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三百四十二章 智商
    張伯苓也想看看多日本的情況,所以跟着李諭一起提前出發前往日本橫濱。

    這種出國方式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先坐日本人的輪船到日本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因爲現在渤海海峽幾乎被日本人控制。

    然後在日本換乘美國人的輪船去往加利福尼亞。

    張伯苓果然帶了幾名運動員,看來張伯苓是真的對奧運會非常上心。

    張伯苓感嘆道:“四年前,我就在報紙上看到了奧運會。當時巴黎發來了邀請,可惜時值庚子事變,聖上未能派出代表。”

    1900年的巴黎奧運會也算是世博會的附屬分會場,會期漫長。

    此前李鴻章曾經在法國見過奧運會的前身,回國給光緒講了大半天什麼是“田徑”。

    不過1900年雖然未能去成,一些報紙卻做了相關報道,估計張伯苓從那時候就比較關注了。

    李諭問道:“你帶了什麼項目的選手?”

    張伯苓說:“事出倉促,只能選了田徑選手,100公尺、跳遠和傳聞中的馬拉松。”

    李諭感慨道:“好吧,就當歷練歷練。”

    張伯苓說:“歷練歷練?一點拿獎的機會都沒有?”

    李諭問道:“100公尺,可以跑進多長時間?”

    張伯苓回頭問了一下,然後說:“按洋人的標準,十一二秒。”

    李諭說:“好吧。”

    雖然是二十世紀初,可短跑成績早就穩穩進入11秒,10秒多一點。

    張伯苓看李諭的表情,問道:“不夠?”

    李諭坦然說:“差的不少,雖然一兩秒聽起來不多,不過零點一秒甚至零點零一秒都可以決出勝負。”

    張伯苓倒是不氣餒:“反正只是臨時草班子,爲的就是先去看看,知道洋人的運動會什麼樣。”

    李諭笑道:“你這個心態就對了。”

    輪船從塘沽港啓航,和前幾次不一樣,人並不多。

    船上還不時有巡邏的日本海軍士兵,他們現在有勁無處使,正憋得發慌。

    船從渤海海峽的南端駛出,李諭無限感慨,一邊是遼寧省,一邊是山東省,可惜沒有遼寧艦與山東艦,不然哪輪得到小日本這麼猖狂。

    張伯苓看李諭嘆氣,說道:“帝師不用擔心,咱們也奮發圖強,就像日本國,用不了多少年,也有這樣的軍艦。”

    李諭無奈道:“難啊,曾經北洋就有。”

    李諭不再和他討論這種比較傷感的話題,回到艙室裏閱讀起報紙書籍,他在構思幾個實驗。

    思路整體上有,麻煩的是現在的設備比較難湊,很多甚至要自己親自動手製造,而且比後世的準度差好多。

    真是有點頭大,果然對自己來說,實驗比理論還要難搞:實驗之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五天後,輪船到達橫濱。

    李諭先帶着秋瑾來到了留學生會館。

    優秀的留學生代表馬君武、蔣百里、魯迅等人一起來迎接她。

    馬君武高興道:“姐姐的到來,彷彿一股春風,吹走東方的陰霾。”

    秋瑾落落大方:“我是來學習的,以後還要各位學長多多指教。”

    魯迅說:“指教談不上,我想您會進入女校,我們見面無非就是在固定時間來到此處留學生會館。”

    蔣百里說:“我聽聞姐姐已經嫁人生子,尚且可以有勇氣孤身來到日本留學,真是讓人敬佩。”

    秋瑾說:“不做官太太,要做譚嗣同。”

    這句話一說出來,在場其他人也肅然起敬。

    魯迅環顧四周,然後說:“這個名字還是不要隨便說。”

    秋瑾說:“現在已經在日本國,還不能提嗎?”

    魯迅說:“剛出過事……”

    他說的出事自然是此前成武學校事件以及馬君武在留學生會館當着滿清皇族載澤的面大談排滿。

    馬君武大大咧咧說:“不用擔心,要是不求改進,我們還出來留什麼學?”

    秋瑾也贊同他的話:“出來留學的感覺真不錯,不用再有那麼多束縛。”

    魯迅還是提醒道:“留學的首要目的是讀書,其他的屬於可以有也可以沒有。一定要先念完書,否則沒法明白對錯。”

    魯迅的擔憂不無道理。

    秋瑾說:“周兄弟的話在理,我肯定要好好學習,不能丟了女兒家的面兒。”

    馬君武拿出自己正在翻譯的幾本書:“正好給姐姐看一下,這是我剛剛翻譯出來的《自由原理》。”

    馬君武是早期翻譯能力不錯的人,甚至梁啓超都親自給他寫序,稱讚他的這本譯著是嚴復《天演論》後“吾國第二之善譯本”。

    秋瑾說:“這個名字好,我一定好好拜讀。”

    馬君武又拿出另一本:“還有這本,我想你更喜歡。”

    秋瑾看到第二本書的名字就異常激動:“《女權篇》,也是洋人的書?”

    馬君武說:“沒錯,來自英國,裏面處處都是婦女解放與男女平權。”

    秋瑾果然非常喜歡:“我在夢裏就產生過很多這樣的想法,終於能看到一本實實在在的譯著。”

    馬君武說:“婦女之解放,是喚起中國二萬萬睡死腐敗婦女之柔魂,能夠徹底剷除落後的帝制。女人不可徒待男子讓權,須自爭之!”

    秋瑾默唸一遍:“我喜歡這句話,我要將它繡在我的衣服上。”

    秋瑾和他們暢談起來就停不下來,感覺終於找到了人生知己,只恨沒有早點出國留學。

    第二天,東京帝國大學的物理教授長岡半太郎來邀請李諭,“一年不見,先生竟然已經成爲堂堂皇家學會外籍院士,真是令人不勝唏噓。”

    李諭心想,以後值得你震驚的事情還多了去,於是說:“虛名罷了。”

    長岡半太郎說:“您的虛名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之!我們現在到處蒐集先生的論文,包括美國的每一期《Sce》雜誌。甚至出了你的論文專輯,在理學部流傳甚廣。當然了,我們只是內部流通,所以沒有經過您的首肯。”

    反正都已公開發表了,李諭說:“學習一下很正常。”

    長岡半太郎說:“先生請隨我來東京帝國大學,校長以及一衆教授正等着您再次演講。”

    李諭問道:“演講?是不是又有什麼主題?”長岡半太郎說:“實際上我們希望先生可以講一下人種的差異,對不起,我說錯了,應該說人種沒有差異。就是說,黃種人不會比白種人差,因爲我們認爲您是最典型的一名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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