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微微皺了下眉。
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他還是有點不太習慣這個環境。
沿着地獄風格裝飾的綿延走廊往前走了幾十步，韓易的眼前豁然開朗。
出於會員制的緣故，黑暗樂章不像尋常的酒吧那樣，舞池中並沒有太多揮霍青春的墮落男女。
不過，幾位穿着恨天高和網襪，着裝異常火辣，勾人眼球的朋克女人一看到剛進門的韓易，立馬熄滅手中的菸頭，邁着妖嬈的步伐走向他。
不過還沒等她們靠近，一個穿着黑色夾克，中短髮凌亂油膩的中年男人搶先一步，就像是提前知道了韓易會來一樣。
男人身上沒有太多植入體的痕跡，渾身上下僅在腦部植入了智能芯片系統，換上了一對型號較老，像是二手貨的電子義眼。
即便在彩色旋轉球燈的照射下，也依舊能看出其枯瘦蠟黃臉色，身上還有股很長時間沒洗過澡的怪味。
“嘿！兄弟，要來點刺激的嗎？”
“嘁，晦氣。”
幾個女人一看到男人，隨即止住腳步，嘴裏暗罵一聲轉身就走。
韓易亦是如此，本就微顰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不過，正當他打算以“不感興趣”爲由推脫，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後，韓易表情頓然變得玩味起來。
“嗯……你都有什麼東西？”
中年男人賊眉鼠眼地左右環顧，隨即壓低了聲音道：
“市面上禁售的超夢！這可都是流出的產品，像什麼小澤結衣、三上空、波多詠美……我的貨，可都是經過專業現實增強的，個個都是極品！
“再搭配上智械軍工旗下工廠生產的全自動仿真普蘭杯，一定會讓你享受到與現實無異的極樂……”
韓易有些不耐地擺擺手，“打住打住……你的這些玩意我都不感興趣。”
旋即，他略帶嫌棄地遠離了中年男人幾步，打算從另一側的樓梯去下一層，前往舞池旁邊的吧檯。
中年男人急了，又連忙從夾克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一片巴掌大小的塑料硬殼包裝，封面還印刷有當紅偶像女歌手月曦的寫真照。
“這可是我壓箱底的貨了！月曦，月曦你知道吧？這可是足以以假亂真的偶像歌手月曦的超夢！
“——誒？你別走啊！我這還有最近剛嶄露頭角的霓虹搖滾三姐妹的資源……”
在酒吧混跡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有個願意跟自己搭話的人，男人當然不打算這麼輕鬆放過韓易。
坐到吧檯前，韓易衝酒保招招手，“來一杯‘墮落天使’。”
“喲，不錯，兄弟挺懂有品位呀！墮落天使可是這家酒吧的頂級雞尾酒，採用上好的原生態材料，純手工調製，可比那些機器生產出來的工業垃圾強多了。”
中年男人十分自來熟地坐在韓易旁邊，搓了搓手獻媚一笑。
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他就被剛着手開始調酒的酒保瞪了一眼，訕訕一笑，暫時收斂繼續推銷自己產品的念頭。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離那傢伙遠一點。”
這話一出口，中年男人立馬就不樂意了，“嘿！你一個酒保，就這麼對客人說話麼？”
“我是在跟你說話。”酒保一臉的嫌惡，“你要是再騷擾我們的貴客，我可要叫保安把你轟出去了！”
酒保話音剛落，韓易淡然開口：“給這位先生也來杯‘墮落天使’吧。”
“啊？”酒保愣了一下，不太理解韓易的決定，“您……確定嗎？”
韓易扭臉望向身邊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說實話，我其實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前段日子騙了不少客戶……我都不知道爲什麼老闆還允許他進來。”
酒保將一杯杯口插了一片檸檬的深藍色雞尾酒推到韓易面前，似乎沒有繼續調酒的打算，覺得韓易剛剛的話只是玩笑。
一杯墮落天使價格不菲，酒單的標價爲688元。
它的價值主要得益於那些沒有遭到“工業污染”的原生態材料。
至於到底值不值這個價……反正能來黑暗樂章酒吧的，也沒幾個人會在乎這點錢。
“你懂個屁！老子賣貨，只賣精品！”
一提到商品的問題，中年男人一改先前的軟弱，底氣頓時硬了起來。
“嘁……那幾個傢伙，無非是認爲老子好欺負，想從我這賺一筆罷了！”他暗啐一口，嘴裏不滿地嘟囔着。
“他們要的貨，應該不是超夢吧？”
“我已經勸過你了。”酒保有些猶豫地再次警告道，“不要跟這傢伙扯上聯繫。”
韓易品了一口雞尾酒，沒有理會酒保的再次勸阻，“給他上一杯墮落天使。”
酒保無奈嘆氣，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轉身去準備材料調酒，不再幹涉韓易跟中年男人的交談。
煩人的酒保走開，中年男人立馬抓住機會，“你……是對那個感興趣嗎？”
他有意在“那個”上加重了語氣。
不等韓易迴應，他又語速極快地低聲介紹：“化學極樂，用於深層皮下組織的全新發明，可以讓你體會到靈魂與肉身分離，近乎飛昇的刺激！”
飛昇？
你知道什麼是飛昇麼？
韓易嘴角一抽，“如果，我對你其他商品感興趣呢？”
“什麼什麼？只要是我有的！”
韓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浮現玩味的笑容，“比如，你用於改變自己容貌的投影裝置挺不錯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中年男人頓時聳拉下臉，一改先前熱切的態度。
連酒保剛上的雞尾酒都不喝，他一聲不吭，起身就走。
“誒？這傢伙怎麼走了？”
盯着中年男人鑽進通往後門走廊的身影，酒保還感到奇怪。
“這可不太像他那狗皮膏藥似的風格啊。”
韓易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雞尾酒，“他會回來的。”
“你跟他說啥了？”
就在這時，韓易身後傳來一個成熟女性的嗓音：“你覺得，打探別人談話的內容很禮貌嗎？”
“抱……抱歉……”
一看到來者，酒保臉色頓時一變，趕忙道歉遠離這邊，抓起白布擦拭起倒扣的酒杯。
“帥哥，我可以坐你旁邊麼？”
說着，根本沒等韓易答應，女人自顧自坐到男人方纔的位置，順帶端起桌子上沒被碰過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韓易詫異地側目看了女人一眼，偵測系統開啓，女人的基礎數據顯現眼前：
[因對方爲仿生假身，你只能獲取部分信息。]
[姓名]：艾莉娜
[身份]：寰宇工業魅影組織首領
[稱號]：魅影
[主職業]：賽博駭客Lv30、？？？
[副職業]：寰宇員工Lv10、特工Lv10、殺手Lv10、機械仿生學家Lv10
[總等級]：？？？
[屬性]：？？？
[評級]：大師
[天賦]：？？？
[掌握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