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洞悉人心
    東廠那邊很快有了結果。

    在通稟過朱祐樘後,蕭敬親自到內閣值房來,將劉健請出去,二人在外談了一段時間後,劉健纔回到值房內。

    “怎樣?”謝遷過去問詢。

    劉健搖搖頭:“已派人去過克勤府上,也去過翰林院,並未查到有用的東西。”

    謝遷笑呵呵道:“說來也是,這種事怎可能會留下紙面的證據?怎麼看,都像無中生有。”

    大概的意思在說,事可以有,但證據不好找。

    劉健打量着一直坐在那沉默的李東陽,問道:“賓之,今日朝堂上,你爲何會對克勤咬着不放?”

    這纔是劉健最關心的一點。

    一直等到東廠去查完了,確定程敏政不會再被查之後,劉健才問詢李東陽。

    可以說,先前劉健只所以站在一個模棱兩可的位置,說沒意見,就在於李東陽給出的觀點讓他捉摸不透。

    換了平時,劉健直接可以說不用查,這種事先不說有點扯,就算真有,上哪找證據去?

    豈不是無端興起讞獄嗎?

    李東陽面色十分慎重道:“如果我說,那幾道題,有的曾在我腦海中盤旋過,也曾想過將作爲題目,你們會不會同意我要追查的觀點?”

    謝遷笑道:“賓之莫要言笑,這怎可能呢?”

    本來謝遷只當李東陽是在打趣。

    可再仔細看李東陽的神色,謝遷臉上的笑容也僵住。

    李東陽一臉嚴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劉健道:“若真是如此,賓之你該好好查查身邊人。”

    李東陽順手拿起桌上一本《中庸集註》,將其中一頁翻角的展現給劉健和謝遷看,隨後道:“這是我前兩日纔看過的。”

    “這……”

    謝遷過去看過。

    李東陽翻角的一章,正應和大殿上所呈現考題第二場論題中的“君子中立而不倚”,也就是說,李東陽前幾日看過的內容,居然出現在那篇據說是程敏政所出的會試題目上。

    劉健面色也顯得非常嚴肅道:“這幾日,還有誰來過閣部?”

    謝遷回憶了一下,搖頭道:“克勤沒來過,照理說就算是看過這一頁,也未必能出伱心中所想的題目。賓之,你確是要出此題?”

    “大概吧。”

    李東陽也沒給出準確答案。

    主考官都還沒定,出什麼題目,連自己都沒定數。

    結果背後就有人幫他把題目出好了。

    出得還非常恰當,很符合他心中的預期。

    劉健嘆道:“難怪你會當着同僚的面,說那番話,不過也容易讓陛下認爲,你是在防備克勤。說起來最近幾年,他的仕途也不太順……”

    李東陽或還真沒有要去跟程敏政鬥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因爲李東陽自己已經入閣了,就算在博學方面,他有點不服程敏政,但這種事以後也很難去比了,他身爲大明朝的內閣大臣,也大抵明白要放下成見。

    謝遷道:“會不會有人……算出的題目?”

    “嗯?”

    劉健和李東陽同時打量着謝遷。

    謝遷試着分析道:“你們看,先前天降一道閃電,讓清寧宮起火,再是河南新野的地震……”

    言外之意,這事是張周乾的。

    劉健搖頭:“有什麼道理呢?即便真有人有那神通,算出題目,也不該到處張揚,這對其有何好處?”

    本來謝遷就是腦洞大開做一個假設,說得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但聽了劉健的話,瞬間如一盆冷水,把謝遷的幻想給撲滅。

    李東陽顯得很懊惱,主要是因爲自己心中的想法被別人探知,他顯得很焦灼,他道:“誰又能洞悉人心呢?看來來年的會試,不會太簡單,就算無人鬻題,外間的輿論也不會罷休。”

    ……

    ……

    泄題的人,自然是張周了。

    這是張周所能想到,改變來年會試走向最簡單直接,也是最爲有效的方法。

    反正蝴蝶效應已起,來年會試的題目基本也保不住,還不如趁着效應擴大之前,先把真實歷史上弘治十二年會試的考題給放出去……真就給你們來個提前鬻題,只要題目出現過,朝中也引起討論了,那題目就不再是題目。

    張周最初也沒想明白,自己爲何一定要這麼做。

    但等做完之後,他思忖了一番,發現自己是非這麼做不可。

    因爲……

    他現在太高調了,歷史上是唐寅、徐經卷入此案,很可能會因爲他的高調,同場競技的那些舉人容易把妒火發到他身上,到時也會把他捲入其中。

    不要指望皇帝的寵信。

    程敏政夠得皇帝欣賞吧?那還是皇帝的恩師,皇帝自始至終一直都在迴護。

    最後怎樣?還不是死於詔獄內殘酷的嚴刑?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跟文官集團有任何的交集,文官也不會把他當自己人……在遇到鬻題案這麼大的事情時,文官很可能會裹挾着輿論,把他這個另類的書生往溝裏帶。

    到時皇帝就算有心相護,也不是說一定能保得住他。

    但凡捲入其中,指望大明朝司法體系還他公道?程敏政之死,還有唐寅一生的落魄,就是最好的反面案例。

    這兩天,張周並沒心思去想題目放出去以後所帶來的後果。

    因爲他這裏,又多了兩個來“蹭事”的勳貴子弟,便是慶雲侯長子周瑛,還有長寧伯長子周瑭。

    這對堂兄弟。

    他們本身是看不起張周的,只是奈何他們的姑姑有令,不得不前來。

    周瑛年已三十多,而周瑭年歲小一些,跟張週年歲相當,二人直接上門來,也不說拜師,就說要鞍前馬後給張周跑腿……這是好聽的說法。

    說不好聽的,他們就是來跟着張周混日子,張周去哪他們還要監督着。

    堂兄弟倆來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打道回府,說是第二天再來。

    應付工事都應付得很勉強。

    朱鳳有點不甘心,拉着張周到一邊訴苦:“張兄,你可一定要記着我去西北的事,不能再讓別人去,張侖那小子也不行!”

    朱鳳很怕自己到手的立功機會飛了。

    現在連周家都開始往張周身邊派人,他意識到再不用點什麼手段,好像就不能將張周套牢。

    張周道:“我答應你的事,會做到。至於外戚家那兩位……你覺得我很想招呼他們嗎?最近如果他們再來,你就說我在家裏備考,沒時間招待,等會試結束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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