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五百一十八章 你們這羣奸臣
    朱厚照在言語之間,表現出了對楊一清去遼東領兵的抗拒。

    劉健拿出了對付朱祐樘的一套,越是掌權者執念反對的事情,我們越是要堅持,尤其是在朝堂“正統”用人的事情上,定要做到寸步不讓,如此彰顯出大臣的氣節。

    其實對劉健來說,用楊一清或是唐寅去打女真人,本質上也沒大的區別。

    “楊一清。”

    朱厚照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寧夏他能打得好,遼東打女真就未必了。倒是想看看,若沒有他人爲其出謀劃策的情況,還能否做到摧城拔寨。本宮自會向父皇舉薦此人。”

    太子居然在明面上同意了劉健的提議。

    這倒是讓在場的大臣有些想不到,之前還覺得這小子是個愣頭青,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又沒那麼頑固呢?

    “夏糧該徵收了吧?各地夏糧,以本宮所知,今年比去年的預期又少了。”

    朱厚照不再談論遼東誰領兵的話題,轉而談到了大明的稅賦,“是說今年天氣反常,又有地方鬧災害了,才導致夏糧預期要歉收嗎?”

    戶部尚書佀鍾道:“回殿下,今年的氣候,比之過去兩年,要好很多,至少地方的上報中,很少提及有天災人禍。”

    朱厚照問道:“既然風調雨順,爲什麼比去年徵得少?”

    佀鍾道:“稅畝比以往有降。”

    “稅畝降了,那就是有人荒廢了土地?明明是風調雨順,無須出去逃難,爲什麼有田地不耕作呢?”朱厚照厲聲質問道。

    佀鍾覺得很頭疼。

    相似的問題,過去幾年就需要不斷跟朱祐樘解釋,現在朱祐樘總算知道了大明土地兼併嚴重,尤其是宗室、官宦等不交田稅的土地越來越多,再加上地方上對於土地丈量等事弄虛作假,還有地方官藉機少報田地來中飽私囊……

    很多因素夾雜其中,他這個戶部尚書一時也沒法跟個熊孩子講明白這些。

    可朱厚照所問的,都是一個正常人從正常角度看問題所得到的結論……既然風調雨順,那土地的稅收就必須年年增加纔可以,畢竟還有開墾荒田在裏面。

    沒戰亂,也沒天災人禍,卻告訴我稅收年年減少,這不是扯淡嗎?

    劉健看出佀鐘的爲難,主動開口道:“太子殿下,地方稅畝的核定,有諸多原因在內,一時無法理清。過去數年,朝廷也曾派人到地方上前去核查等,除了發現有少數的弊端之外,其餘也都基本合情合規。”

    朱厚照道:“劉閣老,本宮覺得,你還不如直接說,很多人合法不交稅,這樣本宮聽着能更明白一些。”

    劉健皺眉。

    你個臭小子,你知道你還問?

    朱厚照顯得很不爽道:“本宮最不想看到有人來挖朝廷的牆角,一羣蛀蟲恣意妄爲,朝廷的稅賦乃關乎到國本,如果被這羣人繼續戕害,那以後大明靠什麼來養兵?靠什麼來驅除韃虜?”

    在場的大臣心中都在暗笑,你個小子這麼高的抱負幹嘛?真以爲大明朝開國留下的弊政,是你一個第一天當監國的熊孩子,三兩句話能解決的?

    朱厚照道:“本宮認爲,此事應當給出解決方案,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一定要雷厲風行,把事情給解決。”

    劉健道:“殿下,此事背景複雜,也並非只有一地有此狀況,無論是北方和南方,此等問題都日益嚴重,也不應草率定之。”

    朱厚照撇撇嘴道:“劉閣老是想說,本宮沒資格來決定唄?既然伱覺得一切還是要靠父皇來定,那我就去請奏父皇,讓父皇來下旨派人操辦這件事,本宮所做這一切,都是爲江山社稷,諸位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要說田畝的事情,在場的官員都是“得益者”,動原則等於是動他們的切身利益。

    但表面上他們不能直接反對,不然更是落人口實。

    朱祐樘和朱厚照父子倆,倒不是他們所擔心的對象,而是怕張周等跟他們有政見不合的人,出面借題發揮,畢竟以張周爲首的新貴,纔剛接觸到權力,本身田畝數量有限。

    可以說,田畝稅收的事,是傳統文臣的“軟肋”,反而不好過分張揚。

    劉健深知這一點,大概料想這熊孩子也不會有什麼作爲,只是年少無知動動嘴而已。

    給你一百年你都未必能解決這大問題,我跟你爭這個那不是白費口舌?

    ……

    ……

    議題繼續。

    之後是河工,還有吏部的用人,朱厚照在這兩項上似乎沒什麼發言權,也可能是沒有提前做功課,有時插話一兩句也顯得言辭拙劣,沒人會把他的話當回事。

    眼看朱厚照作爲監國理政第一次的會議要結束。

    朱厚照突然自開議題道:“先前兵部奏請,增加東南造船等開支,這件事一直都還沒定下來。連父皇的旨意都被封駁而回,本宮現在就要爲此事討個說法,你們爲何要給靖海之事製造麻煩?”

    劉健本來都有讓衆人起身跟朱厚照行禮告辭的意思,聞言屁股坐得更牢實了。

    既然你個小子也想揪着什麼造船的事來做文章,那我們就要跟你好好論論。

    劉健再一次開口,將自己擺在明面上:“老臣不知造船到底究竟爲何用,名義是以靖海爲目的,但朝廷增加開支用度之後,再設鹽場以保證其運作,所靡費甚多,如今已有數十萬兩之巨,在這之後卻並無實質靖海的功績在內。”

    朱厚照道:“不知道什麼叫有備無患?”

    劉健看了看四下的人,就連馬文升這樣傳統兵部出身的人,似乎在這種議題上都不太願意出來發言。

    劉健也只能繼續往前頂上。

    很多人也看出來,平時劉健在朝堂上,跟朱祐樘召對時,基本總是當“縮頭烏龜”,讓別人出面講道理時居多,只有在需要他出來挑頭的時候,他纔會出來表態穩定文臣的口風和局面。

    但於太子面子,劉健卻表現得很強勢。

    這也間接說明,劉健是把自己當成太子之師看待了,大概是要規勸太子的行爲,不讓太子被張周等人給帶入“歧途”。

    這是很有責任心的表現。

    劉健道:“如今朝廷的防備重點,並不在東南海疆,太子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平時經筵日講時,可多加問詢,有關海疆平定之事,會有人給太子詳細說明。”

    你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我懶得跟你講道理,多學習纔能有進步。

    當先生的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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