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一百一十三章 門捷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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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喫過俄羅斯同樣乏善可陳的午餐,馬爾科夫就帶着李諭來到了數學研討室。

    李諭看到似乎整個數學系的學生都被邀請了過來。

    李雅普諾夫首先做了開場演講:“各位同學們,作爲數學的研究者,我們深知數學是揭露世間萬物的鑰匙,是隱藏在黑暗中掌握着世界運行的法門。

    “幾百年來,從彼得大帝打開看向西方的窗戶,透過湛藍的波羅的海遙望繁華髮達的歐洲,我們一直在前進,一直在追隨,希望可以達到媲美巴黎、媲美倫敦、媲美哥根廷的力量。

    “但就在我們無暇東顧之時,在遙遠的東方,神祕的國度,卻悄然誕生了這樣一位偉大的學者。他用精深奧祕的字符讓我們再一次意識到了數學可以何其偉大,隱藏着的奧祕可以離我們何其之近。

    “他就是繼續探究了X射線、擴展了熱力學、觀察到冥王星的軌跡,如今又揭示混亂中的秩序的——李諭!

    “讓我們熱烈歡迎!”

    臺下學生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李諭實在是沒想到李雅普諾夫演講這麼給力,果然俄羅斯人搞學術的也都懂點藝術。

    俄羅斯還真是個神奇的國度,一方面充斥着蠻荒與荒誕,就像拉斯普京這種神棍都能扶搖直上;一方面又憧憬着現代與文明,誕生了托爾斯泰、門捷列夫、巴浦洛夫這種世界範圍的偉人。

    搞神棍事業的能搞得專心致志甚至動搖國本,搞學術的同樣又能震鑠古今名揚青史。

    李諭看到臺下上百名學生幾乎人人手中拿着一本他寫的《分形與混沌》,於是說道:“說起數學,我不過是淺嘗輒止,僅僅在少數幾個領域可以有所發言。如果有說的不對的,還請大家共同探討,歡迎指正。

    “今天來這裏,按照李雅普諾夫教授同我說的,就是和大家一起研究探討一下數學的新思想,就比如混沌學說。我在書中寫到了許多有趣的分形結構,今天想給大家再介紹一種神奇的三角形。”

    李諭在身後的黑板上畫下了一個正三角形,然後又把三條邊的中點相連,分成了四個正三角形。

    繼續再在三個角的正三角形如上進行中點相連。即後世的謝爾賓斯基三角形。

    李諭說道:“我曾經在書中寫過,分形就像俄羅斯的套娃,在無限小的範圍內依然有精細結構,我想你們是最不陌生的。”

    臺下立刻有學生擺出了幾個套娃:“是的,李教授,我們現在私下裏都叫您的分形結構爲‘套娃結構“,真的是太像了。”

    李諭笑道:“沒錯,非常恰當!大家可以看到,按照這種模式無限細分下去,它也是一個分形結構。但我們今天要探究的,就是如何用數學去求它的維度。”

    既然是在數學系,李諭當然就要多講講數學。

    不過好在維度問題之前已經由德國數學家豪斯多夫研究過,並且解釋難度也不是很大,最主要的還是其中體現的數學思想。

    思想的探討也是今天李雅普諾夫今天重點提倡。

    李諭講完分形,又繼續和他們探討了在微分方程領域的混沌現象,這些都比較數學的,不過和數學系的學生一起研究,就很融洽。

    臺下的學生都很熱情,雖然李諭沒有電腦,沒有PPT投屏,演講進度很慢,不過討論氛圍倒是很濃。

    研討會一直講了大半個下午,到後來,甚至聖彼得堡大學物理學、化學系、生物系的人都來旁聽。

    由於人太多,第二天李雅普諾夫不得不動用了學校的禮堂,結果幾乎又整成了演講。

    結束時,很多人又拿着《分形與混沌》的書跑來讓李諭簽名。

    這兩天幾乎都是在數學-力學系進行研討與演講,一直到第三天,李諭才終於有時間趁着早上拜會了門捷列夫。

    李諭有晨練的習慣,其實他是在花園中碰巧看到了這位已經68歲高齡的化學名宿。

    “教授您好!”李諭上去打招呼。

    門捷列夫看了一眼李諭,立刻明白:“你就是這兩天在數學系講學的中國人李諭?”

    “是的,就是我。”李諭回答,“見到您榮幸之至!”

    李諭知道門捷列夫曾經在德國留學多年,德語說得很好,所以直接用德語開始和他溝通。

    門捷列夫開始還有點差異:“你會講德語?”

    李諭笑道:“是的,教授,我實在是沒有學明白俄語。”

    “沒有關係,”門捷列夫也用德語說,“你的事情我倒是知道,這段時間新聞和大學會報上經常報道你的事,不愧是老會長卡爾文勳爵欣賞的人。來吧,到我辦公室坐坐。”

    門捷列夫的辦公室和他的大鬍子一樣不羈,書籍、手稿、文件非常多,也並不很規整。

    李諭看到牆上掛着一副門捷列夫的元素週期表,這是他一生的心血。

    再往前幾十年,其實做化學週期表的人很多,德國人邁耶爾幾乎是與門捷列夫同時發佈了元素週期表。而且邁耶爾當時的名氣、聲望、地位都要比門捷列夫大,如果是在1880年左右把這兩個人拿出來比較,看看誰是更偉大的理論化學家,很可能大部人都會選擇邁耶爾。

    而且很難讓人相信的是,門捷列夫也是不相信原子論的,更別提電子。

    當然,這些屬於物理領域。

    不過門捷列夫之所以可以成爲元素週期表的代名詞,的確是因爲他對元素的認識太深刻,其他人只是淺嘗輒止地試着把元素排成行。但門捷列夫卻在實驗室裏花費了整整一生去研究。元素的性質是什麼樣,會如何反應,他的瞭解比別人深刻得太多太多。

    關鍵門捷列夫也一點都不像邁耶爾那麼保守,他的第一版元素週期表彙集了當時已知的所有63種元素。

    門捷列夫接着大膽預測了許多新元素,甚至着急得催促地質學家:“你們使勁兒找啊,一定會找到的!”

    預測這種事就很難了。

    門捷列夫斷然預言了會有“類鋁”的出現(也就是後來的“鎵”元素)。

    幾年後,勒科克還真發現了它,這是1869年門捷列夫公佈元素週期表以來發現的第一種元素。

    最有趣的是,門捷列夫看了發現者勒科克關於鎵元素的數據後,直接告訴那位實驗化學家,他的測量一定有問題,因爲鎵的密度和質量與自己的預測不一樣。

    門捷列夫此言一出,整個化學界目瞪口呆,大傢伙都覺得門捷列夫實在是過於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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