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九十六章 “枝”繁“葉”茂
    張周心如有明鏡。

    周太后這是在叫他打配合呢。

    老太太……用心良苦,只是這圈子的彎兜得有點大……

    戴義講的算是明示了——皇帝目前就信你一個,不管我們作何解釋都沒用,還是你解出來的夢,能讓皇帝信服。

    “戴公公,我解夢也是馬馬虎虎,但我聽出來,這夢裏的關鍵並不在那棵樹上,而在先皇……”

    戴義滿含期待,就等着張周說,先皇這是希望大明朝的皇嗣能繁盛,別讓大明皇室無根,意爲讓陛下多生幾個。

    結果你上來跟我說這夢的關鍵在先皇?

    “是啊,就是先皇。這不是先皇託夢嗎?”

    戴義心中已經在罵,卻還不得不應和。

    張周道:“其次呢,我覺得關鍵是在先皇最初出現的地方。”

    “交泰殿?”

    戴義驚訝中發現,張周的着重點果然跟別人不同,而且好像愈發接近周太后要傳達的意思。

    “是啊,交泰殿,那是在陛下和皇后寢宮之間的,象徵天地陰陽之調和,大明根深葉茂的關鍵也在於此。無根之樹,這是在提醒陛下,大樹的繁茂在於根的牢固,如果根不牢,這棵樹始終是要被洋流所沖走。先皇在提醒陛下,在龍嗣上,更要多加努力啊。”

    戴義小心翼翼道:“是跟皇后吧?”

    “當然是跟皇后,不然還能跟誰?戴公公,謹言啊。”

    張周眯眼望着戴義,這次輪到他來指點戴義。

    他想說,老戴同學,伱這個想法很危險,你不會不知道你這話中的歧義吧?怎麼聽着你有讓皇帝納妃的意思?

    在弘治一朝,有一件事千萬不能提,那就是讓皇帝納妃,唯一提過沒被朱祐樘和張皇后報復過的人,就是周太后。

    老太太是唯一有資格提這件事的人。

    大概宮裏人都覺得,皇帝對張皇后的獨寵有點太過頭了,戴義這樣的人並不是爲朱祐樘夫妻服務的,而是爲大明和朱祐樘一個人服務的,他們所想的當然是讓弘治一朝看起來正常一點。

    尤其是皇帝,多納妃嬪多生子嗣,難道不是自古君王正常之選?

    在這年頭……生不出孩子永遠被說成是女人的毛病。

    太監家婆娘除外。

    你張皇后前幾年接連生孩子的時候,沒人對你有意見,管你怎麼駕馭老公呢。

    但這兩年你沒法生了,孩子還接連發生夭折和染痘瘡這種事,那這件事可就有講究了。

    戴義也發現這問題問得有點多餘……

    其實他說這話的目的,是想提醒張周,太皇太后說有這個夢,目的一定不是爲了讓皇帝和皇后多努力。

    周太后分明是想提醒皇帝,只有“枝”繁,才能“葉”茂。

    你張周這麼聰明一個人,怎會聽不出這層意思?

    但姓張的你是明知道而不說,咱家提醒你,你卻說讓咱家謹言?

    戴義心裏還有點惱火。

    就在他準備回去找皇帝通稟時。

    張周似有意似無意問道:“戴公公,很多事應非能一蹴而就的吧?”

    “嗯?”

    戴義瞬間就領會了張周的意思。

    就算周太后對於皇帝納妃這件事很急切,也不能急。

    周太后自知也沒幾年活頭,想在臨死之前完成這件事……周太后一死,別人還有能力在張皇后總攬六宮的情況下幫皇帝完成納妃之事嗎?

    即便如此,很多事也要一步步來。

    想一口喫成胖子……

    既不符合實際,明顯也不是周太后的意圖。

    一個夢,讓我來解一下,就想讓皇帝得到啓發,去納妃?

    是周太后天真,還是你戴義天真?

    “這是自然。凡事都要一步步來。”戴義道。

    張周笑道:“戴公公先前跟我說的話,真好,我明白戴公公的意思了。”

    戴義一腦袋漿糊,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不少,你說的是哪句?

    隨即他好像從張周的眼神中明白了是哪句“是跟皇后吧”,這大概讓張周明白,他戴義的立場是站在皇帝要納妃這邊。

    戴義也笑道:“是不是咱家沒說那句,張先生您就不會說另外一句?”

    這是在說張周“很多事不能一蹴而就”這句。

    二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張周既然說不能一蹴而就,就是提醒戴義,周太后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支持,但很多事真不能太急,既然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那話雖不能明說,但暗示是可以有的。

    “戴公公,你可別誤會,我是說太子的課業,你看太子這一年下來耽誤的進度不少,估摸着沒十天半個月的,太子是學不完。”

    “張先生所言極是,太子玩心重,連陛下都很擔心,您可要好好輔導,陛下本意是到年底前能學完便可,十天半個月,已經很快了!”

    “那戴公公有時間多來看看。”

    “好的好的。”

    兩個人居然一本正經在談論太子課業的事。

    然後戴義就興沖沖走了。

    ……

    ……

    戴義很高興,現在終於有人能得到皇帝的欣賞,皇帝再也不是之前只信從張皇后一人。

    “這位小張先生,不愧是讀書人,跟李閹不同,李閹就想着怎麼去撈錢穩固自己的地位,而小張先生有儒者的抱負,在爲大明的未來着想!天佑大明,天佑陛下!”

    戴義剛走。

    張週迴到殿裏。

    朱厚照坐在那,打量着張周道:“他叫你出去幹嘛?”

    張周笑着搖頭不答。

    總不能告訴這小子,是你曾祖母想讓你爹再納妃給你生幾個弟弟吧?

    “太子,先前你不是想問大明之外有什麼嗎?我們不講歷史故事,我們講講地理如何?我跟你講,我們腳下這片土地,是如何的光景!可並非如傳聞中那樣,是什麼天圓地方……”

    “是嗎?地不是方的是什麼?”

    “是這樣的太子,地是圓的!”

    張周來陪太子第一天,到了夜晚,也終於可以講點白天不能講的內容了。

    正好趁着朱厚照休息之前,給他講點“刺激”的,從天文到地理,再到銀河宇宙,再到辯證唯物主義,歷史的發展與演進,總之就是……

    把這小子的腦給洗了。

    好在這小子年歲還不大,再加上還在稚子求知的時期,性格不好改,但給你種下一些種子,卻還是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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