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二百六十四章 畫餅我是專業的
    “秦卿家,朕對於西北的期冀,是能連綿堡壘數千裏,遍地沃土,西北的山川河流應該都在大明的疆土之內,雖不能到海晏河清,至少也要讓百姓安居樂業!”

    朱祐樘感慨着說出自己的構想。

    沒提出兵之事,但所謂的“連綿堡壘數千裏”,不就等於是在告訴秦紘,朕希望你把河套地區納入到大明的版圖中來?

    這就講個說話的技巧。

    如果在朝堂上,當皇帝的面對一個心懷怨懟的傳統文臣,大談什麼西北出兵、不破樓蘭終不還之類的論調,秦紘能聽進去就怪了。

    但現在不一樣。

    朱祐樘先給秦紘看過他的具體策略,連戰車都給你搞出來,再迎合你的喜好,秉寬不是說你喜歡修築堡壘嗎?那就跟你構想一下整個西北堡壘連綿幾千裏,再跟你談談屯民的安居樂業……咋樣?

    心動了嗎?

    秦紘果然也一改先前冷漠的態度,顯得非常激動,跪下來領命道:“老臣定當盡心竭力。”

    馬文升和劉健對視一眼。

    他們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訝和惶恐。

    就這麼被皇帝三下五除二,就把秦世纓給收服了?

    這……

    怎麼讓人想不明白呢?

    “起來起來,這不就生分了嗎?如今偏關巡撫和總兵官都已到任,秦卿家上了年歲,從山東一路趕來應該是辛苦了,就在京師歇息一日,明天再繼續出發。”朱祐樘顯得很體諒秦紘的辛苦。

    秦紘道:“老臣豈能懈怠於軍務?老臣請旨,馬不停蹄前往偏關,佈置軍務。”

    “好啊,大明難得有秦卿家這般忠肝義膽的老臣,西北大事,朕以後要多託付於你。”朱祐樘道,“讓秉寬陪同你一起出宮,另外還有幾人,或要與你一同往偏關,各有差事在身。至於炮車、火炮之事,不如你們私下商談。”

    “是。”

    秦紘望着張周的眼光,帶着幾分欣賞和贊同。

    甚至他都不再去理會馬文升和劉健投射來的目光,似已沒把這兩位放在眼裏。

    ……

    ……

    內廷會議結束。

    各自回去,張周和蕭敬,負責陪同秦紘出宮,路上談論一下西北用兵還有造炮車的事。

    至於馬文升和劉健,則是走另一條路,由陳寬引路。

    “哎呀,要麼怎麼說秉寬不可或缺呢?本來朕也以爲,這個秦世纓是個老頑固,跟他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誰曾想就這麼三言兩語,他就心悅誠服了?呵呵。”

    朱祐樘在屏退了這幾位大臣之後,一臉志得意滿,當着戴義的面臉上露出喜悅。

    當皇帝的最怕西北用人不聽他的。

    不是每個人都像王越那樣對皇帝和近佞言聽計從,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王越那般的實力能震懾羣雄。

    戴義試探着問道:“這位秦老制臺,會不會有可能……只是裝出來的?”

    作爲皇帝身邊親近之人,戴義不能讓皇帝的心起空,有些話難聽他也要說,這是爲體現忠誠。

    朱祐樘笑道:“朕先前也跟秉寬探討過,秉寬的意思,秦世纓雖是文臣,但朝中已無他立足之地,他要麼在西北主持軍務,要麼回鄉頤養天年,而先前他的功勳還不足以讓他震懾寰宇,如此建功立業的機會,他怎會輕易錯過呢?”

    “啊?”戴義一臉不解道,“那他現在還……”

    沒說全,所表達的意思是,既然秦世纓有建功立業之心,還在朝堂上大放厥詞要搞什麼“禦敵五策”,講什麼安民?朝上他哪有什麼進取之心?

    朱祐樘道:“在安遠侯的事情上,朕或許對他過於苛刻了,他心中怎可能無絲毫的芥蒂?朕就是要對他推心置腹,以真心方能換來真心。何況秉寬也投其所好。秉寬沒說錯,秦世纓對於修造土堡和造車之事,很是上心,那就不妨以此爲破局之法,如今看來用策用對了。”

    戴義這才知道,張周不是在用一些方法來試探,而是早就瞅準了秦紘的軟肋,算是對症下藥。

    “陛下,有張先生在,西北真可保安寧了。”戴義這時候便只需要拍馬屁就行。

    朱祐樘起身,本已邁出步子,聞言又有些感慨道:“朕想以他總制延綏、寧夏、固原等處軍務,但可惜他始終還是威望不足,京師內,朕也離不開他!王威寧、秦世纓,朝中能臣輩出,可惜秉寬只有一個!可嘆,可嘆!”

    戴義道:“不是張先生還收了唐寅爲師弟?”

    朱祐樘笑道:“秉寬是說要把唐寅調去西北,但他學藝不精,如何能堪當大用?就當先試試吧!朕也希望秉寬能多栽培幾個能人出來!”

    “張先生一心爲朝廷,可敬可嘆。”戴義再拍張周的馬屁。

    “呵呵。”

    朱祐樘笑着往坤寧宮而去,大概他今天已沒有什麼心思去處理朝務。

    ……

    ……

    劉健回到內閣值房。

    李東陽已經先一步回來。

    “賓之,你怎沒去乾清宮?”劉健過來便問詢。

    李東陽先前是跟着馬文升和劉健一起去乾清宮的,但半路被御馬監的人給叫走,似是有什麼事商議。

    李東陽道:“陛下要派王守仁和唐寅二人往西北,一個是去打理王世昌的喪事,另一個說是過去給秦世纓當西席幕賓,隨後佈置讓我去跟禮部商議王世昌治喪的細節……是說乾清宮有何事嗎?”

    文臣這邊的任務,也是各不相同。

    劉健這纔將秦紘於乾清宮內的表現說出,隨着他的講述,李東陽和謝遷的臉色逐漸緊繃。

    當說到秦紘在看到那份戰車圖紙前後的反差,謝遷已憤然將手上的毛筆給掰斷。

    “秦世纓這是要作甚?朝堂上口口聲聲要守土安民,才被召對一次,就好似王世昌一樣脊樑骨都直不起來?”謝遷對秦紘的評價也很不客氣。

    在他們這些傳統文官看來,向皇帝和近佞屈服,就等同於變節成爲宵小之輩。

    這也是王越有能力而一直被人詬病的原因。

    同樣,張周無論能力高低,也仍舊不容於傳統文臣勢力。

    不在於你們的能力和所做的事是否真的利國利民,而在於你們做事的方式是不通過朝堂的,屬於“近佞”做事行爲,一次可能因爲你們的方式而取得捷報功勳,但誰能保證這種方式能長久?

    文官講規矩,講中庸,講一切按部就班,誰違背了規則誰就要被當作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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