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貢生 >第六百零七章 故步自封
    天矇矇亮。

    朱祐樘走在去往奉天殿的路上,一旁李璋還在彙報昨夜太子在宮外所經歷的一切。

    “……先去聽書與人打賭,後去壽寧侯府拿銀子?拿了多少?”朱祐樘問道。

    李璋道:“具體不知,但據說是壽寧侯先給了一方木盒,裏面少說有數百兩銀子。”

    “呵呵。”朱祐樘聞言不由笑道,“從來都是他兄弟從宮裏往外搬銀子,現在也有他們自己出銀子往宮裏送的時候了。哈哈。”

    自己負責給小舅子送銀子,而兒子則從小舅子手裏往家裏搬。

    看起來,好像兒子比自己還本事。

    “那後來他就在壽寧侯府嗎?”朱祐樘繼續問道。

    李璋顯得很謹慎,道:“太子殿下並未在侯府內逗遛,隨即出來,去了……”

    “去哪了?難道是一些不乾淨的場所?”朱祐樘見李璋支支吾吾的,便感覺可能是沒好事。

    李璋急忙道:“太子去了建昌伯的府上,卻被告知建昌伯並不在家……其實建昌伯一直都在壽寧侯府,可能是沒有遇上。隨後太子又去了長寧伯府上……”

    朱祐樘本來還爲兒子去跟小舅子要錢的事,而覺得有幾分趣味。

    再聽兒子各外戚家都在走,也不由皺眉,道:“聽這意思,是挨家討要銀子?各家可有什麼意見?他們今天有上奏嗎?”

    兒子各家去敲詐勒索去了這屬於。

    李璋道:“尚且不知。”

    “那他在哪裏歇宿的?”朱祐樘看了看天色,再看看不遠處的奉天殿,似乎就不着急走了。

    聽李璋說說兒子的事,比在朝堂上聽大臣講朝事,似乎更讓他在意。

    李璋這才一五一十道:“後來太子去了城中說書的地方,聽了一個多時辰的書,隨後就……不知所蹤,一直到後半夜,錦衣衛纔在一處客棧尋到太子的下落,這期間太子去了何處,奴婢也不知。是奴婢沒用……”

    朱祐樘氣惱道:“那麼多人盯着他,居然能被他跑了?”

    李璋不敢吱聲。

    朱祐樘道:“不行,以後不能再讓他出宮了,他如此頑劣,居然還……”

    朱祐樘對此也有點無語。

    兒子可能是發現有人跟蹤,居然能被他甩脫,中間至少有兩個多時辰不知他去了何處,這就讓當父親的很無力,本以爲能輕鬆駕馭兒子,現在才知道,原來這纔是個混世魔王,就算他這個當皇帝的再牛逼,在兒子面前也顯得那麼無能。

    “陛下……”

    李璋見朱祐樘立在那,不做聲,也不往前走,不由提醒一句。

    這是要去上朝,咱是不是先等朝議結束之後,再把太子弄回來好好收拾一頓?

    “去把太子叫回來!”朱祐樘道,“跟他說,這次算是給他臉了。再讓他準備受罰吧!若是再讓他給遁走……馬上去!”

    朱祐樘似乎感覺到。

    兒子出宮,不一定只是去街路上玩玩,有可能是奔着西北或者薊州鎮就要去。

    不然爲啥兒子這麼需要銀子呢?

    他這不會就是在湊盤纏吧?

    “奴婢這就前去。”李璋急忙領命而去。

    ……

    ……

    朝議。

    朝堂上因爲少了張周和謝遷的存在,顯得死氣沉沉,到中段,連朱祐樘都不由會想起謝遷。

    想到謝遷雖然能耐不是很高,但在朝堂上插科打諢,能讓氛圍變得更加歡實,當皇帝的也會覺得,可能這羣老邁的文臣還有點價值吧……氣氛組。

    “陛下,如今北方各戰線拉得太長,戶部的供給也顯得捉襟見肘,若是不能在五日之內結束戰事,還當派人前去催促,不能讓戰事繼續維持,不然馬上就要經歷寒冬,也不知幾時就會下雪……”

    朱祐樘聽了一會,閉上眼閉目養神,隨後等大臣彙報的時候停下來,又問道:“欽天監有什麼說法嗎?”

    新近重新被調回禮部左侍郎的傅瀚道:“陛下,欽天監並不能對北方的天氣做準確的預判。”

    傅瀚算是傳統文官派系的一員,之前都認爲他是接替禮部尚書的最佳人選,而這次他調回禮部爲左侍郎,更好像是對傳統文臣最後體面的保留。

    朱祐樘道:“不能確定是否下雪,甚至也不知下雪之後會對戰事有何影響,那戰事再拖個幾日,又有何妨?不過戰事還是要催促一下的……如今從這裏派人去前線催促,怎麼也需要個八九日的時間,你們覺得還有意義嗎?再或者你們覺得,現在叫停也有意義?”

    朱祐樘似乎一點都不着急。

    贏或者輸,在皇帝看來都淡然。

    先不說現在各路出兵,各點開花,就算真的哪路輸了,他也不覺得是對大明軍威的折損。

    之前獲勝的次數太多,皇帝對於眼前的勝負似乎都看淡了。

    連大臣都會覺得,好像這次皇帝對戰場戰事的關注度下降了很多。

    “咳咳!”

    朱祐樘咳嗽兩聲道,“朕最近抱恙在身,有些事可能無暇理會,明日或是要輟朝一日,諸位卿家有事的話就直奏便可。沒什麼事的話,就先退朝吧。”

    大臣覺得很不甘心。

    你這次朝議全程狀態都不錯,只是在最後的時候稍微咳嗽兩聲,就說自己身體抱恙?

    裝病輟朝,這裝得也不像啊。

    “陛下,老臣認爲,北方之事應當適可而止。”劉健急忙出來表態。

    戰事不能無限制的擴張,否則就是張周權力的擴張,拖得時間越長,張周手上軍權掌握時間越長,大明各處都要爲之協調,那張周在朝的話語權也會一直保持到最大狀態。

    朱祐樘道:“適可而止,說得容易啊。韃靼人會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嗎?劉閣老,朕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必說,朕也不會點破。就先這樣,明日若無新的戰報傳來,後天……朕會派人去催的。”

    劉健聽了也很無語。

    陛下您自己也知道,現在去叫停都要十天左右才能把消息傳到前線,這可能還不算傳到王守仁這種孤軍深入的將帥的時間。

    可您這裏明顯是沒把叫停戰事當回事,不然爲啥就這麼不急不忙呢?

    朱祐樘似乎也懶得跟劉健等人爭論,站起身就往外走。

“陛下……”還有言官想說什麼。

    李璋卻惡狠狠瞪了那言官一眼,有種嚇唬人的意思。

    這招也挺好使。

    因爲皇帝跟言官之間和諧的關係,也從李璋爲東廠廠公之後,變得惡化,現在李璋等於是替皇帝背黑鍋,誰都覺得他李璋是奸邪內臣的典範,都覺得是李璋壞了君臣和睦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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