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好鬥的公雞
    由朱祐樘出面爲張周做主,等於說現在誰再想拿鬻題來牽連張周,就要受到嚴格的審查。

    張周本來就沒跟誰見過面,也沒談過什麼試題,誰會冒着被詔獄折磨的風險,來污衊他?

    似乎整件事,他真就可以脫身事外。

    華昶被錦衣衛帶下去。

    張周仍舊立在奉天殿當中,似乎等朱祐樘給他安排個地兒,或者是找人帶他離開。

    太常寺卿李溫走出來道:“陛下,若以言官奏事,而要下獄問責,只怕會令言官有事而不奏,民有屈而不得申,是爲閉塞言路。還請陛下寬釋華昶,再行派人查明事情原委。”

    目前大明的太常寺卿有兩位,一個是掌太常寺事的李溫,還有一個是目前只有個太常寺卿的名頭,並於弘治十七年以道士身份做到禮部尚書兼太常寺卿,掌太常寺事的崔志端。

    從成化帝到弘治帝,對道士的推崇是與日俱增。

    用道士治國,聽起來很扯淡,但在弘治朝是正當時。

    當然太常寺作爲大明一個特殊的衙門,奇葩的用人很多,也是傳奉官的重災區,欽天監正吳昊是太常寺少卿,也並非正途科舉出身,大概正因如此,進士出身的李溫會對張周的意見更大一些。

    說不定張周以舉人或道士身份入朝,就給拔擢個太常寺卿之類的。

    而皇帝對張周的信任,可比崔志端強太多。

    朱祐樘道:“攻訐禮部會試,卻連人證物證都沒有,言官以風聞奏事,不當先勘驗清楚?”

    李溫遲疑了一下,還是縮着頭退回到臣班內。

    “諸位卿家,你們對於張周涉及鬻題,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若以後無實質證據,誰再惡語中傷,朕也不會再客氣,民間士子也不得例外。”

    朱祐樘還是發了狠。

    他就是要讓張周跟這件事撇清關係,就算是用一點非常規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在場的文臣雖然也惱恨於皇帝對張周的偏袒,但也如皇帝所說的,他們並沒有證據,就算心懷不滿也只能先忍着。

    很多人也在想,法不責衆,如果那些士子文人就是要議論,陛下您還有什麼招不成?

    朱祐樘又道:“先前有關治療痘瘡疫病,還有預言清寧宮災,一手炮製威武天火藥,相助王威寧西北取得功勳之事,朕一直都還未公之於衆。趁着今日張卿家在朝堂上,朕便着令草擬詔書,將此事公告於天下!”

    大臣們這下只剩下大眼瞪小眼了。

    剛纔還在想,皇帝用什麼方法能平息外間對張周的議論。

    但如果皇帝把張周先前所做的事,一併都公之於衆的話……外面的士子也會知曉這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嚴令之下誰還敢隨便惡語中傷?

    朱祐樘這近乎就是在告知天下人,張周根本不需要用什麼鬻題的方式去取得功名,以他的功勞,朕怎麼用他都不爲過,還稀罕個進士的功名?你們終於知道他爲何敢跟唐寅說,這次他考不中進士就不再考了吧?因爲沒必要再考了。

    “朕先前還讓國子監,做了舉貢的推選,張卿家以舉貢推選的頭名,以備敘用,若是他本科會試不錄,朕便以其爲舉貢,任命爲翰林院檢討,此事朕已跟劉閣老他們商議完畢,諸位卿家也不必於朝堂再行議定。”

    朱祐樘又說出個讓在場文臣崩潰的消息。

    他們似乎終於知道,爲什麼皇帝不相信張週會參與鬻題。

    是真的沒必要。

    張周不中進士,就算只是個舉人,皇帝都能給他安排箇中了進士、遴選爲庶吉士、考滿三年留館之後,才能委命的職位。

    那還有什麼必要作弊?

    本來皇帝說了這事,在場能出來一片人反對,可問題就在於連劉健這個首輔都同意的事,他們有什麼資格出來反對?

    而且聽皇帝的意思,這次是以舉貢選拔入朝,是有合理明目的,那真就是……嗶了狗。

    “張卿家,以後入朝,定要用心爲朝廷辦事。”朱祐樘對張周入仕的事,似乎還很有期許。

    張周拱手道:“臣謹遵陛下教誨。”

    東班的文臣差不多是要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張周剝皮拆骨,正是恨人有恨己無,憑啥這貨就有這待遇,而我們就沒有?他以後入朝,文官的秩序還不被他打亂?他到底算是道士,還是儒生?

    “張卿家,你立在一邊,等朝事結束之後,到乾清宮去,朕還有話跟伱講。”

    朱祐樘還沒完。

    又當衆告訴在場大臣,朕就是相信張周,還喜歡單獨賜見他,他的意見能直接上達天聽,就問你們有何脾氣?

    張周往兩邊看了看,自己應該站哪邊呢?

    本來是文臣,可文臣似乎沒有給他讓位置的打算,非要靠過去,那就好像是身上長了贅疣,非要凸出來一塊,就沒意思,往後站也只能站在華昶先前的位置,也不是什麼好選擇。

    張懋此時則笑着走開一步,道:“張貢生,請過來與老夫同立。”

    武勳那邊很識相,都自動退後一步,讓出個地方來。

    這羣人好似在說,快請到我們的碗裏。

    張周沒有依從張懋的邀請,他拱手道:“陛下,臣目前尚且未中進士,也未入朝,未有資格旁聽於朝議,如今臣的事已商議完畢,臣便請告退。”

    文臣多少還有些意外。

    這小子……這會又識相起來。

    “嗯。”朱祐樘點頭,卻沒下旨。

    張周側目望着左邊一羣文官道:“諸位同僚,在下知曉你們心中所想,在下今日的確沒有資格與諸位並列。在下並非不識禮數,但若有人要刻意栽贓污衊,在下無論如何都要出面申辯。”

    “若是他人以無端指責,便要讓在下蒙受不白之冤,實非吾之所願。”

    剛纔文官還覺得張周多少還知道儒者的禮,聽了張周的話,卻又有不少人怒目相向。

    這算什麼?

    勝利感言?

    跟華昶耀武揚威完了,再對我們耀武揚威?你小子以後還想不想跟我們同殿爲臣?

    謝遷笑道:“張貢生,不要得了便宜賣乖。”

    旁人眼下都識相不敢出來說什麼,但謝遷不怕,他這張嘴,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君王,他就沒有不敢懟的,而且誰都知道他的性格,連皇帝都因爲他曾是帝師而不加怪責。

    此時似乎也只有他敢出來這麼嘲弄張周。

    張周先前剛用氣勢把華昶給壓住,眼下面對謝遷,他也絲毫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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