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三百一十三章 伯爾尼來信
    天津的租界不同於上海,比較複雜。

    上海的租界實際上發展到後來只有公共租界和法租界。

    但天津卻號稱“九國租界”,同時具有:英租界、法租界、美國租界、比利時租界、奧匈帝國租界、意大利租界、德國租界、日本租界以及俄國租界。

    不過美國和比利時基本沒怎麼開發,真正發展的主要就是英、法租界。

    李諭他們聽相聲看戲的戲園便處在法租界,如今海河疏浚,法租界差不多是商業活動最活躍的地方。

    李諭好奇問道:“霍師傅,如今各地鏢局業務尚且興盛,您爲何沒有繼承家業?”

    霍元甲說:“自從我見到過火車以及郵局,就知道鏢局競爭不過洋人,再加上見不慣洋人橫行霸道,於是出來闖蕩。而且……”

    霍元甲喝了一口酒,繼續說:“而且自從五哥過世後,我也不想再做這門買賣。”

    李諭說:“霍師傅提到的五哥,莫非是大刀王五?”

    霍元甲心中似乎無限感傷,說:“沒錯。當年五哥與京城維新志士譚嗣同以兄弟相稱,並且擔任過他的保衛工作。譚嗣同死後,五哥冒死爲其收屍送回湖南老家。後來五哥參加義和拳運動,他創建的順源鏢局被圍困,寡不敵衆被捕,最終被槍殺。”

    霍元甲握緊酒杯:“可恨的洋人,把五哥殺了後割下頭顱,高掛城門之上示衆。於是我夜間潛入,將頭顱取下,讓五哥好有個全屍。”

    霍元甲再喝了一口酒,“鏢局……哎,鏢局已經沒有未來,保得了鏢,卻保不住兄弟家國。”

    李諭記得當初看過李連杰飾演的《方世玉》,其中有一段是方世玉朋友不肯出賣自己,然後被清兵活活打死,吊在城門裏,然後方世玉去收屍的高燃場面。

    頗有點借鑑王五給譚嗣同收屍、霍元甲給王五收屍的意味。

    還有後來秋瑾死後,是朋友吳芝瑛冒死收屍。

    實際上鏢局就是在清朝出現,之前並沒有。

    而且應當是在乾隆年間纔開始興盛。

    因爲在動盪時代,鏢局壓根無能爲力。

    《紅樓夢》作爲封建社會百科全書,尚且沒有記載過鏢局。

    明代的《金瓶梅》同樣沒有提到過。

    霍元甲比黃飛鴻距離可近多了,李諭說:“今後說不定有機會向霍師傅學兩招。”

    霍元甲說:“我不過一介武夫,帝師有經世濟國之才,學這些有什麼必要?你負責在頭腦上比過洋人,動手的事我這等粗人就可以做到。”

    農勁孫說:“沒錯,而且時代變了,當年我們見過不少功夫不錯的義和拳大師兄,但在洋人的槍炮之下,哪有什麼刀槍不破。”

    農勁孫早年留學日本,是中山先生的堅定支持者,後來加入了同盟會,他在天津的藥店也是中山先生的祕密聯絡處。

    所以農勁孫看事情比較理智。

    李諭說:“先生理解透徹,不過強身健體絕對無錯。”

    農勁孫贊同道:“鴉片荼毒多年,是應該強身健體。”

    現在鴉片並沒有完全禁絕,還要禍害很多年,甚至張學良都染上過鴉片癮。

    李諭說:“霍師傅只教幾招防身即可。”

    李諭現在手槍練得已經挺好了,雖然知道已經足夠,但見到霍元甲、黃飛鴻這種大名鼎鼎的人物,手癢難耐,總歸想學學。

    這種級別的武術老師去哪找。

    霍元甲說:“這倒好說。帝師如果再來天津,我一定傾囊相授。”

    李諭笑道:“有勞霍師傅了。”

    其實霍元甲現在的確很清閒,沒多少事。不像黃飛鴻,還要管着寶芝林。

    ——

    瑞士,伯爾尼專利局。

    愛因斯坦盯着手錶,當秒針跳到12後,立刻要起身下班,但剛起身,卻被局長叫住。

    “愛因斯坦,有個着急的事情需要你處理一下,是關於信號傳遞與開關的那份專利。”

    愛因斯坦說:“局長,我看過那篇申請文稿,我想它完全有改進空間。”

    局長說:“你是專利審覈員,能不能改進不是你要考慮的事情,如果它能實現,就應該進行批准。”

    愛因斯坦又看了一眼手錶:“好的,局長,我明天會好好處理。”

    愛因斯坦想要閃身出門,卻被局長再次一把拉住:“愛因斯坦,你今天就要完成它,因爲客戶已經投訴到了我這裏。”

    愛因斯坦頗爲無奈:“局長,實際上我今天約好了伯爾尼大學的克來納教授會面。”

    局長問道:“是關於物理學?”

    愛因斯坦坦誠道:“是的,局長。”

    局長說:“如果我是你,肯定會先做好手頭工作,因爲這是你的職責,也能夠讓你養活自己以及家人。至於業餘的事情,要在完成工作後去做。”

    愛因斯坦沒辦法,畢竟局長平時對自己不錯,只能照先他說的做。

    兩個鐘頭後,愛因斯坦火急火燎跑到了一間咖啡廳,對一名教授說:“克來納教授,對不起,我剛剛下班。”

    克來納很無奈,說:“如果不是爲了紳士的禮儀,我已經離開。現在見到你了,很好,可我要告訴你,距離會面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時零7分鐘。”

    愛因斯坦說:“事實上,克來納教授,提到時間,我對時間也有很多思考。”

    “時間?”克來納教授反問道,“你是說你又要探討工程學、如何製造鐘錶嗎?這倒是符合瑞士的風格。但很可惜,不守時的話,做不好鐘錶。”

    愛因斯坦連忙說:“對不起,教授,我承認是我的錯誤,但請您一定好好看看我這篇論文。您知道的,沒有導師或者教授的簽字,很難發表在正規的學術期刊上。”

    克來納教授生氣道:“如果你守約到來,我肯定會看,但你已經平白多浪費了我一個小時零,哦,一個小時零8分鐘了。抱歉,我要離開!”

    愛因斯坦懇求道:“請您給我一分鐘,我很快就會把論文的開題報告給您講明白。”

    “一分鐘?”克來納教授說,“好,我就聽你一分鐘能說出什麼。”

    愛因斯坦整理了一下思路,抓緊說道:“教授先生,所有人都認爲光是波,對嗎?但我能證明當光從任意一處傳播時,是由有限數量的能量量子組成。更有趣的是,這些能量量子只能被整個產生或者吸收。”

    愛因斯坦一口氣說完,然後喘了口氣,笑道:“教授您看,我用了還不到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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