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平從宮裏出來,眉頭緊鎖唉聲嘆氣。

    沈清瑜跟他一同出來,忍不住問:“馬大人,您有什麼好法子沒有?”

    馬東平眉頭能打結:“正在想。”

    也就是還沒有。

    沈清瑜懂了:“您有沒有想過去找李家小姐想法子?”

    馬東平微微一愣,然後就眼前一亮:“這是個好法子!”

    馬東平於是去了將軍府,然後被將軍夫人轟了出來。

    “我家小姐成了這個樣子,你還要利用她?你想幹什麼?不看她死了不甘心是不是?”

    馬東平被將軍夫人身邊的嬤嬤噴了一臉的口水,抹了一把臉,默默轉頭去了四方館,求助沈清瑜。

    沈清瑜也是無奈了:我只想做點小生意賺錢,不想摻和你們這些當官破案的事情,怎麼這也搞不定?

    不過看着還躺在牀上的齊雲霄,沈清瑜又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我去找皎月。”

    沈清瑜去了將軍府。

    看到沈清瑜進來,將軍夫人面色略有些不好看,顯然是猜到了沈清瑜下午又過來的目的。

    沈清瑜將之前馬東平說過的話都說了一遍,將軍夫人沒鬆口,裝啞巴。

    沈清瑜嘆了一口氣,又問:“夫人可曾想過一個可能性?”

    “什麼?”

    “那關祥飛功夫如此高,又對李小姐如此執念,若是關祥飛此人不落網,等以後李小姐好了,萬一被關祥飛壞了名節——不說一定會發生什麼,只消他藉助自己的身手就能輕易達到目的,到時候李小姐是嫁還是不嫁?”

    將軍夫人的面色瞬間就變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是啊,若今日不趁着有禁衛出手,將人抓了,等以後沒人幫手了,還怎麼抓?

    動用軍隊嗎?

    這是不可能的。

    自家閨女若是再惹來這樣的非議,以後就不用議親了,誰家兒郎都想留着命,沒有誰敢娶!

    “那你想怎麼抓住那人?”

    沈清瑜一笑:“我想見李小姐,跟李小姐詳細聊。”

    爲了女兒的今後,將軍夫人咬牙答應了。

    一個時辰後,京城的幾處佈告欄上,貼出了一張不大不小的佈告。

    上面只有一句簡單的話:“師傅,徒兒想跟你見一面,就在今天晚飯時分,在上次喫飯的地方。”

    沒有擡頭,沒有落款,這是隻有有心人才能看得懂的佈告。

    馬東平表示很懷疑:“那關祥飛又不是個傻子,他能明知道是個陷阱,還一頭栽進來?”

    沈清瑜笑了一笑:“你還可以用別的法子去做,但是這也算法子之一,不是嗎?”

    這倒是。

    自己腦袋上的帽子都快保不住了,多一個法子多一種希望,不是嗎?

    於是馬東平兢兢業業地安排起來。

    好巧不巧,那個“上次喫飯的地方”,竟是知味樓。

    於是知味樓就被馬東平的人包圍起來了。

    然後被包裹得跟嬰兒似的李皎月,也被用躺椅擡了過來。

    儘管身上被包裹得很好,一張蒼白的小臉卻是露出來了的,確保這就是李皎月。

    然後就是等。

    外面嚴陣以待,裏面是沈清瑜陪着李皎月一起等。

    沈清瑜閒極無聊一般,坐在李皎月身旁,時不時給她來一兩口靈泉水。

    李皎月如今忌口,各種點心都不方便喫,也只能喝水了。

    “你說,他會來嗎?”李皎月如今愛上了這個靈泉水的味道,沈清瑜給她喝,她就來一口。

    沈清瑜看一眼李皎月:原本英姿颯爽的女子,如今瞧着楚楚可憐,更招人疼了。

    “他若是不來,就證明也沒種,那之前的所謂執念,想來也就散了,以後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沈清瑜嘿嘿笑着解釋。

    “說誰沒種呢?”聲音隨着窗戶悄然掀開,跟着一個男子進來了。

    “師傅?”李皎月神色複雜地看着一臉陌生的男子。

    外面腳步聲響起,是人員調動圍困這間屋子的動靜。

    關祥飛渾然不在意地伸手從臉上扯下一張麪皮,露出李皎月熟悉的真容。

    “月兒,你叫我來,是爲了什麼?你的傷可要緊?”

    從始至終,關祥飛的視線一直落在李皎月身上,神色間是一種狂熱的模樣。

    “胞宮受損,以後無法生育。”沈清瑜語氣閒閒地接話。

    關祥飛果然失聲驚呼:“什麼?”

    李皎月好像看不到關祥飛的震驚和懊悔,只看着關祥飛,語氣虛弱:“師傅,我和齊大人清清白白,你爲何要對他下殺手?”

    關祥飛半晌沒說話,看看李皎月,又看一眼沈清瑜,突然冷笑起來:“這位就是齊大人的夫人,清瑜郡主吧?怎麼?你認爲這點人,能抓住我?”

    沈清瑜神色很平靜:“若我是你,想要得到李家小姐的真心,最重要的,就是先做個李家小姐喜歡的正人君子。”

    關祥飛冷嗤一聲:“我守了這麼久,從未逾矩,不是正人君子?可最後,她不還是喜歡上了你的夫君?正人君子有什麼用?”

    沈清瑜看一眼李皎月:“她從來都知道我夫君心中只有我,她也從未跟我夫君說過此事,我夫君甚至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話。這次她受傷,本可以攜恩求報,求我夫君跟我和離,和她在一起。可她說不要。”

    沈清瑜將李皎月之前說的那番磊落之言說給關祥飛聽,關祥飛也是聽愣住了。

    自己以爲尚未通男女情愛的李皎月,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要什麼,只是自己不是她心悅的人罷了?

    沈清瑜看向關祥飛:“我敬重皎月,是因爲她心中縱然千思萬想,行動上卻從不逾矩,更是從不想去傷害任何人。這樣的女子,你卻用那等齷齪的手段傷害了她,我若是你這等心胸狹隘,自裁都怕髒了地上的土!”

    關祥飛猛地往前一竄,捏住了沈清瑜的脖頸:“你是認爲我不敢殺你?”

    沈清瑜輕蔑一笑:“咳咳咳……你當然敢,當着你心悅的人的面,殺了她的朋友,完全不顧她的感受!你可真勇敢!咳咳咳……”

    關祥飛一愣,手下意識就鬆了一點。

    “你確定你是真的心悅皎月嗎?”

    “而不是求而不得的執念?”

    “不是想要卻得不到的不甘心?”

    “你可知道什麼是真正地心悅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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