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三百四十九章 魔法攻擊
    就像海爾想的那樣,這篇關於銀河系自轉的論文發出來後,引起了非常大的關注。

    不僅僅是科學界,普通人也很關注,因爲雖然看不懂具體的內容,但結果太清晰了。

    尤其是當各大報紙刊登了李諭手畫的銀河系旋臂結構圖,並且大體標註了太陽系的位置,看起來竟然只是銀河系的一個“荒野郊區”後,更加讓大衆震驚。

    就像當年記者摘抄了蝴蝶效應論文裏的那個圖形一樣,其實就是個混沌系統的吸引子樣貌,結果被記者叫成了“蝴蝶效應”,引發了持續關注。

    實際上論文裏這隻“蝴蝶”與普通大衆的認知完全是兩碼事,是純數學的東西。

    不過新聞學向來是講究傳播效果的,並不會完全關注學術內容本身。

    但傳播效果是真的可怕,李諭的這篇論文就是。大衆幾乎是邊看星戰系列邊討論這篇天文學專業論文,場面也是蔚爲壯觀。

    “原來我們只是處在銀河系的小角落,離着中心那麼遠!說是什麼3萬光年,這有多遠?”

    “我也不知道,不過從李諭的描述看,遠到超乎想象,反正比到太陽要遠得多。”

    “這麼遠!那我們不就又成爲了上帝的私生子?”

    “什麼私生子,我看連棄子都算不上!你要是在紐約有私生子,會把他丟到遙遠的南非或者澳大利亞嗎?”

    對於美國人來說,地理上最遠的地方差不多就是這種地方。

    “我的天啊!上帝難道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嗎?”

    ……

    上帝記不記得他們,李諭是不知道了,但現在羅馬的教廷是真記得李諭了。

    這篇文章由於其內容特殊性,竟然被呈交了教皇觀看。

    聖座梵蒂岡,聖彼得堡大教堂,聖伯多祿大殿。

    樞機(天主教中僅次於教皇的職位,也就是常說的紅衣主教)馬里亞諾把最新的《science》拿給了剛剛上任一年的教皇庇護十世。

    其實本來馬里亞諾作爲前教廷國務卿是最有希望被選舉爲教皇的,不過這時候的羅馬教廷已經遠不如從前,教廷事務被歐洲君主們頻頻干涉。

    奧地利皇帝弗朗茨·約瑟夫一世(就是號稱歐洲最美公主茜茜公主的丈夫)公開反對,並且行使了一票否決權。

    然後和奧地利不對付的法國也不願意了。

    反正就是一團亂麻,最後妥協之下,庇護十世才成功就位。

    庇護十世看不太懂科學論文,但中心論點“銀河系自轉,並且太陽系位於銀河系邊緣位置”,他聽得懂。

    庇護十世感覺頭痛不已。

    其實到二十世紀初,教廷的地位已經被科學衝擊得非常厲害,很多人信仰都要動搖了。

    因爲教廷說的話被科學一次次打臉,實在沒有面子。

    大概三十多年前,羅馬教廷決定開始向科學妥協,然後尋求與科學共同發展。

    世界三大宗教裏,基督教可能是求生欲最強的。

    佛教屬於從誕生開始就無所謂的,啥都不在乎,只關注精神世界。

    現在基督教準備雙管齊下,不僅放棄了部分創世的宣稱,然後準備學習佛教只關注精神世界的做法。

    因爲在物質世界,壓根沒法和科學麪對面對線。

    然後到了1880年代,教廷甚至認可了達爾文的進化論,只不過還是倔強地用了神學觀點。反正也是承認進化論了。

    連這個都能承認,所以你就能看出來此時的天主教求生欲多強了吧。

    庇護十世看到後面密密麻麻的數字後就看不下去了,對紅衣主教馬里亞諾說道:“內容難道都是正確的?”

    馬里亞諾說:“我也不清楚,不過看李諭在科學界的地位,應該不會出錯。歐洲的科學界大都贊同他的論點。”

    庇護十世雖然搶了馬里亞諾的教皇之位,不過馬里亞諾一點沒生氣,甚至還勸庇護十世就位,兩人關係不錯。

    庇護十世嘆道:“真是節節敗退。我們還能怎麼辦?最好的處理方式是不是不管不問?”

    馬里亞諾想了想,說道:“如果各大歐洲天文臺確認此消息後,我想我們至少也該做點什麼。”

    庇護十世無奈道:“我們能做什麼?你懂天文學嗎?不懂的話,我怕只會越說越錯。”

    “我們有事情可做的,比如……”馬里亞諾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比如給提出日心說的哥白尼、布魯諾以及製造瞭望遠鏡的伽利略等人平反,至少表達了我們的一個態度,而且……”

    庇護十世打斷他:“不行,我剛上任,總不能就用這樣的方式給全世界的教衆看笑話吧?那時候教廷的威嚴何在?”

    馬里亞諾說:“可是,天文學領域是比數學與物理更容易普及的學科,如果李諭說的都是真的,我們更會喪失威嚴。”

    庇護十世感覺馬里亞諾說的有道理,馬里亞諾又當過教廷國務卿,專門負責對外事務,懂得怎麼和別人打交道,聽他的建議應該沒錯,於是繼續問道:“主教,您認爲我們該做什麼?”

    馬里亞諾在大殿裏反覆踱步,說道:“首先,我們要主動退出自然科學領地,並且我們要與自然科學實現分工,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與之並存。”

    庇護十世點點頭,接着問道:“怎麼分工?”

    馬里亞諾梳理了一下思路,很快就有了“上中下三策”,他說道:

    “我有三個策略,最好的策略,就是我們教廷完全把物質世界讓給科學,然後只管精神世界,就如同李諭所在清國的佛教一樣;

    較次的策略,則是把目前已知的領域交給自然科學,但把未知的領域仍留給神學;

    再次的策略,是保留上帝創造世界與人類這一最核心結論,而把世界如何演變發展交給自然科學去解釋研究。”

    這種觀點大體上就是二十世紀初宗教界不少人的想法。

    庇護十世知道,作爲教皇,他的任務不是提出方案,而是決定選用哪個方案。

    哎,最討厭選擇題。

    一百年後,教廷最終還是選擇了上策。

    但此時,經受了多年聖經聖禮薰陶的庇護十世,並不想完全放棄所有陣地,心中多少還是不相信科學能夠解決物質世界所有問題。

    誰知道宇宙多大?誰知道宇宙到底怎麼來的?誰知道宇宙爲什麼是這樣子的?

    畢竟這種素質三連問能問蒙此時任何一個天文學家。

    所以在他的認知裏,這些應該屬於哲學層面的問題,科學怎麼可能有辦法解決這種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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