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同甘共苦，人性使然，同甘可以，但是共苦，卻是沒人願意。
相同的，在一個環境下，大家都是喫苦遭到不公，那麼心裏還能有個安慰，但是一旦有人開始享受了起來，那麼心裏就會覺得那個人不是自己人了。
香君在暗處找了個地方坐下，要聽聽夫君和她們嘮什麼，也是爲了保護蔡鞗。
院子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有清茹費力拖動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
一直到了清茹把凳子拖過來，蔡鞗纔開始說話。
“這麼髒，用你的肚兜給爺擦擦，然後墊上。”
又是無情打壓清茹自尊心的一個要求，清茹低着頭，不去看自己的那些同伴，哆哆嗦嗦擡手解開了自己的肚兜，然後拿在手裏鋪在了凳子上。
浪費了二十次機會，現在幾乎是蔡鞗讓她幹什麼，她就會幹什麼。對她而言，現在做的事情，會比之前蔡鞗說的光着身子上馬車，要簡單的多。
蔡鞗滿意的點了點頭，大咧咧的坐下後，說道：“不錯，你很聽話，那麼小爺就賞你點什麼東西。去找件衣服披上，別凍着自己，然後提個食盒過來。”
看着清茹低着頭，邁着小步走了過去，蔡鞗這才翹起二郎腿，轉頭看向了桃子她們。
“聰明要用在正處，不是你認爲的就是對的。看起來，你並沒有真心想做我的奴僕，你還在想着回家，想着自由。那我問你，你是怎麼被抓的？”
桃子微微一笑，好像是在掩飾自己被人看透心思的尷尬。
“我是燕雲人氏，自幼父母就不在了，我隨着哥哥一起長大，後來哥哥從了軍，我就是自己一個人。前年，村裏遭了兵災，我逃了出來，想着來東京找生路，後來就被人給騙了。”
蔡鞗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能從燕雲走到這裏，也算是你有本事，又是獨自來的，怪不得你有着這種膽識。”
清茹披了好幾件衣裳過來，她冷，就數她光着身子時間最長。
怯怯的聲音在蔡鞗耳旁想起。
“爺，食盒，拿來了。”
蔡鞗指了指自己的身邊：“怎麼就拿了一個過來？爺也餓了，去，再拿一個過來，然後蹲這喫吧，喫完了給爺捶腿。”
玩心計，雖然蔡鞗不是高手，但絕對比桃子厲害。
先誇一下桃子，讓她小小的得意一下，然後再開始無情的數落她。
蔡鞗看着桃子繼續說道：“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你能走到這，是你的幸運，你到了這裏以後還不是一樣被人抓了，然後等待着自己悲慘的命運嗎？看起來，你並沒有認清事實，你可知在那裏你會是什麼樣的遭遇？你可知在那裏，你還有和我這樣平等對話的機會嗎？”
蔡鞗說着話，清茹又拿了一個食盒回來。
蔡鞗提起食盒，放在自己腿上，然後看了一眼那些女子，道：“也沒個桌子，現在給你們個機會，誰肯過來給我捧着盤子，爺或許高興了，會賞她兩口喫的。”
這是一個從衆心理，打破這個心理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分化，拉攏，誘惑。
她們現在沒有任何利益的抱團在一起，只是心裏還存着幻想。
清茹聽到蔡鞗的話後，迫不及待的蹲在地上，打開食盒，裏面的東西也沒拿出來，先是抓起那個饅頭大口咬了一口，然後使勁的咀嚼了兩口，嚥了下去，灰突突地小臉上這才露出了一個滿意開心的笑容。
蔡鞗無意間撇了她一眼，因爲正把手裏的蓋子想要找個地方放下。
看她那麼狼吞虎嚥的，蔡鞗不滿的說了一聲：“想要噎死自己嗎？就算是你死了，爺也不會放過你的屍體。不想被拉去喂狗，就慢點喫。”
一聲威脅，但是聽起來更像是一種關心，清茹乖巧的點了點頭，這纔開始把食盒裏的東西拿出來，擺在地上，細嚼慢嚥地吃了起來。
這麼近的距離，那些女子看清了裏面是些什麼了，剛纔靜芳她們喫的時候，都是拿到了走廊上去的，所以這剩下的女子們，根本就看不清裏面是些什麼，就算是蔡鞗踢到地那一個，也只是露出了一道菜。
肉，魚，菜，饅頭，還有酒，再加上誘人的香味，終於引得人羣搔動。
從中走出了一個人，她低着頭，快步走了出來，然後跪在蔡鞗面前，放下自己的尊嚴，擠出一絲笑容道：“爺，奴婢給您捧着。”
蔡鞗輕笑了起來，提起腿上的食盒遞給她：“嗯，好。”
只有兩隻手，她一手托起一個盤子，蔡鞗用筷子夾起一快紅燒肉，對着她說道：“張嘴。”
有喫的，雖然只有一口，但那可是肉啊。她嚥了一口吐沫，眼睛緊盯着那塊肉，然後仰頭張嘴。
蔡鞗投喂，沒有逗她，而是直接讓那肉落進了她嘴裏，看着她細細嚼着，蔡鞗這才自己吃了起來。
沒有說話，就像是在用餐一樣的喫着東西。
又有一人走了出來，剛纔被投喂地這個女子開了一個口子，也打破了她們的抱團。
四道菜被托起，蔡鞗還是投喂，自己喫一口，就投喂一下。
一個人的份，三個人喫，蔡鞗還挑挑揀揀的。
“爺不喜歡喫菜，來給你吧。”
筷子挑起那條魚，蔡鞗露出厭惡的表情說道：“有點涼了，魚涼了就腥。嗯，把它放在地上，你們兩個喫吧。”
這是讓她們自己喫，這是在繼續誘惑那些剩下的女子。
蔡鞗看了一眼面前喫着自己剩飯的兩個女子，然後擡起一條腿，毫不客氣的搭在一人肩頭，又看了一眼吃了差不多的清茹。
“哎，過來給爺捶腿。”
特麼的，清茹那麼瘦弱的身子，她想一下子全喫完，不撐她個好歹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