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二百五十一章 癡心妄想
    “秉寬,本宮的身體沒有大礙吧?”

    張皇后太關心自己以後是否能爲朱祐樘開枝散葉。

    張周仍舊不確定朱厚照幾人是否爲張皇后親生,光看張皇后這急切的態度,便覺得這女人對於“治病”這件事還是很在意的。

    這年頭沒有剖腹產,即便有,那也要看肚皮上的疤,也要看妊娠紋、骨盆寬度等,而這年頭皇后的衣服寬大而華麗,能看出個什麼?總不能來個“全面檢查”吧?

    張周道:“皇后的身體自然沒有大礙,但需要長期的調理。”

    “那拜託你了。”

    張皇后對張周還是寄予厚望的。

    ……

    ……

    張周開了藥方,隨後便去見朱祐樘了。

    朱祐樘面色也十分之熱切,在多生兒子這件事上,朱祐樘也是有需求的,身爲皇帝也不是關心未來有多少個孩子繼承自己的皇位,就算爲他自己的皇位穩固,多幾個孩子也能令心懷不軌的野心家退卻。

    “怎樣?”朱祐樘便開口問了。

    旁邊沒有任何太監,相當於他明確告訴張周,這就是咱哥兒倆的對話,外人是不會知曉的。

    張周嘆口氣,沒明說。

    朱祐樘心裏稍微一沉道:“秉寬你儘管直言,朕連皇后都不會告知。”

    張周道:“回陛下,皇后的鳳體是無礙的,只是在未來妊娠、分娩方面,或……需要長久的調理。”

    “皇后她……她……”

    朱祐樘臉色驚訝。

    那種茫然的神色,好似在說,問題不是出在朕的身上?居然出在皇后身上?

    顯然之前朱祐樘從來都把責任怪責到自己身上,畢竟他的虛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張皇后在房幃之事上顯然也打擊過他的自信心,男人雄風不振,也就沒法再把事往別人身上賴。

    別人說讓他納妃,他自然也就覺得,朕連一個皇后都解決不了,多了不是也白搭?

    反而讓更多人看不起朕……有意思嗎?

    現在只有一個皇后,別人還可能會想,問題出在皇后身上,如果妃嬪多了,那人人都會知道是朕不行!

    張周道:“陛下,臣並沒有不敬皇后之意。”

    “唉!”朱祐樘嘆道,“秉寬,朕都明白,你也是一心爲朕和皇后好。”

    張周心說,目的達到了。

    從皇帝第一次跟他提生孩子這回事,他其實就想變着法讓皇帝納妃,但那時他初來乍到,皇帝對他的信任看起來無限,但其實限度也很大。

    張周自知,若那時候就去挑唆皇帝納妃,說皇后不行,那皇帝一定會覺得他有某種私心。

    嘴上不說,心裏也會想。

    這位弘治帝,看起來很厚道,但心中還是有點小腹黑的。

    皇帝如果連那點城府都沒有,張周便覺得自己這個“佞臣”白當了。

    但現在不一樣。

    在過去半年的時間裏,就算張皇后開始對他有偏見,也通過他的“精誠所至”而“金石爲開”,他一邊幫皇帝調理身體,讓皇帝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進度好轉,一邊幫張家兄弟收拾爛攤子,還幫張家老二獲得軍功,對周太后、太子、公主都是盡心竭力……

    連張皇后自己都對張周放下戒心,開始把張周當“自己人”。

    這會如果說問題出在張皇后身上,皇帝還會懷疑他這是在故意找茬嗎?

    張周心想。

    我這是在找茬嗎?

    事實不就是如此嗎?

    講個事實都要審時度勢,甚至要“臥薪嚐膽”,容易嗎我?

    “臣會盡心竭力幫皇后調理,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張周拿出一股科研攻堅的勢頭,算是給皇帝一些信心。

    朱祐樘用充滿信任的眼光望過去,點頭道:“秉寬,多靠伱啊。”

    話說得不太清楚。

    張周也在琢磨,這個所謂的靠我,是說靠我來調理你們夫妻的身體?還是說靠我,把病根出在皇后身上這件事給查清楚?

    “朕還想問你,朕如今身體的狀態,還能……維持多久?”朱祐樘再問。

    張周道:“陛下如今春秋正盛,只要陛下合理調理身體,臣……沒有去考慮過旁的問題。”

    朱祐樘嘆道:“是啊,朕並不老,還能等下去。”

    張周暗忖,第二個目的也達到了。

    之前總在給皇帝灌輸一些“陛下還年輕不該這樣”之類的話,看起來是爲了讓朱祐樘在調養身體這件事上有信心,但其實就是在給他埋下懷疑的種子。

    等朱祐樘身體真的好轉之後,他就會想,朕的身體到底能維持多久?年輕時候可以,那稍微年老一點……應該就不行了,甚至比之前更糟糕……

    有了這種危機意識之後,皇帝就不再只會考慮在張皇后一根繩上吊死的選項。

    不然爲什麼皇帝說“還能等下去”這種話?

    意思其實皇帝已經開始考慮“等”或者“不等”兩個選項。

    想一次就讓皇帝把跟張皇后之間十幾年畸形的“控制”和“被控制”的夫妻關係改變,不下點苦功夫是不行的。

    張周覺得,自己正一步步實現自己的目標。

    “陛下,臣想回去再好好參詳一下給陛下和皇后調理的方子。”張周道。

    “嗯。”朱祐樘點了點頭,卻又帶着歉意道,“秉寬,最近實在是有諸多的事麻煩你,既讓你爲西北和遼東的戰事出謀劃策,又讓你給太子授課,還要主持研武堂,要修《會典》,甚至連朕和皇后的身體你都要費心,朕還讓你測天意……”

    張周笑道:“陛下,戴公公他們經常說,能者多勞,臣就先把自己當個能者看待。陛下您不必爲臣發愁。”

    張周想了想,自己真的很忙嗎?

    沒有正式的職位,纔是最輕鬆的,他看起來每天到處跑,但其實是自得其樂。

    相反,如果讓他守在一個衙門裏,讓他從點卯之後等散工,那才叫一個煎熬。

    而現在,他可以想去哪去哪,就算在家裏睡大覺、練體操,別人見不到他,都還會覺得他在哪裏用功爲朝廷辦大事呢。

    “秉寬,大明少不了你啊!”

    ……

    ……

    下午。

    內閣值房內,梁儲和王鏊已在內閣三人的監督之下,將《張本大明會典》的主要宗卷都看過。

    梁儲作爲目前主持修書的副總編纂,看的過程一直都處在蒙圈的狀態,經常就會走神,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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