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牟斌再也忍不住了,“你竟然敢私自蓄兵甲,有人上報到朝廷,只怕你喫罪不起………”
牟斌說的話越說越小聲,眼睛裏面露出了驚駭。
他突然發現,他挑明瞭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一個能要面前這個趙遠松全家性命的消息。
同時,牟斌也知道,不該在這挑明這個事情。
弘治天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看着牟斌有些埋怨。
同時他看着趙遠松,也愈發了驚疑。
如果這個趙遠松訓練出的軍隊,能夠擊敗這些流寇的話,證明戰鬥力已經非常不一般了。
縣令有軍隊,那是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朱厚照心裏有點擔心,他是真喜歡這個趙遠松,雖然在他看來,這趙遠松訓練點捕快,殺了點賊寇,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尤其是這趙遠松說起跟敵寇作戰的事情,朱厚照只感覺到他渾身的氣血都涌動了起來,潮紅涌上臉頰。
他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指揮大批捕快圍捕山賊水寇的領頭軍官。
只是他知道,如果這趙遠松真的養了軍隊,還配備了鎧甲,那麼他的老爹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趙遠鬆了。
自古以來,無論是將領也好,地方官員也罷,只要是未經朝廷允許,擁有軍隊那都是大忌。
畢竟誰也不知道,你搞出了一些軍隊,你是不是想造反,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會用來打我的吧?你不會是想把我推翻了自己當皇帝吧?
每個地方官員都擁有一支軍隊的話,那弘治天子他們簡直夜不能寐。。
除非是王朝末期,朝廷已經無法控制地方官員了,否則,朝廷能保證每一個做出這樣事情的官員,一家人齊齊整整。
朱厚照雖然如今是太子,但他手上沒有什麼明顯的權力,就連他的老爹也不會聽他的半句話。
他對着趙遠松露出了憐憫的眼神。
難得遇上一個有趣的,能理解他的人,就這樣死了,實在是浪費。
趙遠松嘴角一瞥,他感覺到面前這羣孫子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
他腦子一轉,就知道面前這羣孫子,心裏想的是什麼。
“諸位不會是想着我訓練了軍隊,你們打算舉報我吧?”
“我好心的跟你們在這裏談買賣,想讓你們發財,你們想讓我一家齊齊整整?”
所有人都沒想到趙遠松說話竟然那麼直接,竟直接就把他們的心裏話都說着說出來。
那邊的牟斌手上慢慢地抽出了刀把子,趙遠松已經說出了他們的打算,那趙遠松恐怕會對他們發難。
朱厚照也悄悄地往前挪了一步,用半個身體把張皇后給擋住了。
無論他多喜歡這個趙遠松多好,但是他畢竟跟自己父母的感情更深。
真有起什麼衝突來,他還是會絕對堅定地站在自己父母這邊。
張皇后這邊的武力最低,他必須把他給保護住。
張皇后也有點緊張,伸手捏住了兒子的衣角。
現在這種情況,趙遠松一旦發難了,弘治天子他們不具備任何的優勢。
那邊的牟斌微微點了點頭,明白了弘治天子的意思。
牟斌唯一的生機,只有拔出刀子衝上前去,一把抓住趙遠松。
到時候,他們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才能威脅周圍這些護衛,才能讓他們順利的逃離鹿邑縣。
本來趙遠松這一些人,在自己的地方,應該是有優勢的,但是這裏面趙遠松的護衛並不多。
又或者說,他手下的護衛,大多都不理解這裏面的彎彎繞繞,聽了他們的話,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相對比之下,他竟然落入到了下方。
趙遠松看到了這些人細微的動作,嘴角一歪,這些牲口果然還真是這樣做。
就在小牟斌打算拔出刀子的時候,趙遠松卻突然悠悠的說了一句,“我的這些捕快沒有鎧甲。”
衆人聽到這話也是一愣,就連弘治天子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剛纔那個陣仗,確實是把他給嚇着了。
那邊的牟斌尷尬地把拔出到一半的刀子,又插了回去。
張皇后都有點忍不住了,竟然一跺腳,嗔怪地說道:“趙知縣,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萬一傷了人那可怎麼辦?”
她年少入宮,養尊處優,美容養顏,什麼用的都是最好的,也沒有過什麼太多操心的日子。
因而,張皇后容貌看起來極爲年輕,身材又玲瓏浮凸,那一種少婦的風情本就誘人。
趙遠松心裏一蕩,連忙把頭擰了過去。
他當沒有看到剛纔那一幕,現在人家丈夫在這裏,趙遠松是一個有道德的人。
雖然他也喜歡當曹孟德,但是人家丈夫在這裏,趙遠松始終感覺到有幾盆羞恥。
什麼夫目前犯的片子,趙遠松發誓,前一輩子看都沒看過,連聽都沒聽過。
他現在更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他的是讀春秋的!
他知道春秋是大義。
那邊的弘治天子看着張皇后。
卻在此時,在這種地方,堂堂天子,實屬是不該。
他一擡頭,看着那一邊的牟斌,發現牟斌正在整理着衣服,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彷彿還沒有從剛纔的激烈鬥爭中回過氣來。
弘治天子再看一下蕭敬。
蕭敬此時擡頭挺胸,正氣凜然,如同一個真正的硬漢!
弘治天子搖了搖頭,蕭敬就算了,給他看了也沒有啥。
朱厚照是自己的兒子,那是不用擔心的。
弘治天子在擡頭,看一下對面的趙遠松。
剛纔那個張皇后可是跟趙遠松面對面,剛纔那一幕,如果說誰看得最清楚,肯定是你趙遠松看的最清楚。
而此時的趙遠松,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自己的桌前,正在讀着春秋。
弘治天子哼了一聲,他知道這趙遠松肯定看到了些什麼。
不過他還算講道理,張皇后衣服都齊齊整整的,其實也沒有喫什麼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