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二百六十七章 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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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出了這種險些

    “被斬首”的事,馬卡洛夫及李諭並沒有立刻繼續搭乘火車南下。當呂碧城知道李諭差點死在日本人手下時,嚇得花容失色,好在看到李諭還活得好好的,衝過來關切道:“你,你沒有事吧?”李諭心裏還在爲殺了幾個人而後怕不已,——這尼瑪絕對會是好長時間的心理陰影。

    再加上提出了一個軍事上的建議,必然會有數以萬計的日俄軍人戰死。

    雖然心裏隱隱有點感覺痛快,但終歸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一句話就多讓上萬人戰死沙場,想想挺駭人。

    好在都是些侵略者,自我調節一段時間,應該會好過來。李諭用力擠出一絲笑容:“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呂碧城抓起他的手看了看,又彎下腰看了看他的腿,然後繞到後面也看了看後背,最後摸了摸李諭額頭是熱乎的,才說:“你,你可嚇死我了!”說完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了李諭,

    “你要是死了可怎麼辦!”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呂碧城,李諭感覺比剛纔生死關頭面對日本浪人還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她,囁嚅半天才說:“我,我這不好好的嘛?日本人連一個指頭都沒碰到我,甚至我還打死了幾個日本浪人。”呂碧城抹了一下眼淚:“你還真當自己是蓋世英雄?多危險啊!你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能冒這種險!?”李諭說:“我可不是文弱書生,你沒看見我槍法多好,而且當個英雄不挺好嘛?”

    “我纔不要什麼英雄,”呂碧城哭得更厲害了,

    “我只想讓你好好活着!”李諭一愣,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了,慢慢擡起雙手也抱住了她。

    軟玉溫香在懷,李諭剛纔開槍時手都沒抖一下,此時卻不自覺開始發抖。

    ——長春。幾個年輕的日本浪人跪在黑龍會兩位老大頭山滿及內田良平面前。

    內田良平閉着眼,暫時沒有說話。頭山滿首先呵斥道:“你們爲什麼擅自行動?”一名年輕浪人說:“首領,我們認爲如果斬首馬卡洛夫將軍以及霍爾瓦特將軍,將對我們拿下滿蒙甚至西伯利亞極爲有利,所以我……”

    “你放屁!”內田良平突然睜開眼,震怒道。浪人連忙跪在原地。內田良平說:“你們有經過我的同意嗎?”年輕浪人說:“頭領,事出突然,我們是在火車快到達時纔得到消息,根本來不及通知您。於是,於是才組織我們的內應緊急行動。”頭山滿伸手就啪啪打了他幾巴掌:“八嘎!混賬玩意!我們爲了打入哈爾濱節點,廢了數年才安插進去的人,被你一下子全害死了,以後怎麼獲取情報?”年輕浪人雖然懼怕頭山滿和內田良平,但還是理直氣壯說道:“我們一心爲了天皇以及大日本帝國的事業,問心無愧!只不過天照大神無法照應我等,或許是我們做到還不夠,但我等甘願接受任何處罰!”頭山滿站起身,抽出腰間的肋差短刀,扔在地上:“念你們終歸是一心爲國,賞你們切腹自盡。”

    “嗨!”幾名浪人說,竟然有些高興,

    “謝頭領成全!”頭山滿長嘆一口氣,接着拿起旁邊一把武士刀,抽出來說,

    “我會親自爲你擔任介錯人。”浪人眼神中更加激動,接着用力磕了一個頭:“謝首領……對不起……”頭山滿向四周的人下令:“準備場所吧,我們不能讓消息有一絲泄露的可能,也不能讓俄國人有一絲拿到把柄的可能!”庭院中,日本年輕浪人用白布擦拭了頭山滿的肋差,然後大吼一聲

    “天皇萬歲”,狠狠將刀刃刺入腹部,接着用力一橫。頭山滿眼神堅毅,大喊一聲,揮刀砍下,人頭落地。

    其他幾名日本浪人很快也完成了切腹斬首。血濺了一地。頭山滿看着鮮紅的土地,用刀指着血,對其他浪人說:“這就是典範,成功與失敗,你們看出差距了嗎?”一羣浪人看到此情此景,感覺異常興奮,齊聲高呼萬歲。

    頭山滿把武士刀扔給一名浪人,由他去清洗,然後走回屋中。內田良平有些擔憂地對他說:“不知道俄國人有沒有抓到舌頭。”頭山滿對自己訓練出的死士非常有信心:“決計不會,他們死也不會說一個字。”

    “如此最好,”內田良平又說,

    “我剛剛又再次覆盤過此事,雖然他們的舉動實屬唐突,但計劃上挑不出太多問題,不知道爲何會如此失敗。”頭山滿說:“或許終歸是因爲太突然,計劃的縝密程度不夠,沒有考慮到所有可能因素。”內田良平道:“他們說過,大廳必然有三到五分鐘的火力空白,就算考慮最差情況,只有三分鐘,應該也不至於徹底失手,讓馬卡洛夫與霍爾瓦特都能逃出生天。”頭山滿摩挲着剛斬殺過浪人的右手,說:“的確不可思議,他們都訓練有素,接近二十人一起出動,竟無法達成目標。”內田良平說:“莫非哈爾濱火車站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藏機密?”頭山滿無法確定:“我們的人雖摸索多年,但我也說不準。”內田良平畢生的心願就是希望日本佔領東北,打贏俄國,用心良苦,嘆道:“說到底,是個難得的機會,只可惜天不佑我。”頭山滿突然眼光一亮:“難道是!不對,”接着搖了搖頭,

    “不應該,但是……”內田良平問道:“你在說什麼?”頭山滿說:“我想到了一個人,看起來是一個未曾考慮到的因素,但我想應當不至於。”內田良平疑惑道:“是誰?”頭山滿一字字說道:“李諭。”

    “李諭?”內田良平說,

    “我有聽過,他不過是個科研學者而已。”

    “沒錯,所以我又覺得不可能是他的原因。”頭山滿說。

    “或許他都沒有下火車。”內田良平說。

    “不,”頭山滿道,

    “他有可能下火車,因爲他現在已是多國院士,還拿有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親筆文書。”內田良平問道:“消息靠譜?”

    “當然靠譜,”頭山滿道,

    “此事並不是機密,西洋的報紙上都有刊登。”內田良平說:“如此說來,他真的有可能也被中東鐵路管理局的局長霍爾瓦特接見。”

    “而且我曾經親自見過他,留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頭山滿回憶起當初在火車上的見面,

    “他很年輕,而且很高大,據我的貼身衛士說,還會一些中國功夫。”

    “你們交過手?”內田良平追問。頭山滿點點頭,把當日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說:“但我的衛士告訴我,他的功夫根本不到家,如果真的打起來,他不可能是訓練有素的浪人對手,甚至撐不了三招。”內田良平說:“那麼就不可能影響當時的情況。”頭山滿卻又搖了搖頭:“只不過此人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奇特!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中國人,眼神中透露着不屬於中國人的自信,而且似乎連我都能看透。”內田良平也大搖其頭:“怎麼可能!一個年輕學者,懂得什麼是江湖?有多少閱歷?能夠看透你?”頭山滿說:“我知道有些不可思議,但李諭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他看待問題太透徹,腦子也太聰明,那種自信彷彿來自骨子裏。”內田良平說:“我見過很多清廷的權貴,許多甚至位高權重,見到我時也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哪有什麼真正的自信。”頭山滿說:“所以奇怪。”內田良平問道:“你想怎麼辦?”頭山滿眼神一沉,看向自己的右手,說道:“我準備再會一會他,一個手上沾滿血的人,不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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