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娘子,靈兒娘子。”
規矩讓他不能直接喊這裏的貴人,只能叫蔡鞗小院裏的小靈兒。
小靈兒聽到聲音,走了出去。
片刻後,領着一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一個皇城司的親事官,進了小院門,一看帝姬在這,立馬彎腰抱拳低下了頭。
大宋沒有那麼嚴苛的跪拜禮,那是明清時期的現象。
福金一看來的人是皇城司的,心裏咯噔一下。
“出,什麼事了?”
“回稟公主,指揮使大人他,他,香君娘子說他有點不對勁。”
老許讓他來傳話,對他說的很直接,就是告訴蔡家,特別是告訴楚楚和公主,指揮使大人有點要瘋的苗頭。
可是來到這,這話可不能原模原本的說。
他猶豫了再三,這才傳遞了消息。
福金蹙眉問道:“不對勁!他怎麼不對勁了?”
“指揮使大人,殺人了。連殺兩人。”
福金聽着一時間沒覺得什麼不對勁,那天他已經殺了兩人,今天難道殺的人是什麼重要的人嗎?
福金問道:“殺的什麼人?”
“是兩個潑皮。”
“那有什麼不對勁的!?”
福金嘀咕着,楚楚在一旁說了起來。
“香君姐姐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人來說這個,恐怕他是真的不對勁了,香君姐姐怕是擔心一會弄不住他。”
小院裏只有福金,楚楚還有小靈兒,李清照帶着柒柒讀書去了。
福金看向了楚楚。
“那該怎麼辦?咱們去看看。”
楚楚搖頭:“咱們不能去。起碼你不能去,我…我去找那個郡主問問,這幾天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楚楚腦子裏一瞬間想了很多,蔡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沒人比她清楚。
但是他突然不正常了,那麼就只有可能是和蕭山山在一起的五天裏,發生了什麼事。
楚楚的方向是對的,可是她忽略了自己的身份。
且不說她還沒過門,還不算是小妾。
她一個青樓女子出身,怎麼可能見到住在使館裏的郡主蕭山山。
福金按了一下楚楚的手,對着那個皇城司兵丁說道:“去保護好你家大人,別讓他出了什麼事,要是真有問題,就聽香君的。”
福金是公主,又是蔡鞗的正妻,對皇城司下這點命令的資格是有的。
楚楚看着福金問道:“你怎麼攔住我了?”
“你去不行,你去請照姐,讓她約那個郡主出來,我和她見面。你在家等着消息,柒柒的課別耽誤了,讓照姐陪我去就行了。”
楚楚急忙跑了進去,而後李清照和福金一起上了馬車。
在慶來樓,蔡鞗翹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着滿地的狼藉,手指轉悠着自己的那塊黃金獅頭令牌。
“你就是馬爺?”
一個一臉橫肉,瞎了一隻眼的粗糙漢子,正陪着笑臉站在蔡鞗面前。
先前出來和蔡鞗說話的那人,在光頭死後,一見情況不好,趕緊安排人去通告了馬爺,這裏的情況。
說話間,馬有才晃了晃袖間的一抹金色。
蔡鞗看見了,那是一根小黃魚,就是小金條。
不過這玩意,蔡鞗缺嗎?
蔡鞗輕哼一聲。
“想知道你犯了什麼事,那就跟我走一趟。到了那裏,我告訴你。”
走一趟,去哪。不用明說,馬有才也知道。
“大人,有話好商量。”
馬有才悄悄伸出了三根手指。他明白,要是一旦進去了,那麼就不止這三個了,甚至命也要丟下半條。
這個世界,沒有人不愛錢,說不喜歡錢的都是因爲太有錢。
馬有才使用的手段是對的,但碰上了一個太有錢的蔡鞗。
蔡鞗就想着抓他進去,問他池子裏的那些魚是誰。
一旦抓住了他們的把柄,自己留着也好,給老爹用也罷,都是一個握在自己手裏的刀柄。
看看這裏,加上老許說的,那些背後池子裏的魚,肯定一個個的都不乾淨。
宋律禁止貪腐,爲防止腐敗,宋朝的官員待遇是歷史上最好的,通常一個人能拿好幾個職務的俸祿,還有官級的俸祿。
而且一旦查出誰受賄貪腐,那麼懲罰也是嚴厲的。
雖然大宋的物價也高。
蔡鞗不屑的看了馬有才一眼,附身在他面前小聲說道:“小爺不要錢,小爺要知道點事情。在這裏不方便說,隨我走一趟,只要你乖乖的把小爺想要知道的,那麼小爺自然不會爲難你。”
馬有才角色難看了起來,三根金條都打不住,後面看來多少也沒用了。
這位大人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就是想要知道這裏都有誰,哪位朝臣參與其中。
都是聰明人,皇城司找上門來,要問事,那肯定是知道了點什麼。
只是這是誰的授意?平常雖然不太和皇城司打交道,但也沒少給皇城司的皇城使孝敬。
馬有才尋思了一下,那地方絕對不能進去,進去了就是個遭罪。
“這位大人,小的和皇城使雷司公也算是認識,還請大人給小的一個薄面,日後定會登門拜訪。”
蔡鞗聽着,眯起了眼睛,這摸魚剛開始,就摸到了腦袋上的魚,這還怎麼玩?
就算自己不怕,那其他的人呢?老許他們呢?
“你是在威脅我嗎?”
蔡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聲呵斥。
“幾天前,你的人在街上調戲了出使到我國的大遼使臣,還是郡主。這罪,你就算是提出雷公來,也沒用。”
有條件就要用,打定了要拿蕭山山當擋箭牌,那就一直用到底。
馬有才點頭哈腰,腦子裏快速的回想,到底是誰不開眼。
他不認爲蔡鞗會拿這事來開玩笑,已經說了認識雷司公,他還是不收手,那麼這調戲遼國郡主的事情必然就是真的。
馬有才思考再三,低頭道:“小的不知這件事,如果真有人做了這件事,那小的親自將人送到大人手中,還請大人讓小的查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