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五百八十一章 其心可誅
    李諭告別卓別林、海耳等人,按照司徒美堂的電報前往舊金山。

    洪門對國內還是很關心的,希望通過李諭帶回去一些他們的籌款。

    到達舊金山時,李諭看到司徒美堂正在舉行一場會議,便在門外等着。

    趁着這個時間,他給大衛·別克發了電報,讓他隨同自己一起去趟東亞。

    李諭等了這麼久,終於到滲透進三井財閥的時候了。

    現在不僅民國缺錢,其實日本也挺缺錢。

    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要讓一個美國人站在臺面上,自己漸漸隱於幕後。

    反正通過一戰這幾年,各國應該都會了解到美國的華爾街有多喜歡資本運作,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李諭的公司在美國,同時在美國上市,再讓大衛·別克還有謝煜希這種美國人出面,日本人怎麼也防不住。

    而且李諭滲透的是三井財閥,他們搞的都是民生產業,相對來說不會設防。

    但後勤在軍事中的作用已經說過好多次,簡直不要太重要。

    以後要是能拉來小摩根之類的美國大財閥,安全係數應該會更高。只不過這時候的歐美大財閥不太喜歡以“正常途徑”入股亞洲,同樣也看不太上日本的企業。

    大衛·別克收到李諭的電報後,馬上回了電報表示儘快動身。

    李諭再次來到了會議室外,發現司徒美堂還沒有開完會。

    看會場裏掛的橫幅,好像是一場“和平會”,前排在座都是美洲洪門各大堂會的大佬。

    司徒美堂決定和他們和好,結束過往多年的內鬥。

    他慷慨陳詞道:

    “兄弟們!我從光緒初年來到金山,光緒十一年加入致公堂,到現在已經30多年。從踏上美國土地的那一刻,我就被流氓擲馬糞,30多年裏,看到了太多白人欺負華人的事情。我們洪門從在美洲開堂之日起,宗旨就是團結起來,保護兄弟不受外人欺負。可惜我們受外來勢力影響,出現了很多令人痛心的內鬥。今天我們兄弟齊聚一堂,就是要改變這種不團結的現狀,攜手共創美好的未來!

    “兄弟們!我們以後要緊緊團結在一起,不要再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司徒美堂說得情真意切。

    臺下其他堂口的大佬紛紛動容,有人甚至高喊:“生爲洪門之人,死爲洪門之鬼!”

    氣氛瞬間烘托到高潮,衆人當場締約,決定以後不再內鬥。

    對於美國華人來說,這當然是好事。

    不過這場和平會也沒有完全解決內鬥問題,差不多要到九一八時,洪門的內部紛爭才徹底結束。

    開完會後,司徒美堂在舊金山致公堂總社會見了李諭。

    “好兄弟,這次你回國,我們洪門得給你踐行。”司徒美堂說。

    李諭笑道:“司徒大哥太見外了。”

    司徒美堂說:“還有就是,我們籌集了一批資金,託你轉交在日本的孫先生。”

    李諭說:“順手之勞。”

    司徒美堂說:“我們離開國內太久,除了籌款,其他什麼忙也幫不上,前段時間黃大哥剛從國內回來,基本上一事無成。不像兄弟你,在國內還有很廣的人脈。”

    黃三德目前還是洪門以及致公堂的老大。

    辛亥之後,孫先生曾經邀請司徒美堂以及黃三德去國內出任官員。

    司徒美堂婉拒了,表示不願爲官。

    黃三德接受邀請,回國擔任了農工商部顧問、粵軍總司令顧問、涉英美調查委員會委員等職,後來又受聘擔任中國鐵路總公司顧問。

    但一看名字,全是“顧問”,都是沒有實權的職務。

    國內的情況說到底還是和美國有很大不同,而且民國頭幾年風起雲涌,變化太快。

    孫嚇死你卸任後,黃三德沒法獲得北洋系同僚的認可,官當得不鹹不淡,極沒意思,最終黯然回美。

    因爲這兩年的教訓,美國洪門明白自己無法直接參與政治,最多資金援助。

    別說他們了,就算李諭這種穿越者,在民國初年,也不敢蹚政治軍事方面的渾水。不夠精明活不了多久,太精明肯定就會被人說N姓家奴。

    李諭說:“孫先生一定會感激諸位的幫助。”

    司徒美堂格外叮囑:“兄弟你在國內或者日本的銀行喫得開,這些捐款一定要兌換成銀圓,千萬別兌成其他錢。”

    李諭當然知道這些都是華人們的血汗錢,鄭重道:“我明白。”

    美洲的華人確實很關心國內情況,不僅洪門捐款,孫先生還電促國黨在美洲設立了討袁籌餉局,定名爲民國維持總會。有數萬人捐款,籌集了二十多萬美元,負責這事的就有孫先生的公子孫科。

    ——

    等大衛·別克到達舊金山後,李諭便登上了輪船。

    經過十來天航行,船隻在日本橫濱港停泊。

    章士釗與姚宏業、鄒容一起來碼頭迎接李諭。

    章士釗是個比較傳奇複雜的人,曾受過袁世凱的邀請,但在宋教仁被刺殺後立刻逃離北京,來到日本。

    李諭問道:“孫先生現在還好?”

    “每日忙於黨事,十分疲憊,”章士釗道,“上週我們還發生過爭論。”

    “什麼爭論?”李諭問。

    章士釗說:“革命與否的一點不同。”

    這個“不同”一點都不小,他發文反對暴力革命,主張採用議和的手段。

    李諭雖然知道時局,也只能暫時隨口說:“這種大事還是要多商量商量,他們正好不都在日本。”

    章士釗嘆道:“大家現在全一團亂麻,國內又相繼傳來應夔丞和趙秉均的死訊,宋兄之死的幕後真兇,只怕真的再也不能被揪出來。”

    一月份時,應夔丞在火車上被暗殺而死;

    二月份,袁世凱的絕對心腹趙秉均在任上突然暴死。

    兩人死得都非常蹊蹺。

    緊接着袁世凱又讓教育部下令,所有教科書中載有的孫黃照片以及讚美之詞一律刪除乾淨。

現在袁世凱握着實權,革命派相對而言確實有些束手無策,只能等待奇蹟發生,比如……袁自己作死。

    一旁的鄒容說:“不管要不要革命,只要還有人想着舊帝制,只管揍他就是!”

    李諭笑道:“你忘了我給你們兩個的重要任務了嘛?”

    鄒容與姚宏業正色道:“一直沒敢忘!我們完成了學業,在日本拿到了學士學位,並且已經在您的企業實習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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