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雖然理智,可到底是個六歲多的孩子,癟着嘴哭得哇哇的。
小寶就更別說了,一邊哭,還一邊喊:“娘,我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好害怕……”
這話戳了大寶的肺管子,大寶也咔咔點頭:“我也以爲你醒不過來了……嗚嗚嗚!”
沈清瑜也被戳了肺管子。
與自己而言,三個孩子是意外得來的,純屬撿便宜。
可與三個孩子而言,自己卻是他們唯一的孃親。
他們沒有穿越重生,沒有感受過來自第二個孃的母愛。
自己就是他們最重要的依仗啊!
“乖,娘活着呢!娘好好的。”沈清瑜伸手去摸兩個孩子的臉蛋。
孩子們伸手將腦袋湊過來給沈清瑜摸,頭頂還主動蹭着沈清瑜的掌心,幫孃親省力氣,那小模樣乖巧得不得了。
沈清瑜好心疼,忍不住起身,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
隨後進來的趙玉珠看着眼前的一幕,眼淚也繃不住了,嘩啦啦地往下掉。
“小魚兒你能醒過來,我就放心了。”趙玉珠忍不住過去,將沈清瑜和兩個孩子抱在懷中,如同抱着一羣小雞的老母雞。
齊雲霄站在牀邊:“……”
這時候自己再過去抱,似乎太晚了……中間隔着個幹丈母孃,不好抱。
他不由得遺憾。
不過看到沈清瑜和孩子們那親密的模樣,他又莫名地安心:只要醒來了就好。
出了房間,莫神醫這纔跟齊雲霄解釋:“那毒性已經解掉了九成,但是餘毒散在四肢百骸,想要清理乾淨,必須要服用這個方子……堅持半年。”
齊雲霄毫不猶豫點點頭:“成。”
莫神醫看到齊雲霄的篤定,忍不住提醒:“這方子堅持半年以後,她的體質就被徹底改變了,今後,她會常年體型癡肥……”
“還有旁的後遺症嗎?”
“那倒是沒有……”莫神醫搖頭。
可對一個女子來說,常年體型癡肥,不算後遺症?
這是極大的精神摧殘好嗎?!
尤其是本就容貌極美的女子。
趙玉珠是明白美貌對女孩子的重要性的,從房間出來,正好聽到一半,追問了一句:“若是不解毒,她會怎樣?”
這個莫神醫比較在行:“若是不解毒,雖然她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但在殘毒的影響下,她的陽壽會大量折損,活不過四十歲。”
齊雲霄瞭然地再次點頭:“沒事,就給她用藥吧,胖不怕,只要人還活着就有機會。”
此時的京城,風塵僕僕的程平低調地進了一個莊子。
莊子守衛森嚴,剛一靠近,就有人跳出來:“什麼人?”
程平丟過去一個令牌。
那人看了一眼,躬身行禮:“您請進。”
程平沉着臉走了進去。
偌大一個莊子,庭院裏面打理得乾淨整齊,多餘的東西一樣沒有,就跟新的似的。
可也透着一股肅殺清冷的氣息。
程平多一眼都沒看,徑直往最裏面走去。
進了後院,風景陡然一變,精緻奢華,一步一景、移步易景。
程平穿過連廊,進了一個院子,裏面的嬤嬤看到程平就一臉驚喜:“公子來了!”
程平頷首:“嬤嬤好。她在嗎?”
“在的在的!”嬤嬤趕忙去通報。
當然在的。
除了這裏,她還能在哪裏?
她又能去哪裏?
程平進了花廳,看到奇花異卉競相綻放、各種擺件奢華精美的花廳中,上首坐着的一個女子。
女子衣着錦繡,容貌精緻,五官卻透着凌厲,眼神更是帶着幾分譏諷。
“怎麼?終於捨得來看我了?”
程平眸光沉沉地看着上首的女子:“娘,是不是你做的?”
這容貌精緻的女子,竟是程平的娘蘇麗娘。
蘇麗娘咯咯咯笑了起來:“怎麼?你幾年不來看我一次,好不容易來看我,竟是爲了別人的娘子?”
“你可真孝順!”
說這話的時候,蘇麗孃的笑容猛地一收,五官驟然猙獰。
程平看着蘇麗娘:“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她?我跟她並無瓜葛。”
“爲什麼?哈哈哈……”蘇麗娘神經錯亂一般又大笑起來。
“你不知道嗎?我爲什麼這樣對她?你說呢?”
程平沉默片刻,垂眸不說話,只是氣息更加頹然了。
爲什麼?
爲什麼她總是在恨?
彷彿全天下都對不起她,唯獨她沒有錯。
她可以傷害全天下的人,因爲她有理。
她的歪理不需要旁人認同,她自己認同就行了……
就如同,當初爲了她的歪理,毫不留戀地將他丟掉一般。
見程平不說話,蘇麗娘更加激動,她身子往前探:“怎麼?你對她念念不忘?那個賤人是怎麼勾着你的?叫你如此放不下?”
“你是不是因爲得不到那個賤人,才選擇了那樣一個破落商戶人家結親的?你身份尊貴……”
“行了!”程平猛然打斷,看了一眼門外,壓低了聲音厲聲警告,“你若不想死,就閉上你的嘴!”
蘇麗娘被程平的冰冷神色嚇了一瞬,又諷笑起來:“呵呵呵……死?我在這裏關着,誰都能自由出入,只有我不能,我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我也覺得是。”程平平復了情緒後,語氣更冷,轉身看了一眼屋外:“傳令下去,即日起,所有采購由護衛承擔,除了本座的護衛,所有人不得出入。”
“程平!”蘇麗娘厲喝一聲。
程平一點兒都不怕冷冷地看着她:“怎麼?我這些年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叫你連死都不怕了?”
“還是說,你之前派人行刺容妃,你是覺得陛下查不出來?”
“又或者,你覺得容妃死了,你就能入了陛下的眼?從此平步青雲?鳳儀天下?”
程平每多說一句,蘇麗孃的面色就白一分,等程平說完鳳儀天下,蘇麗孃的面色慘白如紙。
“你……你是我的親生兒子!”蘇麗娘不敢置信地嘟囔,眼中有淚,也有慌亂。
“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我?”
程平慘笑一聲:“你是我的親孃,你當初又怎麼可以爲了一個男人,就狠心將我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