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五百三十六章 蓄謀已久
    奉天門,朝議。

    當天早朝開始的比較晚,也是因爲最近朱祐樘對於朝務很是懈怠,張周不在京師,朱祐樘連處理政務的心思都沒有,心大概都飄到各邊鎮的戰場去了。

    儘管各邊鎮沒有一處傳來特別讓他振奮的消息,這一戰就好像是高射炮打蚊子,光聽見動靜,不見收穫。

    朝議上,朱祐樘表明了即將把王瓊調去接替秦紘的事,人選由皇帝親自提,跟以往三邊總制都是由大臣來推舉和廷議不同,這次皇帝似乎一早就做了拍板,不給大臣反駁的機會。

    朝堂上對此事有意見的人仍舊不少。

    以馬文升爲主,大臣面對皇帝對邊鎮封疆大吏的推舉,自然也要做出自己的反抗,而馬文升所舉薦的人,正是宣府巡撫劉大夏,這是馬文升在各邊鎮巡撫中最爲看好的一位。

    朱祐樘道:“宣府糧草輜重等事,還需有人打理,尤其要對戶部之事熟悉的,還是保留原職。朕認爲,以王卿家往三邊之後,其上聽處的差事,也需有人出來接替,秉寬之外,朝上還要推選幾人,爾等也該多加商議。”

    看起來皇帝是給了大臣機會,但其實絲毫的機會都沒給,朝堂上即便是個不諳世事的言官,他們也知道皇帝早就內定了入值上聽處的人選,什麼讓大臣推舉都是幌子。

    劉健走出來道:“陛下,如今西北的戰事未休,是否應該等平息之後,再談換帥之事?”

    朱祐樘道:“秦紘請辭已經並非一次兩次,且以他的年歲,主導這樣一場戰事也費神費力,朕難道是不信任他嗎?現在也算是給他安排好後面要走的路,回朝之後,朕也會禮遇於他,有何不可?”

    劉健繼而請示道:“若秦紘不能勝任總制三邊等處軍務之事,那就應該歸田,而非回朝。”

    此話一出,朱祐樘也有些意外。

    他以爲劉健是替秦紘爭取,現在卻又讓他這個當皇帝的覺得,劉健是覺得秦紘不是傳統文臣,這是怕回朝之後搶了傳統文臣勢力的分割,所以要把秦紘一次給趕出去,一了百了。

    “秦紘爲朝廷鞠躬盡瘁多年,先前西北憲官出缺,朕擇選了他,他也做到盡職盡責,先前幾戰雖然他並未親自出面,但都有他背後運籌的影子,戰功也該有他一份,回朝輔弼於朕,也算是朕做到任人唯賢,朕並不認爲如此有何問題。”

    朱祐樘把自己要繼續用秦紘的理由說出來。

    劉健沒有再爭,而是很識趣退回到臣班之中。

    朱祐樘看劉健沒再反對,加上之前他已經基本確定了王瓊任三邊總制,心情也很愉悅,畢竟各邊鎮用人,正在按照他這個皇帝的設想去走,以往這些權力劃分都是文臣內部在商討,他這個皇帝更多是個旁觀者。

    但現在不同了,當皇帝所用的,都是他所想用之人,或者說都是張周的人,這很符合他的利益。

    有種把軍權牢牢掌握在手的踏實感。

    “退朝吧,這幾日朕身體偶感不適,若不能前來,會讓人提前通知,朕最近有些身心俱疲。”朱祐樘看起來還沒生病,居然在朝堂上爲自己請病假了。

    換了以往,大臣肯定要出來說說什麼勤政治國,或者是反過來說您多保重身體。

    但眼下這時候,大臣好像二者皆都不選。

    謝遷就好像沒聽到皇帝的話一般,在皇帝明確說要退朝、請病假的情況下,仍舊出來掃皇帝的顏面,他道:“陛下,如今兵部之事因其尚書不在京,有諸多事務有所延緩,臣請將兵部尚書儘早召回京師。”

    朱祐樘道:“謝卿家,你是認真的嗎?”

    謝遷也是一怔,恭謹道:“陛下,臣自然是發自肺腑,朝中事務不應有所懈怠。”

    朱祐樘皺眉道:“秉寬在永平府的差事尚未完成,就讓他多留幾天,不必太過於辛勞了,就先這樣吧。”

    說完當皇帝的也不等大臣再給什麼反饋,起身便要走。

    衆大臣趕緊行禮恭送。

    ……

    ……

    朝議結束。

    本來當天的朝議也沒多少正經事,無非是草定了一個三邊總制的人選,讓王瓊去倒也沒多突兀,畢竟王瓊的能力還是得到多數人肯定的。

    只是衆大臣似乎有些不理解,爲何劉健和謝遷爲代表的內閣,也是文官勢力之首,居然會在朝堂上一連做出兩個一反常態的決定,而同樣的兩次皇帝都沒有采納。

    一個是秦紘回朝,一個是張週迴朝。

    朝議之後,有人想趁着出宮的路上,過去找內閣的人探探口風,他們自然是想去問問平時話比較多的謝遷。

    但這次謝遷也諱莫如深一般,擺擺手不語,好像沒什麼要跟在場之人商討的。

    等回到內閣值房,內閣三人才好似如釋重負一般,坐下來要探討一下這次朝堂上的得失,或者說是“試探結果”。

    李東陽做了總結道:“陛下對於我等言及邊務之事,似乎分外有牴觸,但凡是我等所提出來的,陛下似乎基本不會採納,且會往反着來。”

    謝遷笑道:“誰說不是?本來張秉寬回朝,是陛下所期許的,但只要我們說希望他早點回來,陛下就馬上提出要讓他多留在永平府幾日,這不分明跟我們唱反調嗎?”

    “慎言!”劉健陰沉着臉提醒道。

    你謝遷什麼身份,憑什麼認爲皇帝是在故意針對你?

    你說這話,就是大不敬。

    謝遷則好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笑呵呵道:“那以後是否我們在一些事情上,也可以如今日這般,故意把話反着說?”

    李東陽道:“一次兩次尚可,你沒見到,散朝之後那麼多人都對我們的態度有所不解?不過我等所提出的,並未超出朝堂秩序的本末,也並非是無的放矢,有時……或真是可以考慮一下。”

    在合理的範圍之內,用皇帝對文臣的牴觸,說一些反話,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劉健則似乎對李東陽和謝遷的樂觀感覺到氣惱,他道:“如今失去陛下的絕對信任,在你們看來,這倒成了可以利用之處?”

    這下李東陽和謝遷也都沒話說了。

    做文臣的,還是頂級文臣,這麼不受皇帝的待見,我們說什麼都要被皇帝往反着來,居然還想着利用這件事做文章?

    先說臉皮厚不厚的問題,就說以後在文臣中的話語權,也必然是大打折扣。

    這隊伍還怎麼帶?

    劉健道:“伱們沒發現,最近陛下沒再提有關新入閣人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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