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五百七十二章 新坑
    斯塔克效應的完美解釋得靠十多年後突然爆發的薛定諤。

    具體的解決過程相當之複雜,他用了十分複雜的數學,什麼拉蓋爾多項式、超幾何函數、微分方程巴拉巴拉的。

    要是真的去看薛定諤1926年左右發的論文,真的很恐怖,最後出現了兩個極爲複雜的積分,薛定諤硬生生給解了出來。精簡後的過程都有好幾頁紙,恐怖的是計算過程幾乎沒有數字。

    ——數學一旦到了沒有數字、全是字母與各種奇怪的符號的時候,說明已經相當可怕。

    只不過目前除了少部分專門研究理論的,大部分物理學家們都沒有掌握到這種程度的數學,因爲還缺少一個數學大佬的幫助——柯朗。

    柯朗這位老哥目前同樣剛畢業沒多久,還在給希爾伯特當助手。幾年後,準確說是一戰後,他才能騰出手來與希爾伯特搞應用數學,首先就是往物理上應用。

    兩人合作了一本非常著名的教科書《數學物理方法》,幫助物理學家們提升數學能力。

    《數學物理方法》部分大學專業應該瞭解過,幾乎是“天書”級別,能學明白的不是一般人。

    可能就是覺得物理學家們的數學實在太爛了,希爾伯特纔想要親自下場搞搞物理學吧。而且因爲希爾伯特的影響,哥廷根此後好多個出名數學家都對理論物理產生了深遠影響。

    說回會議本身,就算不管那幾個大坑,李諭可以指出玻爾方程的問題,也很不簡單。

    前沿數理理論想要簡單評價對錯不太容易,因爲沒有標準答案。

    ——李諭能輕鬆看出來,完全是因爲穿越者的超前眼光。

    這些前沿數理理論要覈驗對錯,需要水平不低的專業人員進行諸如對稱性檢查、多重辦法計算檢查之類的,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和實驗結果對比。

    外爾道:“院士先生的數理基礎令我讚歎。”

    李諭說:“碰巧也在研究這個課題罷了。”

    外爾是個第一流數學家,此後在數學方面幫了愛因斯坦大忙。

    除了廣義相對論,外爾還對量子力學的數學基礎有很大貢獻,比如赫赫有名的規範場論。

    能同時影響兩大理論的數學家不多見。

    畢竟自從龐加萊之後,數學家已不再追求貫通所有數學分支,外爾可能是最接近達到融會貫通境界的。

    外爾說:“在哥廷根工作後,我才知道物理學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也引起了我的關注。”

    李諭笑道:“理論物理這下子撞到真數學家的槍口上了。”

    外爾說:“我的這把槍能不能打得準還不知道,如果僅憑我,根本不可能對物理學瞭解多麼透徹。”

    他還是挺謙虛的。

    不過規範場論確實不是一個人能搞定的,怎麼也得先有諾特定理作爲核心思想纔行。

    而提出諾特定理的傳奇女數學家埃米·諾特還沒有前往哥廷根學習。

    李諭說:“仔細想想,似乎歷史上的偉大的數學家們大都對物理學的基礎有突出貢獻,不管是以往的牛頓、拉格朗日、歐拉、哈密頓、龐加萊,還是現在的希爾伯特以及外爾先生。”

    外爾哈哈一笑,然後說:“反過來講,好的物理學家也沒有數學差的。”

    兩人都被對方的商業互吹搞得很舒服。

    愛因斯坦和外爾比較熟,也笑道:“兩位都很有眼光,而且這位外爾先生還有一點與李諭先生很像,他在文學方面頗有建樹。”

    愛因斯坦還朗誦了一首外爾的詩:

    “諸神給我的寫作強加上了枷鎖,那是我在搖籃中未曾聽過歌聲的語言。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夢到自己胯下無馬還縱橫馳騁的人都知道。”

    原文是英文,寫得蠻不錯,很多母語是英語進行寫作的人也會震驚。

    外爾說:“恐怕還是李諭先生的星戰系列更加吸引人。”

    普朗克早就想問這個問題:“李諭先生,已經很久沒看到你的新作。”

    李諭只能再次把自己想要寫本科幻驚悚小說的想法告訴了他。

    普朗克果然極感興趣:“科幻加上驚悚?聽起來就很有趣,什麼時候我可以看到?”

    李諭說:“估計用不了多久,但何時能翻譯成德文版我就不清楚了。”

    普朗克說:“有英文版或者法文版便足夠,我能讀得懂。”

    薛定諤小聲插嘴(現在他真不敢大聲說話)說:“我也喜歡驚悚故事,能讓我在夜晚保持頭腦清醒進行思考。”

    勞厄笑道:“晚上看驚悚故事,真有你的。”

    外爾突然說:“驚悚還真有點迎合當下的時局,現在各國劍拔弩張,總有一副要打仗的勢頭。”

    愛因斯坦說:“到了柏林後,我也感受到了這樣的氛圍。要不是已經脫離德國國籍,恐怕我還要被迫服兵役。”

    薛定諤說:“不僅德國,我所在的奧匈帝國實行徵兵制,氛圍方面與德國沒有太大區別。”

    外爾問道:“如果打仗,你會服兵役嗎?”

    薛定諤說:“那要看會不會被徵募。”

    一戰時期,薛定諤確實進入了奧匈軍隊,成了一名炮兵軍官。

    大部分被徵集到部隊的科學家都進入了技術類兵種,炮兵部隊是最多的,主要負責彈道計算。一戰沒有自行火炮這種先進武器,就看誰能更快地用固定火炮摧毀敵人目標。

    只不過奧匈軍隊在一戰中實在太拉胯,簡直是一敗塗地,士兵陣亡非常多,很多科學家不幸命喪沙場。

    比如薛定諤的導師哈澤內爾,他是在1915年10月率隊衝鋒時陣亡的。

    奧地利失去了一位正值創造性高峯的傑出物理學家,這種慘痛的損失無法挽回和彌補。

    可能是不想再損失大牌學者,後來薛定諤就被編入了後方部隊,主要負責培訓。他在維也納附近的軍營裏給即將赴任的防空部隊軍官講授氣象學的基本概念和理論,例如大氣構成,太陽輻射,大氣的分佈和每天、每年的變化;氣壓,高、低壓區,大氣環流特別是大洋、大陸和山區的風,氣候分界線,風暴,雲層結構,天氣圖的解釋等等。

    薛定諤在氣象方面研究得很深入,論文中便有關於氣象學的。

    另外他在生物方面也是個大才,總之相當之博學。

    玻爾不喜歡戰爭話題,打斷他們的談話道:“戰爭實在太愚蠢了!”

    “這個觀點我無比贊同!但更愚蠢的還是那些政客!”愛因斯坦說,然後問道,“玻爾先生,你有沒有獲得教授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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