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二百二十章 先擢個侍講
    三月十九,恩榮宴當日。

    朝議散朝之後,朱祐樘特地將三名內閣大臣加侍讀學士王鏊叫到乾清宮內。

    明着是要商議新掌翰林院翰林學士、詹事府詹事的人選,其實就是想給張周謀求更大的發展。

    “幾位,你們都是太子的先生,在東宮進講事宜上多有費心,朕今日還想跟你們提一下,你們看是否可以將張秉寬提攜爲侍講,平時進講於經筵日講事宜?”

    朱祐樘的話很直接。

    朕不打算給張周翰林院史館修撰的職位了,想直接拔擢他當翰林侍講,直接進講於東宮,就問伱們同不同意吧!

    四人皆都沉默。

    李東陽還特地瞄了劉健一眼,大概在質疑之前劉健的行爲。

    看!

    你非說要收攏張秉寬,說不要壓他,這下倒好,給他個狀元他就插上翅膀要起飛,但凡他是個榜眼,皇帝要單獨拔擢榜眼當翰林侍講也不能這麼理直氣壯。

    王鏊問道:“陛下,此無先例可循。”

    這時內閣三人裝啞巴,王鏊作爲張周鄉試的座師,不能坐視不理。

    朱祐樘嘆道:“朕也知曉,之前並無此規矩,朕以前不會提,這次以後也不會提。若是按照秉寬先前的功勳,也不該是在翰林院提攜於他,無論是給公主治病,還是測算天意相助大明西北邊軍獲勝,該怎麼算怎麼算……”

    四個人聽得都很迷糊。

    陛下您好像挺明白事理啊。

    一碼事歸一碼,他西北有功你要提拔他當伯、侯的,我們再另爭,你直接要以軍功來提拔他當翰林侍講,這沒道理啊。

    您這是插手我們文官根深蒂固的自留地後花園了。

    朱祐樘不理會幾人怪異的神色,繼續道:“但先前秉寬已多次到東宮進講,給太子教授過很多學問上的事,也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就算他還沒有太子之師的名,卻已是太子的老師。”

    劉健吸口氣道:“陛下是說,先前張進士曾給太子進過講?”

    “是。”朱祐樘點頭。

    劉健道:“陛下,東宮那麼多講官,翰林院和詹事府有才學的人比比皆是,何須當時爲舉貢的他,給太子進講呢?”

    朱祐樘最不喜歡聽到大臣的質疑。

    可能是生氣,也可能是這件事不好解釋,說來話長,他直接沉默不說了。

    隨即戴義往前走一步道:“劉閣老別誤會,陛下讓張先生去東宮,從未講過有關易學之事,年前太子閉門讀書時,張先生更是陪伴太子有十幾個日夜,這點王學士應該是知曉的。”

    劉健打量着王鏊。

    王鏊低着頭不言語,雖然他沒跟張週一起給太子上過課,但他作爲目前東宮講官的領班,怎可能不知曉張周給太子上課的事?

    當時覺得,皇帝可能只是一時興起,誰知皇帝還想把這件事變成常態。

    張周剛中進士,皇帝就已迫不及待要提張周爲翰林侍講。

    謝遷走出來道:“陛下,若要擢升爲侍講,即便是修撰出身,至少也要秩滿六年,以編修、檢討出身更要九年以上,陛下如此所爲,只怕會亂了翰苑的制度,若他日人人都想以功而冒進,此風便難以杜絕。”

    關鍵時候,謝遷也好像個只講死規矩的科道言官一樣,跟皇帝進言。

    朱祐樘繼續不做聲。

    戴義道:“幾位先生,陛下不都說了嗎?太子剛出閣讀書不過才一年,尚且性子未定,此時才需要有能讓太子信服的先生時常教導於左右,就算是下一次殿試結束,那都是三年後的事,太子的課業也該有小成,也無須再破格提拔於誰。再說張先生真的很會教太子,不但是在學問上,在爲人處事上,也教會很多。”

    這都行?

    劉健他們也在想,皇帝不說話,讓司禮監掌印太監代天子出來講利弊得失?

    朱祐樘開口補充道:“幾位卿家,朕便在此做承諾,除了秉寬之外,朕以後也不會再有此等擢升之事。東宮講官的設立,本就是爲教導太子,斧正其學問和得行上的過失,若僅僅因爲秉寬是新科進士,而不能將他委以重用,那便有違設立之初衷。還請幾位通融。”

    皇帝都用了請的字眼,其實也算是很給面子。

    劉健和李東陽相對能看得清大局,知道此時出來勸說,有點勸不住。

    可謝遷卻是憋了一肚子邪火,以他的脾氣,心直口快的,差點就想出來說,虧陛下您還知道這是爲了教導太子,您一個人被張秉寬蠱惑就算了,現在還要讓張秉寬把太子也帶到溝裏去?居然還好意思讓我們理解?

    朱祐樘道:“幾位卿家若沒什麼意見的話,那此事便如此定了。幾日後進士放官時,便可宣佈。”

    “陛下。”劉健走出來道。

    朱祐樘皺眉,跟你好說歹說到這程度,你還要反對?

    “老臣並不反對以張周爲東宮講官,但可否以翰林院史館修撰的身份進講?”劉健提請。

    我們已不在意形勢了,但請皇帝您給個面子,別破格提拔他,遵照我們的規矩。

    朱祐樘當然不高興。

    劉健道:“或可以其爲史館修撰,進講於東宮,經月之後便以其教導之進度,定晉升侍講之事,如此既能鞭策其爲太子課業用心,也可不令他人以奇巧而亂本心,臣等也定不與張周爲難,如此也可爲太子立下規矩。”

    這時候,劉健還是有一套的。

    他的意思總結起來……如果人心亂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啊陛下。

    皇帝聽了劉健的話,臉色也緩和了很多。

    雖然聽起來,讓張周以史館修撰的身份去給太子進講,沒有符合他的預期,但其實目的也達到了。

    劉健說得也對,上來就直接升侍講,的確有點亂了規矩,就算皇帝可以不在意,但也不能給太子立壞榜樣。

    如果以後太子想用什麼人,直接會想,我父皇當年就是這麼做的,那豈不是以後太子在傳奉官這件事上會變本加厲?

    劉健也說了,先以張周爲史館修撰,一兩個月,象徵性讓他磨礪一下,再找個功勞藉口什麼的,把他提拔爲侍講,那就比較恰當。

    朱祐樘沉默良久之後,才點點頭道:“既如此,希望到時諸位卿家不要再給他設檻,朕就想用他好好指點太子。幾位,拜託了!”

    ……

    ……

    朱祐樘身爲君王,偶爾固執是真固執,但他骨子裏還是有對文官的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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