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的事情,遠比你們要多得多,但是陛下考慮的事情,你們根本想不到,如果說現在去緝拿三王爺,你們以爲,大乾國會遭遇什麼事情?”花非花的聲音嚴厲了幾分。
馬龍的確沒有那麼深層的考慮。
而皇上開口了:“如今雪域佛國對我們虎視眈眈,一旦我們發生內部的騷亂,那麼雪域佛國若是趁機攻來,我們收尾不能兼顧,雖然不至於失敗,但定然會給邊境的百姓造成損失。”
馬龍想了想,恭敬說道:“陛下,娘娘,若是說,三王爺牽扯到了江湖事,那麼……江湖事,江湖了?”
皇上很驚訝馬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說道:“朕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
“回陛下,這位是今年靈脩的魁首,馬龍。”花非花說道。
皇上點了點頭:“魁首?果然是魁首,你倒是有你自己獨特的見解,不過朕很好奇,你打算怎麼個了法?”
“陛下,您可知道盲伎白蓮的事情?”馬龍問道。
“盲伎白蓮?”皇上皺眉,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是庫銀案殷天橋那起案子吧?殷天橋監守自盜,讓我庫上少了三千萬兩白銀,當時查出來之後,殷天橋被腰斬,殷家的女眷被送去了教坊司,聽說教坊司又送去某個風塵之所。”
“因爲其父之死,殷家大小姐,殷雪娥哭瞎了雙眼,這才得名盲伎,而她擅長琴棋書畫,在風塵中也頗有名望。”花非花說道。
馬龍點頭:“沒錯,現在殷雪娥在三王爺的手下,如果能夠將這起案子翻供,我想就能從白蓮,哦不,是殷雪娥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馬龍暗道,自己前世看了那麼多的權謀劇,他一眼就看出來,皇帝有借刀殺人的打算,如此也能保護他的皇家權威。
而且用“江湖事,江湖了”的方式,這甩鍋就容易很多了,只需要說三王爺步入江湖恩怨,兇手難覓就行了。
所以他就瞅準了這個點,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帝眯起了眼睛:“這是刑部的案子,並未朕親自受理,不過要翻供,對皇家的信譽不利,你能保證,此時能成?”
馬龍心說自己根本保證不了,但若是不這麼做,怕是無法安全離開京城了。
眼下不行也得行,不上也得硬着頭皮上。
他沒退路了。
“好!草民願上軍令狀!”馬龍一咬牙說道。
回看季伯昌,他已經激動的渾身顫抖,忽然就落淚了:“馬師兄竟然爲了我的事情,甘願立下軍令狀,我之前還屢次三番跟你作對,我真不是東西!”
說着,季伯昌給了自己一耳光,這把皇上和花娘娘看蒙了。
“那個,馬龍你留下,朕還有一些要事跟你商量,季伯昌你先隨着花娘娘離開吧。”皇上說道。
季伯昌朝着皇上抱拳:“是!”
季伯昌離開,而馬龍不解的看着皇上:“不知道陛下留草民在這裏……”
“爲何卿見朕不跪下?”皇上瞥了馬龍一眼,身上的真龍之氣勃然迸發。
“大膽!”皇上大喝。
不過很快,皇上也沒有再爲難馬龍,他嘆了口氣說道:“聽聞,你與那佛奴青蓮有些交情?”
馬龍頓覺不妙,當即拱手:“陛下何出此言?草民……不懂呀!”
……
在城門處,一支喪葬隊敲鑼打鼓,整被攔住去路。
那守衛拿出了畫像說道:“你們急匆匆的這是去哪裏?”
幾個哭喪的人,悲切嗚咽:“這兄妹四人害了病,如今死在這裏,打算回家鄉安葬。”
守衛隊長看了一眼這些出殯的人,發現這些送葬的人倒不是自己要逮捕的對象,但這棺材卻十分可疑。
隊長說道:“開棺驗屍!”
這時一個老嫗連忙說道:“大人,萬萬不可啊,開棺會發生大事的!”
“哼,滾開!三王爺家裏遇到了刺客,誰知道這四個人是不是通緝令上的人?”隊長罵道。
老嫗不屈不撓:“大人,這通緝令上是五個人,但我們只有四個人呀……”
“來人!”隊長還是十分強硬的開棺檢查了,而裏面卻是四個渾身都是血泡的男女。
隊長頓覺不妙:“他們……他們是爲何而死的?”
“都說是害了病,是梅瘡。”老嫗說道,“這是這四人都在風塵混口飯喫。”
此話一出,隊長後退了好幾步,立刻用白帕捂住了嘴巴:“蓋上!快蓋上!媽的,小五……你去買兩罈子白酒殺殺腥氣!”
“是!”一個守衛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其他的守衛也臉色很難看,唯獨自己也中招了。
隊長說道:“要出城的繼續排隊,全身搜查!”
後方還有些客商紛紛排隊等待出城。
而那喪葬隊伍來到了外面的一個私人碼頭上,棺材也紛紛打開,裏面的四具屍體也陸續起來了。
這四人正是典獄長、沈家兄妹還有百花蛇。
帶隊的老嫗也站的筆直,也是僞裝的,而周圍送葬的這些夥計,他們都是百花蛇的手下。
“大人,爲何馬龍不來?”沈倩雯關切的說道。
老嫗與其恢復了冷淡:“他還有其他要事,他讓你們先離開,畢竟現在京城已經到處在張貼告示通緝你們了,此處不是久留之地。”
說話間,一艘船隻已經從遠處靠近過來。
百花蛇還想說些什麼,而老嫗卻道:“馬龍託我給你們帶句話,好好活着。”
沈沖沖攥緊了拳頭,他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而沈倩雯也點了點頭。
四個人朝着老嫗抱拳,都陸續上了船。
在船上,沈沖沖說道:“馬龍在京城還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竟然還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讓我們正大光明的從城門離開。”
他撕着臉上的魚鰾,原來這些水泡都是化妝上去的,是魚鰾塗抹了紅色染料。
“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如今我們必須好好活下去,遲早有一天,要拿下三王爺他們的人頭。”百花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