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五百四十三章 難兄難弟
    坤寧宮內。

    朱祐樘坐在桌前,張皇后在旁立着,而張鶴齡則低頭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

    張鶴齡正在接受朱祐樘的訓話。

    “你說你,該管的事情不管,這是你該過問的事情嗎?永平府那些田畝,還有你一份不成?”朱祐樘這算是在敲山震虎指桑罵槐,故意把訓小舅子的場合,選在了坤寧宮,也是讓張皇后看看他這個皇帝的威嚴。

    張鶴齡笑呵呵,就好像個諂媚的晚輩一般,道:“陛下您別生氣,臣只是想借機問問,若是能幫上這些人也可,幫不上那也是能力不及。”

    “你幫誰?”朱祐樘眉頭緊皺,這小舅子好像在立場上,跟他有些不同。

    張鶴齡道:“自然是永平府地方上的那些大家族,隨便一個都是當地有頭臉的人物,這次被壓得很慘,我就是幫他們走動走動。”

    到這裏,朱祐樘已翻個白眼都不想搭理他了。

    張皇后則氣呼呼道:“他們給你什麼好處,讓伱爲他們說話?你不知道這樣做,是跟你姐夫作對嗎?”

    她故意把“姐夫”兩個字着重強調,也是在跟丈夫說,咱還是輕饒了他,就當他腦子不好使,畢竟他還是你內弟。

    張鶴齡趾高氣揚道:“皇后說對了,他們就是給我好處了,但我想的是,他們這好處要是不給我,也一定被什麼人拿走了,所以他們纔不惜送禮給我,也要讓我把關係走動。你說有好處,也不能白便宜了下面那羣做事的吧?”

    “你……”

    朱祐樘一氣之下,差點想拿起一旁的茶碗丟這小舅子。

    張鶴齡道:“陛下也別生氣啊,聽臣跟您說,臣可聽說這次下面那羣兔崽子可是兇惡至極,喫人不吐骨頭,那些大家族都是幾代人的積累,說給端了就給端了,絲毫情面不留,京城周邊都議論開了,都說這是強龍要搶地頭蛇的利益,各家都小心翼翼,很多人都想南遷呢。”

    “還有這種事?”張皇后看着丈夫道,“陛下,既如此說,那是該讓下面的人收斂一下,免得弄得人心不穩。”

    朱祐樘不太想跟妻子和小舅子理論。

    顯然在朱祐樘看來,這對姐弟也不懂什麼國家大事,純粹就是爲了一己私利。

    “鶴齡,朕要做什麼,幾時用你來提議?你以爲自己學識和見識如何?”朱祐樘板着臉道。

    張鶴齡繼續胡攪蠻纏一般道:“陛下,臣不懂大道理,但知道,如果鬧得下面人心惶惶,那就會影響到大明的穩定。肯定會有很多人借題發揮,可能就直接參劾那位蔡國公了,您不爲大明着想,難道不爲蔡國公着想一下?”

    這會的張鶴齡也學會“打蛇打七寸”。

    知道姐夫最在意的是張秉寬,那就從張秉寬身上入手,讓陛下您爲他着想,然後就收手吧。

    “啪!”

    朱祐樘一拍桌子道,“少拿別人來說事。就問你,到底收了多少好處?是幾千兩,還是幾萬兩?”

    “沒多少。臣說得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啊。”張鶴齡當然不會告訴他姐夫,他從中漁利幾何。

    這要是知道了……豈不是會跟我來個二一添作五?我纔沒那麼傻呢!

    張皇后道:“陛下,您這又是圖的什麼?不是說,爲了讓秉寬能容易辦事?可給他樹敵了,就事與願違了。或許鶴齡也是爲您着想。”

    朱祐樘站起身,似乎坤寧宮他一刻都不想多留,冷冷甩下一句道:“朕的事,你們少理會!尤其是朕跟秉寬的事,更無須你們插手!”

    說完便帶着隨從離去。

    ……

    ……

    “姐,謝你替我說話啊。”

    在朱祐樘離開坤寧宮之後,張鶴齡還笑呵呵去給張皇后道謝。

    張皇后差點一個大逼兜甩在弟弟的臉上,舉起的手也是猶豫之後才放下來,卻是都不正眼去瞧這弟弟。

    “皇后,您這是咋了?”張鶴齡看出姐姐可能生氣了,趕緊拿出恭謹的態度問詢。

    張皇后坐下來,一臉氣惱之色道:“老二不在,你這個當老大的,就在京城給我惹事,你不知道現在姐姐我在宮裏的地位,已不比從前?”

    “沒有啊。”

    張鶴齡道,“姐姐一如既往,別說現在只是多了個皇妃,就算三宮六院全是妃子,那姐姐皇后的位置也很穩。陛下對我也挺寬容的,大概知道我拿了銀子,也沒說要討回去什麼的,總之……我事也辦了,銀子不收白不收。”

    張皇后冷冷道:“就爲那幾兩銀子,連姐姐都不顧了?”

    “沒有,當弟弟的一心都是爲姐姐您啊。姐姐您這是怎麼了?就好像個……呃,說句不好聽的,好似深閨怨婦一般。”

    張鶴齡眼神中帶着促狹。

    張皇后生氣道:“知道不中聽就把嘴閉上!”

    “嘿嘿。”張鶴齡笑眯眯道,“姐姐,您是不知道,永平府這次的動靜鬧得很大,我在姐夫面前可不是危言聳聽,順天府周邊都很震動,誰都沒想到陛下會拿地方上那些士紳當靶子,很多人都想南遷,這次得罪的人可不少。說弄巧成拙也不爲過。”

    張皇后道:“我在宮裏,不知道宮外的事。”

    張鶴齡道:“那我可要跟姐姐你好好說說,本來就是爲了蔡國公開礦的事,地方上有人鬧事,本來還挺剋制的,但姐夫直接讓東廠和錦衣衛去把永平府不少的家族給端了,這下鬧出大事來。尤其是東廠廠公李榮死在了永平府,錦衣衛的人說是暗中有人給李榮下毒……又打擊報復一番,這下鬧得不可開交。”

    張皇后不耐煩道:“就算真是這樣,也跟你沒關係。你姐夫會處理好這件事。”

    張鶴齡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道:“處理好是不可能的,覆水難收啊……錦衣衛的那羣人,之前在姐夫登基後,都是老老實實的,這下可讓他們抓着機會了,而且地方上把矛頭都對準了蔡國公,認爲這是蔡國公在背後挑唆的。哈哈。可熱鬧了。”

    “那張秉寬呢?”張皇后對此也感興趣了。

    “蔡國公還留在永平府,在幹嘛我不知道,可能是在善後吧,但錦衣衛的那羣人對他也是陽奉陰違的,他又不是東廠廠公,錦衣衛名義上也不歸他管,那羣人在地方上鬧事,他能管得住?”

    張鶴齡說得累了,直接坐下來,翹着二郎腿,好似講故事一般跟姐姐訴說他的耳聞。

    張皇后道:“你到底拿了多少好處?”

    “沒多少,就幾萬兩銀子吧,不過也無妨了,送銀子來的人,多都已經被錦衣衛法辦了,也不用歸還,就不信錦衣衛還敢上門來跟我要銀子不成?反正那些人已經是階下囚,送點給我,我或許還能幫他們保住家眷的命,不給我就被錦衣衛給黑了……不收白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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