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四百九十五章 反將一軍
    崔元是代表李鄌過來跟楊一清商議戰術的。

    跟之前不同,現在的崔元,更好像是李鄌這路人馬的領袖,甚至連武安侯鄭英都願意歸他調遣,不爲別的……就在於之前崔元那一仗打得太用勇氣,成爲全軍的楷模,在鄭英看來既然都是朱暉派出來的先鋒人馬,跟崔元混,比自己單幹更好。

    回頭計算功勞的時候,鄭英和他的兩千將士或還會多撈點好處。

    “楊巡撫,在下認爲,爲今之計是要阻截韃靼北渡黃河,應該在北岸設伏,並前夾擊,逼韃靼人只能沿着黃河從南岸往東北邊撤走,再設法靠保國公等各路人馬將其合圍……”

    崔元一上來就給楊一清展現了他的“宏圖大志”。

    楊一清聽了這話,自然心裏是不樂意的,我是上奏表彰了你在石溝城一戰中的戰功,但不代表我認同你的戰術,更不會聽你的調遣。

    一旁的張僩是老狐狸,一看這架勢,便笑着插話道:“崔駙馬,說得容易,現在咱想過河都不易,黃河水現在已經漲了,對面又沒可派的兵馬阻截,你不會是想派出一路人馬先行渡河吧?誰去?你們去嗎?”

    崔元道:“張公公,在下的意思,過河的人不需要多,只要拿出幾門火炮,對着河面轟擊,韃靼人便不敢過河。即便有過河的,只要用一些威武天火藥炸幾個點,他們甚至會退回到南岸。”

    “太想當然了吧?”張僩有些氣惱。

    遇到個理想主義的領兵人物,本還以爲你是個英雄,感情是因爲伱無知無畏啊。

    楊一清對崔元的話倒是很感興趣,他道:“崔駙馬的意思,是要設置伏兵?”

    崔元道:“我聽說,韃靼人是從河套北邊過黃河的,他們以騎兵叩關劫掠,是不可能帶過河的輜重,從河套北邊把船隻調到上游來也不可能,那他們此番渡河,必定沒有多少輜重,全靠浮筏子等物,加上河流湍急,只要稍微的混亂就能讓其陣腳大亂。”

    “有道理。”楊一清點頭認同。

    張僩瞅着楊一清,眼神好似在質問,就這樣你還覺得他有道理?

    楊一清繼而分析道:“韃靼人如今如驚弓之鳥,稍微的風吹草動就會令其人心渙散,想要在我們的圍困之下強行渡河,只怕其軍中也有反對的意見。”

    崔元還以爲從楊一清這裏得到了認同,笑道:“在下也正是此意。”

    楊一清隨即板着臉道:“道理沒錯,但如今能用的火炮數量少,如今大明在南岸的人馬想渡河,也是不易,北岸派不出足夠多的兵馬。崔駙馬有何高見?”

    此話一出,讓崔元又有點意想不到。

    他還以爲楊一清會跟他一樣,在這種大事上是毫不猶豫就開始制定戰略,誰知道現在居然來問他的意見。

    這種話……跟先前張僩質疑他的內容如出一轍,也讓崔元意識到,人家是把自己當外人了。

    崔元道:“若是楊巡撫認爲可行,在下願意帶一路兵馬渡河,就在上游,今夜強行渡河,哪怕是以輕舟渡河也可。”

    楊一清道:“用輕舟皮筏,馬匹是過不去的。”

    崔元點頭道:“那無妨,只要人過去,再運一些炮過去就好,再試着找找有沒有大一些的船隻,能運多少是多少。”

    張僩質問道:“從上游過去,能趕得及去阻隔韃子渡河?你們過去了,憑什麼認爲能跟韃子渡河的騎兵交鋒?”

    “張公公,不能如此說。”楊一清隨即阻止了張僩,“崔駙馬有如此勇氣,堪稱大明軍將的典範,本官也當配合。這樣,寧夏上游哪裏有船隻暫時可以借調,都可以告知,但刻不容緩,此戰或在明日午前就要打響。”

    “嗯。”崔元道,“或許用不了那麼久,今晚或要開戰。”

    楊一清道:“此戰兇險,渡河的將士可說是冒險一戰,若馬匹不足,甚至連撤兵的機會都沒有。崔駙馬可要想清楚。”

    “好。”

    崔元點頭,大概也是下定了決心。

    ……

    ……

    崔元帶人策馬離開了。

    在人走之後,楊一清所部也停下來做短暫的休整。

    即便是連日連夜行軍,將士們可以不睡覺,但也不能不喫飯。

    而且隨着距離韃靼人馬越來越近,戰事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楊一清也不得不讓將士們做一下休整。

    等楊一清下馬到了篝火之前,張僩過來道:“楊軍門,這意思是,咱今晚可以先按兵不動,等襄城伯和武安侯帶兵渡河設伏攔截?”

    楊一清道:“你覺得崔駙馬所說的,有可行性?”

    “啊?”張僩驚訝道,“沒有可行性?那就是……”

    楊一清讓人從篝火的鍋裏舀了一碗湯出來,但因太燙,還需要先放到一邊,他道:“我就是想讓韃靼人認爲,我們的目標就是讓他們過不了河。”

    張僩苦笑道:“您真是高瞻遠矚,咱家不如。”

    現在張僩也不想問楊一清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了,他似乎感覺到楊一清也挺瘋狂的。

    不多時,郭鍧帶着一名傳令兵過來,道:“大人,張公公,剛得悉的消息,崔駙馬已經返回其軍中,聽說已準備往上游走個四五里,就準備過河,而韃靼人已經在往這邊派出斥候。韃靼已在河岸進行休整,很可能會……隨時掩殺過來。”

    張僩急不可耐問道:“韃子強行渡河了嗎?”

    郭鍧爲難道:“前面的路,都被韃子給堵了,幾千幾千的方陣,光靠夜不收已經不能知悉河岸的情況,除非要等到天明之後。目前看來,好像……還沒渡河。”

    楊一清道:“不必想着去查河岸的情況了,即便查到了,也可能是韃靼人的疑兵之計。”

    “這……”張僩道,“咱如今跟韃子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咱的人馬還不足,就怕韃子下一步的目標是吞了咱,報花馬池和石溝驛的仇,要不咱還是先回撤三十里,等候援軍抵達吧。”

    楊一清好似想明白事情一般道:“如今退是沒必要的,但進也要審時度勢,要先搞清楚韃靼人的動向。可惜陛下對於這一戰,好像並未做出任何的安排,卻不知是爲何。”

    “陛下……安排?”張僩和郭鍧聽得都有點發蒙。

    你到現在了,作爲陣前的主帥,居然還惦記着遠在兩千裏之外的皇帝給你下旨,來幫你調兵遣將?

    你楊一清是這麼沒骨氣沒能耐的庸人嗎?

    不符合你的人設啊。

    楊一清道:“無論是花馬池,還是石溝城,陛下都有詳細的旨意傳達,即便石溝城未提及要如何配合用兵,但也準確說出韃靼人接下來的動向,等於說有一雙眼睛,在戰前就明悉韃靼人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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