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二百章 瘟神
    鬻題案到此,基本算是定性。

    在場大臣一個出來提意見的都沒有,對他們而言,程敏政致仕已是最好結果,再追究下去事可能就大了。

    朝議還沒結束,這邊朱祐樘已讓蕭敬帶幾個沒涉案的人出宮。

    唐寅本以爲今天自己都不能囫圇着出宮門,誰知一扭臉自己被無罪釋放,連他自己都沒搞清楚到底經歷過什麼,出宮時人很木訥,好像在思考人生中迷失了自我,雙目都空洞無光。

    “張先生,今日乃是會試放榜的日子,陛下也都吩咐了,今天沒什麼事比您去等放榜更重要,咱家也就先送到這裏。”

    蕭敬喜滋滋的。

    今天皇帝在朝堂上扳回一城,他在替皇帝欣慰。

    當然他也知道功勞在張周身上,要不是張周提出要把案子牽連到去拜訪過程敏政的所有人,把輿論的重心轉移到“夤緣求進”的議題,事也沒這麼容易結束。

    張周往不遠處那些一同出來的士子身上瞧一眼,這才湊過去道:“都知道結果,還等什麼?”

    “需要的,貢士第一,那是會元,何等的風光。您就裝還不知道結果,等着他人豔羨便可。”

    蕭敬說着,趕緊讓孫上器趕着馬車過來,意思是讓載張周離開。

    另一邊的唐寅則邁着機械性的步子走出宮門,往四下看看。

    他臉上還有些迷茫。

    他是沒事,但他背後的大金主徐經可慘了,罪行僅次於那些給程府送了銀子卻不承認還在外面議論鬻題案的士子。

    唐寅失去了依靠,連飯轍都要自己想。

    “唐兄,不如我們同行?”張周走過去,笑着問道。

    “你……”

    唐寅打量張週一眼,眼神裏還帶着忌憚。

    他現在很清楚自己跟張周不同,張周從開始就脫罪,連北鎮撫司都沒去過,而他唐寅則在裏面苦熬了七八天。

    他見了張周跟見瘟神一樣。

    張周道:“事都平了,不用擔心跟我走在一起,我們的賭約還沒兌現,要不要一起去等放榜?”

    正好蕭敬說,他可以裝不知道結果,在人前裝逼。

    這不正好提供個唐寅來給他裝?

    跟過來的蕭敬笑道:“咱家已告知他會試結果。”

    張周面帶遺憾,看來這個逼是不用裝了,他道:“先跟唐兄你說聲恭喜,可惜啊,你會試名次在我之後。”

    唐寅恍然之間才記起來,自己除了脫難之外,還中了貢士

    ……第十三名?

    會試第十三,這名次已經很牛逼。

    他突然又意識到,蕭敬跟張周走在一起,張周自己必然也能提前知曉,張周還說名次比他高……那張週考了第幾?

    “蕭公公,我現在與唐寅同行,無妨吧?”張周問詢。

    蕭敬笑道:“您二位的案子,到目前已了結,您二位要去何處,怎麼去,咱家無從過問。請吧。”

    “在下……還要先回去收拾……”

    唐寅並不想跟張周同行。

    張周是一點避嫌的意思都沒有,他唐寅卻很忌憚。

    感情伱張秉寬不知道在詔獄裏所造的罪是吧?跟你走在一起,再被人非議兩句,我豈不是要二進宮?

    吃了跟程敏政走得近的虧,堅決不再喫第二次。

    告辭了您餒。

    “那就不送,我先行一步。”

    “您請。”蕭敬笑着恭送。

    張周也不勉強,反正自己這邊有馬車坐,想去哪去哪。

    至於唐寅……你兩條腿挺勤快,不接受好意就勤快點自己走。

    唐寅見張周走的時候既有錦衣衛趕車,還有人騎馬相送,便自知沒法比,在蕭敬面前低着頭,話也不敢說,直到蕭敬進到宮門裏面他才長舒一口氣。

    “會試……他到底第幾?不過好像……要等殿試結果來論勝負……”

    “勝負,還有何意義?”

    唐寅考中進士,但骨子裏帶着的傲氣,似是被這場無妄之災的案子給抽走了。

    ……

    ……

    當天城內非常熱鬧。

    會試結束之後,鬻題的傳聞沸沸揚揚,在延遲放榜之後,終於在這一天要迎來會試的大結局,士子們緊張兮兮去等候放榜。

    明時坊的貢院門口是張榜處,當天除了張榜外,有順天府的衙差配合唱名報喜等,一早便可說是人山人海,最爲熱鬧。

    不過張周當天去的地方,是國子監。

    因爲他要去辦退學。

    都已經考中貢士,等三月十五把殿試給考完,正式做了進士,就正式入朝。

    來了京城一趟,說是掛名北國子監當舉貢,卻沒進國子監讀一天的書。

    等他乘坐馬車到國子監門口,卻被告知今天國子監放假。

    無論是不是參加會試的舉貢,當天都跑去貢院外看熱鬧,國子監也充分考慮到考生的從衆心理,當天連教習什麼的都不在。

    “去去去,瞎搗什麼亂?正在除蟲!藥死了活該!”

    當天既放假,國子監內在做春季除蟲。

    張周沒辦法也只能走出來,回頭就看到了之前寫詩的躍升茶樓,再往樓上看看,發現敞開的窗戶口,林庭和林儀兄妹倆在往下看。

    大概林家兄妹也覺得張周在這麼個時候跑來國子監,有點稀奇。

    林庭做了邀請:“秉寬,上來坐坐。”

    張周也沒拒絕,進到躍升茶樓內,裏面倒不是很冷清,樓上也有兩桌客人,好像都是給林庭和林儀面子纔來的。

    這些人相對而言就比較低調,樓上十幾號人,也能做到安靜雅緻。

    大概這會全京城高調的舉人都在貢院門口瞎鬧騰吧。

    不過再看這羣人的年歲,還有一身女裝在旁的林儀,張周大概有覺得這羣人是在裝樣子。

    一羣老色痞。

    “這位是秉寬,江南解元,諸位應該都聽說過吧?”林庭先對周圍的士子做了引介。

    那些人當然聽說過張周的大名,但多數人未親眼所見,當聽說這就是張周時,他們臉上不是熱情或是妒忌……而是一種迴避和忌憚。

    張周感覺別人是把他當瘟神了。

    他只是笑着拱拱手,也不需要說什麼。

    好像也沒人歡迎他。

    “秉寬,今日不去貢院等候放榜,爲何到此?”林庭請張周坐下之後,不由問詢。

    張周目光則落在林儀身上,林儀作爲林瀚的女兒,之前每次出來都是身着男裝,但這次卻是身着女裝,還當着這麼多“狂蜂浪蝶”,心說難道林老頭轉性了,爲了讓周太皇太后死心不再打他女兒的主意,就讓女兒多出來拋頭露面敗壞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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