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周雖然學會了九陰真經中的輕身功法,但並沒有急事在身,遂依舊閒逛于山野清幽的曠野之中,每日習武耍劍好不自在。

    與莊子周這邊怡然自得不同,外面江湖近幾個月時間裏,卻早因他散播的一條消息而天翻地覆了起來。

    一座無名小山,山青林幽樹木繁盛,一個山洞之中。

    一道身高不足五尺的道人用力咳了幾下,嘴角滲出一絲絲血跡,但見他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個袈裟,眼中閃爍着仇恨的精光:“這便是……辟邪劍譜?”

    此人正是餘滄海。

    作爲一派掌門,餘滄海雖然身材矮小,但總歸有那麼一絲宗匠氣度。但此刻卻見他渾身上下佈滿刀傷劍傷,好不狼狽。

    莊子周本以爲自己散播的消息,能夠讓江湖同道知道辟邪劍譜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以此來打消一些人的念頭。

    卻不想,青城派不僅依舊按照原來的計劃派遣門下弟子拜訪福威鏢局,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行動速度。

    莊子周的便宜師父嶽不羣這邊還好,總有一些文人的清高。從他擔起振興華山派重任之後闖蕩出來的名號君子劍就知道,他這個人最好面子和名聲。

    因此,自聽得林遠圖橫行天下所倚仗的辟邪劍法須得自宮才能修習成功後,便對辟邪劍法變得避之不及起來,唯恐跟它沾上任何關係。

    如此,在聞訊得知青城派的行動之後,嶽不羣並未派遣勞德諾和嶽靈珊前去打探消息。

    這般一來,餘滄海帶領着弟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福威鏢局滅了滿門,更是通過威逼折磨林平之的手段,迫使林震南說出了辟邪劍譜的祕密所在。

    原本這事到這裏也就罷了,一些名門正派或家大業大之人,或許對辟邪劍譜能夠無動於衷。但莊子周將消息傳播出來之後,江湖上三教九流、旁門左道之人,卻都紛紛上了心。

    無他,只因有些人會顧念名聲,是決計不會學習辟邪劍法這般需要自宮的邪門武功的。但偏偏有些人根本就不在乎。

    是的,特別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只要武功高過其他人,自宮能算什麼大事?沒看到各朝各代有多少人爲了生活過得去,直接自宮去了宮裏當公公?

    更何況,練了辟邪劍法就能像林遠圖一樣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可是天大的吸引力啊。

    再者說了,就算自己不練,但將辟邪劍譜拿到手之後,培養一批孤兒死士,然後開山立派,做一做天下第一大派豈不是更爽一點?

    當然了,雖說莊子周將辟邪劍法的正確練法傳了出去,但福威鏢局這些年說到底也經營了不少人脈,所以大家還都在觀望。

    但是好傢伙,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呢,人家青城派直接從川中奔襲趕往福州,直接把福威鏢局給滅門了。

    這下子整個江湖直接炸鍋了。

    別的名門正派還在計較算計的時候,一些三教九流、旁門左道的散修,還有一些混跡於其中的魔教中人,便一擁而上,將圍堵在福威鏢局周圍的青城派弟子殺了個精光。

    沒辦法,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武功雖然不錯,但他的弟子卻非常拉垮。

    別看他門下最出名的四個弟子有青城四秀的名號,但青城四秀在江湖上完全算不上是好手,如此更別說他門下的其他弟子了。

    最終結果嗎,自然是青城派幾近全滅。而餘滄海也是在圍攻之中使計才得以突出重圍逃了出去。

    直到逃的一處無名小山,進了山洞之後,餘滄海纔有空將寫了辟邪劍譜的袈裟掏了出來。

    眼下餘滄海看到袈裟上寫着“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大字,臉色變一陣變幻不定、但一想到青城派近乎滅派,心中仇恨迸發,便不自覺的將手中袈裟攥緊了起來。

    ……

    華山。

    正氣軒上首的位置,嶽不羣安坐着皺眉道:“最近,江湖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想必都清楚吧!”

    “師父說的可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爲了辟邪劍譜滅了福威鏢局滿門的事情?”令狐沖扭頭看了一眼嶽靈珊,而後上前行禮說了起來。

    “聽說青城派門下弟子被魔教中人圍攻,只有餘滄海逃了出去。這江湖上怕是又多事了!”甯中則臉上神情滿是擔憂。

    “爹爹,辟邪劍法真的像江湖上傳言那般,須得……須得那個才能練成嗎?”嶽靈珊說着,臉色卻是通紅一片。

    “珊兒休得胡說!”甯中則將嶽靈珊拉到自己身前,呵斥了一句。

    “林震南使的辟邪劍法和林遠圖使的辟邪劍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可見,江湖傳言怕是真的。”嶽不羣神情讓人看不透,緊接着就轉移話題將視線落在了令狐沖身上。

    “子周還沒有回來嗎?”

    令狐沖見此訥訥無語,心想這小師弟怎麼分開後一撒歡就沒影了,這都過了幾個月時間了,還沒有回來,莫非出事了?

    但隨後他又想到自己也不是小師弟的對手,便覺得這事不太可能:“可能有什麼事情在路上耽擱了吧,小師弟武功雖然練得不錯,但畢竟沒太多江湖經驗……”

    “哼,下山的時候,子周是跟着你這位大師兄一起下山的,你知道他沒什麼江湖經驗,還不看好他?”嶽不羣冷哼一聲,卻也知道這事其實不怪令狐沖,只是心憂莊子周的安危才這般說辭。

    甯中則見自家女兒面露不虞之色,便知她心思,知她擔心衝兒被罰,當下上前直接轉移話題:“師兄,我們何時啓程前往衡山城?”

    “不等子周那小子了,我們即刻出發!”嶽不羣站起身來揮了揮衣袖開口道。

    “師父,我回來了!”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初時還在遠處,但話音落下時,卻見到一個身影已然踏入堂內。

    此人一身青衫,腰懸寶劍,正是在外面晃盪了幾個月的莊子周。

    嶽不羣面色一緩,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板起臉問道:“這幾個月在外歷練,沒有在外面惹事生非吧?”

    “弟子在外行俠仗義,雖自感進步良多,但卻不敢違背華山派門規,更是不會辱沒華山派清譽!”莊子周拱手行禮,好話張口就來。

    說到底,莊子周拜了嶽不羣爲師,那不論如何,他與華山派都稱得上是一榮俱榮了。既如此,那自然不會給華山派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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