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嘛,老美的治安環境就是這麼的自由民主。
要不是有隨時逃命的手段,他是不敢在夜裏出來的。
伊森已經來過電話,勸他不要在晚上亂跑,被他用逛夜店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但能有人關心,他還是很高興的。
挪威山的身形隱藏在窗外的夜幕之中,廢棄莊園的所在地域很快就到了。下了大路,路燈的光芒被拋到了身後,黑黢黢的渺無人煙,那幫高中生可真會找地方。
要不是司機熟悉地形,大晚上的,還真不好找,可惜下車的時候出了點岔子。
倒不是被搶劫。
司機也沒多收錢,只是收完了這次的車錢,等他下車以後,才單臂搭在敞開的車窗上,一臉譏諷的問道:
“被耍了吧?同學的惡作劇?裏面沒派對,你找不到人的,這裏也打不到車。兩百塊送你回市區,怎麼樣?”
“這裏經常惡作劇?”
“當然,我拉過好幾個了。”
兩百塊很貴,這裏到市區三、四十塊就夠了,明顯是在訛人,但這是個規矩人,牧晨星對這個司機的惡感並不高,他在意的是“同學的惡作劇”那句話。
這讓他有些猶豫,史蒂夫會不會騙自己?隨便找個地方,讓自己三天以後跟個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這種事的機率很大,校園惡作劇比這個惡劣的多了去了,不要低估了那些熊孩子的玩心。
該不該現在進去呢?他有點舉棋不定。
念力異能在前,心中患得患失啊。
轉念一想,來都來了,不去探查一番,怎麼可能甘心?
“我們已經通過電話,你回吧。”
“那你就在這裏喂蚊子吧,小心晚上有野獸。”黑人司機嘲諷的笑了笑,扔給他一張名片:“想叫車隨時給我打電話,五百塊就過來接你,比警察便宜。”
出租車揚長而去,這處廢棄的莊園漆黑一片,牧晨星揉了揉右腿:“辛苦了,再堅持一會。”
強光手電劃出一道光帶,莊園的草坪參差不齊,建築大多坍塌,只剩下一棟淡紅色的大房子,依舊挺立在西北方向的叢林邊緣。
順着野草瀰漫的步道前行,走近之後,能看到明顯的修繕痕跡,手藝不怎麼樣,塗鴉隨處可見,彰顯着年輕人的自由。
這堅定了他繼續探索的信心。
西北方向的溶洞是嗎?
忍着右腿的刺痛,一瘸一拐的穿過樹林,來到了一片稀疏的荒草灘。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找了塊石頭坐下休息,腰痠腿疼,有點走不動了。
漆黑的天幕之上,彎月如鉤,繁星點點,萬籟俱靜的山野之地,有一絲嗡鳴之聲,若隱若現。
快半夜了吧?自己轉了兩個多小時,終於靠近了目標。
休息片刻之後,忍着腿疼再次搜尋,這次有了具體的聲音提示,不到半個小時,一個粗有合抱,像個下水道入口一樣的溶洞,出現在了眼前的地面上。
洞壁傾斜向下,大概兩人多深,有水溶侵蝕的痕跡,卻沒有水漬留存,看起來很乾燥,再往裏有個轉角,強光手電就照不到了。
時斷時續的嗡鳴聲,提醒着他找對了地方。
已經來到了這裏,那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順着通道往下滑,斜坡太陡,牧晨星狠狠的摔了一跤。他的右腿喫不住勁,小腿的假肢脫落,掌握不了平衡,翻滾了兩圈撞到了山洞的側壁,撲倒在洞底。
沒準備繩索,是個極大的失誤。
揉了揉胳膊和肩膀,地面不平,行動不便,乾脆爬着向前,找回了假肢和手電,倒了倒石子、土塊,吹了吹內襯套裏面的灰塵,重新套好固定,扶着牆壁站起身來。
伴着越來越大的嗡鳴聲,轉過拐角,沿着山洞又走了百餘米,一片幽藍色的微光之中,出現了一個形似海膽,一人多高,鑲嵌在山體之中的水晶簇。
就着強光手電的光芒,牧晨星看到有些許的微塵在水晶體附近漂浮、激盪,就像粘在透明的蛛網上,竭力掙扎的小飛蟲。
他感覺嗡鳴聲的分貝並不大,卻震得腦子一陣一陣的酥麻,耳鳴的聲音也越來越大,非常的不舒服。
還沒接觸就有這麼大的影響了嗎?
“小泛,能否分析這處水晶?”
【理事長並未造成足夠的干涉,理事會無法解析資訊】
“理事會能否護住我的腦袋?”他現在就覺得被水晶震得頭疼,等會可能會被震暈過去。
他可不想跟原劇情的主角團一樣失去知覺。
萬一有貓膩怎麼辦?
萬一被埋在洞裏怎麼辦?
還是清醒着接受強化比較好。
【資訊、心靈、靈魂層面的攻擊,理事會足以保護理事長,物質、能量的衝擊,理事會無法抵擋】
你直接說做不到就完了唄,扯那些有的沒的!
牧晨星知道自己不怕精神攻擊,他只是想確認一下,如果有異種能量進入自己的腦子,理事會有沒有用。
結果是沒啥大用。
看也看了,問也問了,該幹正事了。
他不知道怎麼激活水晶,只能學着原劇情史蒂夫的樣子,把手放在了支愣在山體外面的水晶簇上面。
嗡鳴聲似乎暴漲了一百倍,整個水晶都在發紅,轉瞬之間山洞便被暗紅色的光芒鋪滿。
頭疼欲裂,腦漿子在沸騰,眼前直髮黑,耳鳴的動靜像個劈了叉的高音喇叭,鼻腔被涌出來的血液堵滿,鼻血涓涓而下,沾滿了衣襟,還有一部分正在向咽喉中倒灌。
身體很難受,他在咬牙堅持,他不知道水晶是開啓念力的開關,還是正在灌輸能量。
他只能拼命的堅持。
鼻血流得越來越多,腦子越來越不清醒,意識卻沒有昏厥的預兆,看樣子是理事會在給他提供保護。
可單純的意識無法抵抗肉體的衰弱,他覺得腦漿子越來越活躍,每一個細胞都在震動,鼻血流得越來越多,身體越來越虛弱,耳鳴聲填充了整個世界,腦袋像炸了一樣的疼痛。
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的眼睛已經花了,其他的感官也受到了影響。
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都被擾亂,他已經無法正常的感知世界了,卻在冥冥之中,升起了一種與身前的水晶緊密相連的錯覺,就好像自己被水晶完全包裹住了一般。
可他早已因爲疼痛而收回了手,這種連接彷彿憑空出現,卻又感覺真實不虛。
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可能暈倒。
他不想暈倒在這裏,下意識的給助手下令:“返回超神宇宙。”
這一刻,他覺得,只有那裏,纔是安全的。
時間應該在變慢,似乎有一種能量的波動被打斷了頻率,他不及細想,昏昏沉沉的回到了超神宇宙的家中。
那種恨不得把腦漿子攪成豆腐渣的力量徹底消失。
硬撐着的一口氣終於放鬆了下來,身體一軟,摔倒在地,昏迷之前似乎聽到了一聲驚咦。
我家,怎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