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知道，之所以有這番吵鬧，完全是因爲菜不夠喫。
想到高人家那一片片的菜，那大鵬裏面掛着的瓜果，得想個辦法多買點啊。
“還是按照我之前定下的規矩來分配。”老方說，“之前沒分到的人上前。”
往後怎麼分往後再說，這菜的好處，他得讓分部的所有修煉者體會到。
太陽偏西，樹林裏的影子移動方向。
林芫看着面前的雞精，“他說你想不開。”
烏金對上林芫有幾分心虛，“我沒什麼想不開，勞煩仙人跑這一趟了。”
“放……你說實話！”何遠說，“你的修爲爲什麼一直不長進？”
烏金無辜道：“我沒修煉吶。”
何遠看他那張臉，更生氣，“你爲什麼不修煉？”
“我不想修煉吶。”烏金撓了撓後腦勺，“我覺得我沒什麼天分。”
“簡直……”何遠氣的魚鰾都差點炸了，“仙人，你聽聽他說的什麼話！身爲妖精你不修煉，等着你的就是一個死！”
“不是，什麼東西不死啊。”烏金說，“就算是人，也會死啊。”
林芫豎大拇指，“有道理，很通透。”
“仙人！您不是這樣跟我說的。”何遠說，“我那時候問你修煉的意義，您勸我不顧一切的向前努力。”
林芫嗑瓜子的動作一停，“我什麼時候勸過？”
“就在之前。”何遠堅持。
“那是你聽出來的意思。”林芫十分無賴。
這麼說何遠也沒辦法，他想，或許天道對仙人有什麼禁制，有些話仙人是不能明說的。
也是想得太多。
現在的何遠看烏金，就像在看一個往深淵裏跳的朋友。
所以他引導性的說，“你如果不願意修煉，爲什麼要每天往這裏跑呢？”想想你之前的努力啊，難道就甘心在這裏放棄，任由努力白費嗎？
你要是願意，怎麼會還天天往這裏跑呢？
“我幫仙人餵雞啊。”雖然不修煉了，但還可以幫仙人做事。
何遠真想拔了他的黃毛，讓他清醒清醒，“你知道現在不修煉，將來要面對什麼嗎？”
林芫在旁邊看着，覺得這倆人的關係，多少有些像父子。
一個勸學，一個不想上學。
“你只能再活幾十年，隨便一個修爲一般的人類，都能制住你。”
烏金：“我清楚。”
要是仙人不在旁邊，他真的要罵髒話了。
何遠深吸一口氣憋住，“你到底爲什麼不願意修煉？”
“我不明白，爲什麼非得修煉。”烏金反問。“我成爲妖精不是我的本意，那時候我沒有拒絕的權利，但是現在我能夠選擇。
我不像你，明知道前面是一片荊棘，還要往前衝。”
“可是不衝過這片荊棘，你怎麼能到達終點？”
烏金說，“誰規定我的終點必須在荊棘之後？”
林芫一邊聽一邊點頭，很有道理。
天雷也點頭，死在荊棘之前，自然不必經歷痛苦，它對這個妖精很滿意，都像它這麼省心就好了，省得它到處加班。
“你如果堅持這樣的想法，那真是沒救了。”
何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旁邊刮過一陣不尋常的風，這風裏似乎有修煉者的氣息。
只見仙人往旁邊一伸手，手裏憑空多出一老頭。
正使着神行決的柳白花被林芫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