裏的刀，朝着她脖子狠狠的比劃了一陣。
“說說話吧，這樣我能放鬆點。”
“好。”
女人痛快的答應了。
“你叫什麼名字？”
“蔡鞗，你呢？”
“上官婧兒。”
“哦，你們爲什麼要搶劫皇城司的大牢？”
女人眉頭緊皺了一下，不是因爲這個問題，而是蔡鞗下手了。
刀子很鋒利，順着連在一起的皮肉割了下去。女人只是眉頭皺了皺，身子並沒有動，甚至連吭聲都不吭。
蔡鞗體驗過這種疼痛的感覺，以前騎車送外賣的時候，雨天路滑摔倒過，去的醫院做的包紮，換紗布的時候，大夫解紗布的那瞬間，那種疼是很難忍的。不僅痛，還有點癢。
刀子終於慢慢割下了紗布，上面帶着好大一塊死肉。看着那黑紅色觸目驚心的傷口，蔡鞗有點不忍直視。
女人緩緩吐了口氣，道：“朝廷無義，居然要和金人合謀。”
？？？
蔡鞗腦袋上掛滿了問號。這件事情是朝堂內部的機密，就連一些朝中官員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
傷口有點潰爛的跡象，蔡鞗拿起金瘡藥給她傷口上倒了一些，可是沒有乾淨的布了。剛纔那一快，看起來像是她衣服上的。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蔡鞗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聽到身後穿來的索索脫衣聲，女人緊張的回頭看着蔡鞗問道。
“你要幹什麼？不許亂來！”
“我不幹什麼啊，就是撕塊乾淨的布給你包紮。要不撕你的衣服？”
“其實我也覺得不應該和金人合謀，這件事情看似是爲了對付遼國，但是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將大宋的底細暴露給了金國。金國比遼國更加貪婪，有遼國在宋金之間，能起到緩衝作用。可是這和你們劫獄有什麼關係？”
費力撕了老半天，最後還是用刀子割下了一條。
女人的聲音變的平和起來，沒有之前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了。
“我們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讓民間的俠義之士一起來阻止這次合謀。不過，你的話倒是和那個人的意思相同。”
“哪個人？”
“一個我敬佩的人。”
扯着布條，穿過女人的腋下，從她背後繞到胸前，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蔡鞗立馬說了句對不起。
女人好像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重新包紮了起來，蔡鞗給她穿上了衣服，全程都是蔡鞗動手。女人傷的那裏只要擡手就會牽扯着疼痛。
“好了，不過看起來你的傷口似乎有點潰爛的跡象，我建議你還是去醫館找大夫處理一下吧。”
“這是箭傷，沒有醫館敢隨便處置，弄不好還會引來官兵。”
“放心吧，你忘了我是皇城司的指揮使了。”
坐在女人對面，手裏的小刀並沒有還給她，反而拿在了手裏看了起來。
“這刀不錯，送給我吧。”
“你要它幹什麼？”
“放心，不會傷害你的，要是想殺你，剛纔我就做了。只是覺得這刀挺不錯的，拿着趁手。”
女人用另外一隻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謝謝你。”
她居然還會說謝謝，這讓蔡鞗有點喫驚。
“哈…別客氣，你叫上官倩兒，對嗎？去醫館的時候，你暫時當我的侍女吧。畢竟我總要有個理由。”
“那個字念婧，不是倩。”
“我知道，就叫你倩倩，你總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真名吧。哎，聽你這麼一說，你還算是江湖俠義人士呢。只是你阻止不了這件事的進程，這是上下一致的意見，未來的情況誰也看不清是怎麼樣的。你敬佩的那個人眼光倒是不錯，只可惜，你不該爲了這件事冒險。”
女人擡眼仔細審量了一陣蔡鞗，好像要看穿他的內心一樣。
“那要是你，你該怎麼做？”
“我？”
蔡鞗嘆了口氣，百般無聊的把剛纔換下的布條扔進了火堆裏，把火又重新燃了起來。
“其實你知道嗎？我費勁心思的要進皇城司，也是想着爲大宋做點事，但不是這件事。因爲上面那位的意志不會輕易更改，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復仇的開始，也是能拿回燕雲十六州的一次機會。歷代上面那位都想着拿回燕雲十六州，畢竟那對他們來說，是一次收復失地的大好機會。”
“他也是這樣說的。”
女人又一次提起來那個他，讓蔡鞗十分的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女人居然有點害羞的樣子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