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這麼不長眼?”沈妄的目光隨意掠向她身後的走廊,屈指在她額上不重不輕彈了一下,在盛梨含怒瞪過來時,慢悠悠挑脣一笑,“打聽的怎麼樣?”

    盛梨成功被轉移注意力,也顧不上和他計較,招手示意他湊近,神神祕祕地壓低了聲音:“還真發現了一些線索,我跟你說……”

    她剛起了個頭,沈妄一把提出她的後領,慢條斯理把她朝旁邊的房間拉,她一臉莫名:“你拽我幹嘛?”

    “這裏不方便,換個地方。”他語氣徐徐。

    ……

    打量着面前逼仄的浴室,盛梨渾身不自在,她擡起眼睛看向沈妄,眼底滿是疑惑:“爲什麼非要在浴室裏說?其他地方不行嗎?”

    她眼底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翹,顯得純情無辜,沈妄心神一動,脣角微擡驀地俯身湊近,一隻手撐在她背後的牆上。

    頭頂的燈光斜斜落下,朦朧的光影透過他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拓下淡淡暗影,他漆黑的眸裏噙了抹玩味,嗓音低而沉:“當然是因爲,這裏更方便做一些刺激的事了。”

    他說完,就好整以暇等着看盛梨露出侷促慌亂的表情。

    卻見盛梨怔了一下,原本是盯着他的目光緩緩往下,在他腰間以下的部位停了停,然後猛地擡起頭,亮晶晶的眼裏迸發出詭異的興奮和期待:“你終於打算讓我摸摸它了?”

    沈妄:“……”

    他忽然有種,調戲不成反被調戲的感覺。

    耳根一燙,沈妄高貴冷豔地睨了她一眼:“呵,想得美。”

    說完這話,他從她眼裏看到肉眼可見的遺憾惋惜。

    “……”

    “行了不逗你了,外面有監控。”意識到耍流氓自己根本不是盛梨的對手,他意興闌珊地回到正題。

    盛梨疑惑地皺了皺眉,突然反應過來:“房間裏也有?”

    沈妄挑了下眉:“還不算太笨。說吧,都套到了什麼?”

    盛梨正了正色,把從貴婦那裏得知的有用信息大概說了一遍。

    沈妄神情若有所思:“這麼說來,這個拍賣會纔是重點。”

    盛梨用力點頭。

    他視線掃過來,“聽你的描述,這個拍賣的東西似乎很不一般?”

    她眉尖無意識蹙了蹙:“聽她的語氣是這樣的,她弄到上船的名額都花費了不少力氣。”遲疑從眉眼掠過,盛梨輕咬了下脣,“只不過我怕她懷疑,就沒敢問太多。”

    “已經做的很好了。”沈妄難得誇了她一句,還是不帶任何陰陽怪氣的嘲諷,他微眯着眸沉思片刻,忽地一扯脣角,“負一層有個地下室,不過門上了鎖,還有人守着,我猜裏面應該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盛梨意外地挑了挑眉:“會不會是他們要拍賣的東西?”

    “不好說。”沈妄垂着眼神情散漫,“夜裏去探探。”

    盛梨愣了愣:“不是說晚上最好不要出門?”

    他眸光掠過來,神情似笑非笑:“昨晚我們出了門,現在不也好好站在這兒?”

    盛梨慢吞吞眨了眨眼睛,有點被說服:“好像是這個道理。”

    兩人沒有在浴室待太久,雙雙出了房間,很不巧,一出門就撞上傅淮禮和季瑤。

    盛梨的頭髮被沈妄蹂躪過,還有些凌亂,他也沒提醒她,再加上浴室逼仄,空氣不暢通,在裏面待了會兒,她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是被水洗過的清亮。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彷彿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傅淮禮的眼神死死盯着盛梨,臉色很是難看。

    季瑤也神色複雜,望着盛梨身後的男人,沈妄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難以接近,想搭上他的女明星數不勝數,然而妄想折下這朵高嶺之花的人無不鎩羽而歸。

    季瑤也嘗試過和沈妄交好,不過對方油鹽不進,工作上一絲不苟,至於私下,對誰都一副冷漠疏離的態度。

    這人似乎與異性完全絕緣,當然,也沒見他和哪個同性走得近,她好歹有了些安慰,畢竟大家在他眼裏都一樣。

    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會被盛梨拿下。

    盛梨一臉莫名其妙,她看着被擋住的路,語氣認真:“麻煩讓讓。”

    傅淮禮胸口驟然起伏,他視線刀刮似的掃過盛梨那張純欲的臉蛋,越想越覺得惱怒,好似被人戴了一頂綠帽子一樣,陰沉着臉開口:“你倒是會攀高枝,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讓你攀?”

    盛梨皺了皺眉,這傻逼男主吃錯藥了?她招他惹他了?

    沈妄饒有興致地挑起眉毛,迎着傅淮禮冰冷的目光,不待盛梨反應,擡手握住她的肩膀宣示主權般往懷裏一帶,口吻透着溫和笑意:“我還挺願意的。”

    撞到他懷裏的盛梨正發懵地擡頭,對上他含情脈脈的眼神,頓時福至心靈!

    大佬給她出氣了!!!

    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盛梨本欲推開沈妄的手頓時撫上他的胸膛,細長眼尾上挑,挑釁似的看向傅淮禮,嬌滴滴地掐着嗓子:“怎麼辦呢?他就喜歡我這一款,樂意讓我攀呢。”

    沈妄垂眼看着自己胸口作亂的手,瞥了眼盛梨那尾巴快翹上天的模樣,眼神意味不明。

    倒是挺會得寸進尺。

    傅淮禮臉色鐵青,他見慣了盛梨在他面前小心翼翼伏低做小的模樣,還未曾見過她這樣的一面,心理落差別提有多大,可這樣張揚恣意的盛梨,莫名又讓他挪不開眼,彷彿這纔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心頭蔓延過一陣酸脹的情緒,傅淮禮眼裏譏諷更盛:“真以爲飛上枝頭就能變鳳凰?也不怕摔下來跌得粉身碎骨。”

    他言外之意很明顯,沈妄這種身份的人怎麼可能真的看得上一個十八線,不過是陪她玩玩罷了。

    沈妄眸光微冷,心下冷哼,真以爲誰都跟他一樣,他可能非常潔身自好的好麼?

    然而盛梨卻抓錯了重點,她板着臉一本正經開口:“有一點你說錯了。”

    她擡起下巴,精緻的臉蛋白的發光,語氣透着驕矜:“不用飛上枝頭,我也是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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