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卻把晏冉的沉默扭曲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慣會欺負人。
“那就這麼說好了。”
男人沾沾自喜,一錘定音,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抱着晏冉不願意撒手了。
晏冉伸手,把他的臉給推開,眉眼間流泄出厭煩,只不過她的美顏太過於乾淨,太過於漂亮,哪怕是反感的情緒都表露出令人心動的弧度。
陸今安眼神晦暗,在晏冉露出來的鎖骨上掃過,舌尖發癢似地抵着齒列磨了磨。
想舔。
他喉結滾動,發出了吞嚥的聲音,嗓音都跟着啞了下來,“寶寶,別勾引我?”
晏冉:“???”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欺負啞巴欺負上癮了是不是?
晏冉掙扎起來,眼尾泛着紅,就如同三月的桃花。
當然她這點掙扎並沒有被男人放在眼裏。
這是惡龍掠奪過來的珍珠,從此打上了他的印記,可是哪怕如此怕也是怕別的野獸覬覦,恨不得拿一條鎖鏈鎖起來。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這樣做的話會被討厭。
陸今安不想那樣子。
但與此同時,那種令人可怕的,陰暗的佔有慾又不斷的膨脹,這讓他的神經變的極其的敏感又偏執。
一隻修長結實的手臂緊緊的摟着她的腰,將她桎梏的牢牢的,似乎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
用力得指尖泛白,眼底的暗沉如黑墨,一眼望不到底,“我的……”
他呼吸變得扭曲,眼神神經質,重複着又像是強調着,“是我的。”
他的脣就是貼在了晏冉的助聽器上,每說一句話都無比清晰的彷彿帶着電流從她的耳膜穿過,這讓她的肩膀都忍不住發抖。
太近了……
晏冉縮着肩膀,鼻尖上的紅痣印在雪白的肌膚上,灼灼生輝。
雪白的耳朵那一片都被刺激到完成了淡粉色。
陸今安呼吸壓抑,大力捏着指骨,眼神怖人的陰沉。
再也剋制不住,對着那耳垂狠狠地,就像餓狼撲食一般的咬了過去。
陸今安要走了。
哪怕他再怎麼不願意,可是公司的那麼多事情等着他,他也不得不走。
有點時候,陸今安就覺得晏冉像個禍國殃民的妖妃,而他就是那個昏君。
在走的那天晚上,陸今安一個人在書房裏坐了很久,手裏拿着一條專門定製的精緻的腳銬,細細的一條,腳銬處還特意佈置了一圈柔軟的皮毛,就算是拷在腳腕上,也不會疼,也不會印出痕跡。
很適合脆弱的菟絲子。
指腹愛不釋手的撫摸了很久,一向僞裝的無害的男人第一次露出那種又恨戾又憐惜的模樣。
陸今安磨了下齒尖,慢慢地露出一個怪誕的笑,喉間溢出兩個字,“算了……”
語氣溫柔的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和他手上的鎖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走之前,陸今安甜甜蜜蜜的吻了晏冉,眼底的癡迷灼熱燙地嚇人。
晏冉低着頭,沒有看見。
“寶寶,等我回來。”
晏冉喜歡畫畫,但她並不喜歡待在陸今安爲她準備的畫室裏,所以很多時候她更喜歡出來畫。
過了幾天,晏冉才慢半拍的發覺,她已經放了好久都沒有見到簡珩了。
不用猜,一定是陸今安過去說了什麼,才導致簡珩不願意出來看見她。
躲避在這個時候是一件好事,你想躲避是因爲你心虛,所以纔會選擇躲起來。
晏冉畫了一半,停了下來盯着某一處發呆。
李阿姨剛好端着茶點走了過來,見晏冉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好奇的問了一句。
晏冉低頭,掏出小本子在上面寫。
爲什麼這幾天我都沒有看到簡珩呢?
一處碰到這兩個字,李阿姨的眼神就變得閃躲,“我,我怎麼知道呢?冉冉就別在想着簡先生了,要是陸先生知道的話會生氣的。”
晏冉抿了一下淡色的脣瓣,蒼白的肌膚被陽光蘊染得玲瓏剔透,薄薄的,似乎呵一口氣就會融化掉。
她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麼。
李阿姨也察覺到自己剛纔說的話有點過界了,連忙道歉。
晏冉只是搖搖頭,見李阿姨臉色慌張,就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安撫了她。
天氣就像人一樣喜怒無常,上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雷霆暴雨。
晏冉幾乎是狼狽的往裏面跑,但是雨點實在是太大,砸在人的身上都發疼。
傾盆大雨猶如無數銀色細絲,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垂落下來,雨滴撞擊在樹葉上,發出悅耳的沙沙聲,帶來一股清新溼潤的氣息。
晏冉的衣服上和頭髮上的沾着水,李阿姨迅速去拿乾毛巾。
晏冉第一反應就是把助聽器摘下來擦了一遍再帶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晏冉聽到了樓上傳來腳步的聲音。
擡眸,穿着黑色長袖的男人走了下來,五官深邃,如美工刀雕刻一般。渾身散發着深戾淡漠的氣息。
一雙墨色雙眸幽深深諸,如冬日破冰深潭,冷寒無溫。
晏冉頓住了,李阿姨看到了,連忙找了一個藉口去了廚房。
晏冉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簡珩走了下來,到了一杯熱水,熱氣騰騰的白霧和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形成了一副古老的畫卷。
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其的安靜,除了外面雨擊打在窗戶上,還伴隨着雷鳴。
晏冉低下頭,細膩的水滴在她的肌膚上閃爍着柔和的光芒,宛如晨露滋潤的花瓣。
她手裏攥着毛巾,擦了一把臉,沒輕沒重,把臉都擦紅了。
視線裏突然出現了一杯冒着熱氣薑湯,晏冉愣了一下,擡眸。
簡珩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下顎瘦削,脣色蒼白,眉宇間縈繞着一種近乎陰摯的冷漠。
可他手裏的薑湯,是熱的。
晏冉乖乖接過,用一隻手打了一個手語。
這次簡珩看懂了。
她在表達,謝謝。
簡珩沒有迴應,轉身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