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第五百八十五章 省親
    呂碧城潤色《異形》時,李諭想着問問近衛昭雪能不能進行一下星戰的翻譯工作,沒想到這女人賊聰明,早就在閒暇時翻譯完成。

    李諭懂日語,看了看發現竟然翻譯得還不錯,畢竟她的母語就是日語。

    “你怎麼會想到翻譯這套書?”李諭隨口問。

    近衛昭雪說:“沒什麼事時我就會翻翻,後來突然想到還沒日文版,就翻譯着玩嘍。”

    她說得挺輕鬆。

    李諭不好拒絕,於是說:“有勞了。”

    “有什麼好客氣的!”近衛昭雪立馬回道,然後問,“先生在東京停留了一段時間?”

    “是啊,去東京帝國大學做了場講座。”李諭說。

    “您終究是日本學士院的愛丁堡公爵,”近衛昭雪喃喃道,“對了,最近工廠一直在加單,是不是因爲歐洲那邊的情況?”

    李諭說:“報紙上已經報道,奧匈帝國皇儲被害,事態持續發酵。”

    近衛昭雪說:“可還沒有確切消息一定會打起來吧?”

    李諭說:“奧匈帝國的最後通牒都發出去了,已經避免不了。”

    近衛昭雪凝眉道:“奧匈動手,德國就會動手;德國動手,法國和俄國就不會善罷甘休;法國和俄國一旦進入戰爭狀態,英國必然也要插手,然後東亞……”

    李諭說:“你對國際形勢看得還挺透徹。”

    近衛昭雪慌忙道:“平時要和外國人做生意,我就多看了看國外的報紙,都是報紙上說的。”

    “是這樣嗎?”李諭追問。

    “當,當然是,”近衛昭雪語氣有點慌,深呼吸了一下後說,“猶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諭微微一笑:“原來如此。”

    “那個……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去繼續翻譯後續的星戰了。”近衛昭雪慌忙離開,坐回臥室感覺心跳快得有些離奇,耳朵裏都能聽見打鼓聲。

    李諭則聳聳肩,隨即回了書房。

    ——

    呂碧城說得果然沒錯,求見的人非常多。

    王伯進屋說:“先生,北京高等師範學校校長陳寶泉以及講師錢玄同到了。”

    李諭說:“我這就過去。”

    北京高等師範學校就是後來的北師大,已經從京師大學堂分了出來,前兩年因爲校舍實在不夠,於是遷往了琉璃廠旁邊的廠甸地區,是中國高等師範學校獨立設校的開始。

    來到會客廳,李諭抱拳道:“陳校長,錢老師,兩位好!”

    陳寶泉起身說:“院士先生,見到您真是不容易。”

    李諭笑道:“這段時間不在國內。”

    陳寶泉說:“我與德潛(錢玄同字)專程造訪,是希望院士先生到我們北京高等師範學校講幾堂課。師範終歸是教育行業的重要一環,還望院士不要拒絕。”

    李諭輕鬆道:“好說好說,我也算孃家人,這種事怎麼可能拒絕。”

    陳寶泉喜道:“當年院士先生曾入京師大學堂師範館,師範館正是北京高等師範學校之發端,說是孃家人真不爲過。”

    錢玄同說:“我就說院士先生一定會同意。”

    李諭順便問道:“太炎先生最近怎麼樣?”

    錢玄同嘆道:“仍舊被大總統禁足。不過現在師傅心情好了一些,茶飯作息已經正常,我們定期會送去一些書籍。師傅說就當閉關治學。”

    “抽時間我一定再去探望探望。”李諭說。

    “師傅也知道了先生再次獲得瑞典國諾貝爾獎的事情,他非常高興,認爲您是民智可開的優秀代表,”錢玄同說,“以往洋人總說咱們不聰明,現在反駁可太簡單了,只需要把您擡出來就夠,太炎先生說您至少幫他省了三斤唾沫。”

    李諭笑道:“我這次去美國還從哥倫比亞大學杜威教授那裏得到了一些智商測試用的材料,將來可以進行一次全世界範圍的幼童測試,那時候結果才一目瞭然。”

    陳寶泉頭一次聽說這東西:“智商?”

    李諭說:“從心理學和教育學角度講,智商的內涵有點複雜,也有點模糊,可以簡單當做衡量智力水平高低的一種評判標準。”

    陳寶泉訝道:“還有這種評判標準?依我看,學習就是越專心越用功就越能有大成就,要是有智力評判,恐怕曾國藩連書都不用讀了。”

    錢玄同也贊成陳寶泉的觀點:“曾文正公不僅讀書笨,被樑上君子嘲弄,就連打仗都沒什麼漂亮戰法,只知道結硬寨,打呆仗這種笨方法,與史書上那些叱吒風雲的名將韓信、徐達等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如果有所謂的智商測定,我想他肯定是倒數。”

    “你們的分析很有道理,事實也的確如此,”李諭說,“所以這種測試不能推而廣之,一定要在測試前就進行詳盡的說明。”

    陳寶泉說:“那做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李諭也很無奈:“誰叫洋人一直叫我們東亞病夫,還天天叫囂黃禍論,國人更是失了自信。雖然智商測定有諸多弊端,但總歸能讓國人重新找回信心,只要利用好,利大於弊。”

    陳寶泉作爲師範學校的校長,自然明白教育理論,思索片刻說:“院士先生說得有道理,我會在學校中進行深入研究。”

    李諭說:“你們研究再合適不過,正好加個心理學系。”

    陳寶泉說:“心理學系不太好辦,但加到課程中不成問題。”

    早在京師大學堂時期就請過心理學教師,這方面他們肯定在行。

    李諭說:“如此也好,教育怎麼可能少了心理學。”

    幾人喝了一杯茶後,便動身前往北京高等師範學校。

    李諭照例開上汽車。幾年過去,北京城又多了不少汽車,但總體還是沒多少,開汽車依舊非常拉風。

    進入學校,李諭發現校園很簡陋,校舍也不多。

    陳寶泉說:“兩年前我接到北京教育部的調令,來此擔任校長,校內雜草叢生,一片荒蕪,如今其實已經好了不少。”

    李諭當即說道:“我願先捐50萬銀圓,資助學校建設。”

    陳寶泉連忙說:“先生的好意心領了,讓您來講學已經非常過意不去,怎麼還好意思讓您如此破費。”

    “都是孃家人,就別和我見外了!”李諭堅決道,“要是不收,講座我也不開了。”

    陳寶泉說:“恭敬不如從命,實在不知如何感謝院士先生!您放心,我絕對會將捐款全部用在學堂建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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