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梨睜開眼,手被反綁在椅子後,聽到這麼句話,眼皮子跳了跳。
??她擡頭看向說話的小黃毛,內心直罵娘。
??瞎了你的狗眼了,姑奶奶這麼溫柔善良單純無辜你說我不像好人?
??旁邊的棒球服男將帽子往下扯了扯,懶洋洋笑了一聲:
??“說笑了。”
??盛梨有些感動:果然,人間自有真情在!
??下一秒,那男的舌尖頂過腮幫,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眼神輕蔑又譏諷:“她連人都算不上。”
??盛梨:???
??朋友,我惹你了?
??很快,盛梨明白他爲什麼這樣說了。
??這是個末世背景的世界,在這個流行自強不息的升級流女強爽文年代,原主是那種最不招人待見的菟絲花人設。
??一句話總結就是——
??身嬌體軟易推倒,離了男人活不了。
??在末世剛來臨的時候,她爲了活命,毫不猶豫把當時的男朋友推進了喪屍羣,還假惺惺掉了一滴鱷魚淚。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倒黴的前男友就是這個世界的反派,路知寒。
??身爲終極反派,路知寒自然沒那麼容易死,還歷經千辛萬苦成了最大基地強者,最後又遇到“盛梨”這個前女友,將她殘忍地折磨一通,千刀萬剮切成片餵了喪屍。
??整整餵了三天三夜。
??盛梨:“……”
??她懷抱着最後一絲慶幸:“所以,我是穿在了還沒把他推進喪屍羣之前吧?”
??小慫包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語氣艱難。
??【距離原主把他推進喪屍羣,已經過了三年。】
??【而且,他現在已經成爲基地強者。】
??【最重要的是,你面前這兩個人,就是他小隊的成員。】
??“……”
??於是她只能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盛梨擡頭看向棒球服男,這對原主來說也是個熟人,封淮,這本書的男主,路知寒的好兄弟,他,盛梨,路知寒他們三個是高中同學。
??也就是說,封淮是知道盛梨把路知寒推入喪屍羣的英勇事蹟的。
??他可能比路知寒本人還要討厭她。
??盛梨恍然大悟,難怪這狗比對她態度這麼惡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盛梨一臉激動慶幸,眼角瞬間紅了:“太好了,封淮,你居然還活着!”
??封淮似笑非笑盯着她:“這話你剛纔見到我的第一面就說過了,還是以一副見鬼的表情。”
??她說的是,封淮,你居然還活着?!
??盛梨:“……”
??淦!失策了。
??她眨了眨水霧迷濛的眸子,眼神殷切,咬了咬脣:“知寒是不是也還活着?不瞞你說,我這三年來,每一天都處於愧疚和自責中……”
??“沒關係。”封淮雲淡風輕打斷她,“很快你就可以下地獄懺悔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忘記告訴你,路知寒也來了哦。”
??盛梨徹底麻了。
??封淮對她的惡意太強烈了,真就是軟硬不喫。
??不過原主幹的確實不叫人事。
??見她沉默下來,封淮反倒有些不高興,他語氣嘲諷:“你怎麼不繼續了?”
??她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封淮臉色難看下來,眸光發冷盯着她:“你這女人果然沒有心!”
??小黃毛心裏好奇的跟貓抓似的,忍不住八卦:“淮哥,你跟這女人有什麼愛恨情仇嗎?”
??封淮懶得搭理他,不耐地斜了一眼:“關你屁事,閉嘴!”
??一道存在感強烈的氣息迅速逼近,封淮和小黃毛一下子緊繃起來,以一種警惕的姿勢看着倉庫門口。
??很快,封淮脊背放鬆下來,懶洋洋道:“是隊長來了。”
??說着,還遞給盛梨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盛梨表情依舊冷靜。
??直到一雙黑色皮靴驟然闖入視線。
??修長筆直的雙腿比例逆天,皮帶將白色襯衫束在褲子裏,勾勒出勁瘦有力的腰。
??他手裏握着一把唐刀,上面殘留着還來得及擦乾淨的血。
??盛梨視線往上,對上一雙殺意凜冽,黑白分明的眼眸,對方的目光迅速鎖定在她身上,這讓盛梨有種被某種大型捕食動物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小黃毛和封淮下意識叫了一聲老大。
??路知寒誰也沒理,他踩着優雅的步伐靠近,帶血的刀尖驀地挑起盛梨的下巴,薄脣綻開一抹饒有興致的笑:
??“是你。”
??低沉的嗓音質感十足,透着不易察覺的興奮,他的目光很是奇異,像餓狼盯上了一塊肉。
??盛梨卻沒那麼高興了,鬼知道這把刀剛砍過什麼玩意兒啊!
??她眉尖隱忍地蹙起,擡起因生理性而溼漉漉的眼眸,楚楚可憐望着他:“知寒,能不能把這東西拿開?我害怕。”
??封淮臉色一沉,咬了咬牙:“老大,你別被這女人給騙了!她變臉很有一套的!”
??路知寒眼尾輕輕眯起,眸光溫柔下來,似是有些動搖。
??緊接着,他手漫不經心一抖,擦着盛梨的臉蛋乾脆利落削落她一縷頭髮,語氣溫和:“是嗎?”
??“那你先提前適應下。”
??盛梨:“……”
??她詭異地從這話裏聽出一種“這纔到哪兒”的危險信號。
??——
??出了倉庫,小黃毛忍不住拉了拉封淮:“老大和那女的到底什麼關係?不對!你們三個什麼關係?”
??封淮咬牙切齒收回視線:“我和那女人沒有任何關係!至於老大……”他冷笑一聲,“可能還沒被他那前女友騙夠吧!”
??他還真是小瞧了盛梨勾引男人的手段!
??盛梨表示很無辜。
??她手腳被藤蔓捆住,整個人被路知寒公主抱在懷裏,很是煎熬。
??她感受不到對方的體溫,與其說懷抱,她感覺自己更像是躺在冰冷的棺材裏,還是一具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強烈危險的棺材。
??總覺得渾身都不得勁。
??擡起頭是路知寒線條利落的下巴,盛梨組織着語言:“我覺得我可以下來自己走。”
??路知寒垂眼,危險的目光落在她的雙腿,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我覺得你不行,你覺得呢?”
??那眼神,彷彿下一秒就要砍掉她的腿似的。
??盛梨沉默幾秒,當機立斷:“那還是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