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四百三十八章 表裏不一
    翌日早朝。

    當天風平浪靜的,只有火篩出擊達延汗,狗咬狗這件事,算是一件值得談談的大事,本身已到了秋末,各地的秋糧徵繳上來之後,也到了朝廷冬閒時節一個相對平靜的時期。

    內閣三人重新聚齊往宮裏走時,李東陽便把昨日從王玉那得悉的消息告知了劉健和謝遷。

    “誰去宮裏治病?治的什麼病?”謝遷本在後面,聽得很不清楚,湊上前問一句。

    李東陽道:“或是被逐出成國府的寧氏女,入宮給三皇子治病,具體是何病症太醫院的人並未說清楚,但料想是急症,至於所用的方法也不得而知,只知曉昨日由李榮親自送其出宮,顯得很是禮重。”

    劉健道:“若是以宮外人入宮診病,跳過了太醫院,那就不是賢妃能決定的,而是陛下所授意。”

    “嗯。”李東陽點頭。

    劉健又皺眉道:“可爲何陛下要舍太醫院那麼多人不用,反倒用個不懂醫術的人?此女對於醫術很精通嗎?”

    李東陽沒法回答。

    寧彤本身並不是風雲人物,他能爲內閣大臣所知,並不是因爲他跟朱鳳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更多是因爲她曾照顧過入宮之前的賢妃。

    或者說……大明現如今的三皇子,皇位第二順位繼承人,是由她照顧出生的。

    相當於穩婆。

    “呵呵。”謝遷笑道,“這就稀罕了,朱知節有這麼好的賢內助,不好好珍惜,卻給掃地出門了,他這是圖得什麼?”

    李東陽道:“昨日回去之後,我找人問詢過,說是頭年裏此女出成國府時,惹了不少的麻煩,最後是成國太夫人特別准許她出府的。具體原因不詳。”

    謝遷道:“那是她自己出府的?又圖什麼?”

    顯然在大男子主義盛行的時代,什麼和離的基本上不存在,都是“休妻”。

    尤其像內閣這三位,他們其實平時也懶得理會這種事,只是因爲寧彤捲入到了皇室中事,纔會值得被拿到檯面上來說。

    如果他們知道,寧彤是被張周“蠱惑”,用一些低俗讀物,最後讓寧彤一往無前離開了已經發跡的朱鳳,那他們一定會說張周這是在破壞儒家的倫常,甚至是在破壞大明的和諧。

    奈何這種祕辛,真就沒什麼人知曉,他們這種身居高位的人自然也就沒法查得那麼清楚。

    ……

    ……

    朝議。

    朱祐樘顯得很疲憊,整個人都顯得精神萎頓。

    連劉健等人,都似乎察覺皇帝最近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之前皇帝並未透露過朱厚煊生病的事,但其實本身皇子生病,也算是關乎到朝堂安穩的大事,照例是可以跟大臣說,並尋求對策或者安慰的,大臣也會理解皇帝的苦衷,不會再拿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拖時間。

    劉健主動走出來道:“臣聞聽三皇子染恙在身,陛下連日來必定爲此操心煩擾,若是陛下最近龍體抱恙,應當多加歇息。此等也必當爲皇子祈福,望他早日病癒。”

    在場大臣一個個都屏氣凝神的模樣。

    別說現在沒人知道朱厚煊生病,就算有人知道,也沒人會像劉健這樣出來勸說皇帝多休息。

    或者說,沒人比劉健更有資格。

    本身劉健是在表達關心的,但這種關心,可不是人人能去表達的……皇帝不說,自然有其道理,當臣子的最好不要去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要打破,要麼你有足夠的威信能承擔得起皇帝心態的變化,或者說……你有勇氣去承擔此後果。

    朱祐樘倒不是那種太苛刻的皇帝,至少他對文臣其實還是不錯的。

    當然要建立在,文臣不跟張周作對的基礎上。

    朱祐樘點頭道:“劉閣老有心了,朕最近是爲皇兒的病煩憂,不過從昨日起,皇兒的病好轉了很多。”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還露出了些許寬慰的神色。

    又想到了,秉寬不在京城,朕居然在遇到大困擾的時候沒有出岔子……都已經不是上天庇佑祖宗顯靈,而是秉寬的光芒無處不在。

    他所說的,正是劉健要試探出來的。

    順帶,劉健也能順着話題往下說。

    劉健道:“陛下,不知三皇子身染何恙?是否跟宮中的邪氣有關?老臣之意,皇子出生日短,當靜養於身體,當查明病因等,以防將來再有病況發生。宮內過去數年曾有過萬歲山之事,臣也請陛下,酌情思量其中緣故。”

    不提張周,甚至不往張周身上聯想。

    但就提到了李廣萬歲山上修毓秀亭的事,修完了朱秀榮就染病,差點病歿,最後李廣還嚇得自殺了。

    陛下您一定還會聯想到,您之前的那個兒子朱厚煒,也是剛出生沒多久,就病歿了。

    咱要從根上找原因啊。

    是不是宮裏的風水不好?或者是哪裏犯衝了?

    陛下您最近不是最信這個嗎?如果您不信的話,怎麼會相繼用李廣和張周這兩位牛逼的“方術大師”呢?當然我們也知道那李廣就是個半吊子,你的秉寬纔是你欣賞的大師。

    朱祐樘點頭道:“病邪之事,朕也說不清楚。具體病因,待秉寬回京之後,朕找他問個清楚。”

    “啊?”

    在場大臣一聽,瞬間感受到一種被人壓在頭頂上的苦惱。

    倒不是說他們覺得自己會治病,或者說是能知道朱厚煊是什麼病。

    是因爲……皇帝現在有事沒事就秉寬,治病求不到秉寬就算了,居然得什麼病,不問太醫,要等張秉寬回京師之後再問問他?

    沒道理啊。

    如果小皇子的病情要拖到張秉寬回京,才能診斷出來的話,要麼人已經死了,要麼病早就好了。

    難道讓張秉寬開個齋醮問問上天?

    劉健道:“若是三皇子染恙,當聽取太醫院衆御醫的意見,而不該只等遠在千里之外的張周。”

    朱祐樘搖頭道:“你們不懂的。朕也不想多跟你們說。”

    其實皇帝還是要臉的。

    或者說,他還想給太醫院的人留點面子。

    畢竟遇到兒子生病,非要從宮外找個剛學醫沒多久的女人入宮治病,說出去,皇帝自己也覺得面目無光。

    朝廷養那麼多的御醫,最後就只是靠秉寬和他的人才能給皇兒治病,太醫院的人丟人,朕也覺得這朝廷真是養了一羣廢人。

    至於幫張周揚名,說張周人在千里之外,隨便教給一個女人兩手,就能把皇子的病給治好……先不說這病還沒有確切的結果,畢竟還在治療……單就說揚名這件事,朱祐樘也覺得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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