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地搖頭，蔡鞗關上了身後的門。門裏，愛麗絲赤裸着身體，蜷伏在牀上呼呼睡着。
連日來的緊張，還有朝不保夕的生活，讓她的精神時刻緊繃。現在終於得到了一刻放心休息的時間，她和蔡鞗犟了一番之後，又是洗了一個熱水澡，一股強烈的疲倦突然襲來，溼漉漉的頭髮還沒完全乾，她就眼皮子打起了架。
“老許，看好她，不許她出事，我出去一趟。”
......
蔡鞗換了一身遼人的服裝，帶着一頂斗笠，將斗笠的前沿壓得很低，遮住了自己的面龐。
這裏是遼國的都城，金人在這有着大量的眼線。自己來遼國的事情，金人是知道的，但是不能讓金人知道，自己和蕭家有關係。
鬼鬼祟祟的出了門，蔡鞗心裏想着，一會見到蕭山山後，該怎麼和她說。是說自己從金國來的嗎？還是說些什麼？
自己只是想她了，所以纔想來這看她。同時腦中也總是浮現起一道身影，那個成熟美麗的遼國皇后，蕭青兒。
故意在這城裏轉了一圈，沿途還遇見了正在打聽事的自家兄弟，皇城司的探子。
蔡鞗悄悄點了一下頭，隨即朝着一處茶攤走去。
不多久，一個聲音大咧咧的響起，很粗放。
“小二，上茶！”
那漢子站在茶攤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後朝着蔡鞗那張桌子走了過去。
“兄弟，這位置好，給爺幾個讓開吧。”
蔡鞗正在喝着茶，擡頭一看，眼前的正是剛纔和自己打招呼的皇城司暗探，在他身後還跟了兩個人，也都是皇城司的。
“有個先來後到吧。”
蔡鞗故意表現出不滿的語氣，還有着不怕事的樣子。
那漢子低頭冷哼一聲，一腳踩在凳子上，握着自己的手腕，搖晃了兩下。
“我認出你來了，剛纔帶着個斗笠，大爺我沒看清，原來真是你小子啊。”
此時的茶攤裏，有着零散的客人，聽到這邊發生爭執，紛紛扭頭來看。
蔡鞗臉色微怒，心裏以爲這不是一個探子該有的行爲。探子不都應該是低調，不隨意引起別人的注意嗎？怎麼這幾位自家的兄弟反而如此的大聲喧譁，故意引來了別人的關注。
那皇城司的探子看見了蔡鞗的臉色，繼續大聲剛纔的話：“快點還錢，欠了大爺的錢，想不還！你信不信大爺揍的你滿地找牙。”
漢子用威脅的語氣說着話，還用力的拍着桌子，砰砰的響，完事回頭看了一眼周圍，大聲呵斥其他客人。
“看什麼看，沒見過討債的嗎？”
一聲呵斥，嚇得那些客人紛紛低下了頭，這些個討債的，從來都是凶神惡煞的。
那漢子見沒人再關注這裏之後，這纔回頭又是拍了桌子一下。
“聽見了嗎？”一聲大喝之後，這才小聲說道：“大人，您不該帶着斗笠出門。遼國密偵司前段時間發生了分裂，分爲了南北兩司，其中北司還在繼續爲耶律家效忠，但是南司卻是無人知曉他們聽誰的。現在北司正在清剿南司，南司也在暗殺北司的人，您這身裝扮，太顯眼了。咳咳，啊，快點還錢，你要是不還錢，今天大爺就賴着你不走了。”
蔡鞗低頭沉思片刻，裝作討好的樣子摘下了斗笠。
“爺，再緩緩，再緩幾天，我這次去賭坊一定能贏回來。”
討債的和賭徒，這實在是沒什麼能讓人好奇的。在蔡鞗說完這句話後，茶攤門外依靠在柱子上的一個漢子低着頭走了。
蔡鞗笑嘻嘻的說完之後，這才沉聲問道：“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漢子坐在了蔡鞗面前，隨手拿起幾隻茶碗，大聲說道：“坐下，坐下，今天咱們就跟着他了，不還錢，就喫他的，喝他的。”
又是掩飾性的一句話，那漢子抓起蔡鞗的茶壺，藉着倒水的功夫小聲彙報道。
“最近遼國內部對於金遼戰事也有了不同的聲音，耶律家，有人提議對金國進行安撫，蕭家有人說應該尋求大宋的合作，外界也有人提出，以燕雲十六州爲條件，換取大宋的支持。”
“咱們的支持？”
蔡鞗疑惑了一聲，低着頭思索了起來。
自己一直就是認爲大宋的軍事實力不行，但是歷史上的大宋軍隊可是不止一次打過勝仗。
軍隊的不行，完全就是朝堂上的無能。
宋軍作戰，採用將從中御，皇帝和大臣們商議方略和謀劃陣法，然後畫成圖陣交給領兵的將軍，讓其按照圖上的戰法陣仗去打仗，還美名其曰這是制勝千里，實則就是完全鉗制和束縛了宋軍的手腳。
皇帝就是瞎指揮，趙家也不信任將領。
但若是放任軍隊自行作戰，那麼宋軍的實力，可不是一般國家能比的，畢竟大宋百姓的骨氣可是高傲的。
遼國要尋求大宋的支持，也不是不可能。
蔡鞗沉默了片刻，三名漢子就吊兒郎當的坐在他身前，剔着牙，踩着凳子，一副無賴的樣子。
“還有呢？”
蔡鞗擡頭，小聲問道。
那漢子斜着眼瞅了一眼蔡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蔡鞗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
“你還想借錢？先把之前的還給大爺再說！”
說着話，漢子朝蔡鞗身後拋去了一個眼神。
店裏的小二正端着一壺茶朝着這邊走來。
蔡鞗心領神會的咳咳兩聲，嬉笑道：“大爺，要不一會你們跟我去賭坊，我贏了錢，當場就給你們。我這次一定能贏！”
“呦呵，你要是贏不了呢？”
“一定能贏！您就放心吧。”
漢子左右瞧了瞧身邊的兩個兄弟：“怎麼着？跟着去一趟？”
其中一人說道：“去唄，咱們等着拿錢就是了。”
爲首的漢子起身對着蔡鞗道：“那就走吧，爺爺就給你個機會，你要是今天還不了錢，爺爺就把你這細皮嫩肉的傢伙，綁了賣去當兔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