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打雷不下雨啊，一滴眼淚都沒有。”牧晨星打量着趴在彥懷裏眨巴着眼睛的小傢伙，覺得她就是在折騰人。
“你們寵得太過了吧，都慣出毛病來了。”他不太認同天使對這孩子的寵溺。
“她還小，當然要寵着。孩子平時挺乖的，這是打擾了她睡覺，發起牀氣呢。”
自梅洛天庭建成以來，天使曦是唯一一個在天城降生的小天使，凡是知道她的一線天使，就沒有不寵着的，彥是其中的佼佼者。
“哦。”牧晨星不想在這種問題上爭論，看着天使曦肉肉的小胳膊，絨毛一般的金色短髮，還有清澈的藍色眼珠，詢問道：
“她的發育有點慢呀。一歲半的小孩似乎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一歲半應該挺大了，很多小孩都應該學會說話了，可天使曦卻跟幾個月的小嬰兒一樣，胎毛未退，髮量不足，咿咿呀呀的啃着手指頭。
即便他並不瞭解嬰幼兒方面的知識，可也看出來了不對勁，明顯是發育遲緩。
難道天使的幼生期比較長？
沒聽說過呀。
“她確實成長得比較緩慢，比一般孩子的發育週期要長一到兩倍。炙心研究過這個問題，最終結論是問題不大。”彥安撫着在她懷中蹬腿張臂，似乎是想要下地的天使曦。
最後拗不過這個小傢伙，在庭院的草坪上鋪了張毯子，讓她爬着玩。
一歲半的五代神，還沒學會走路。
“她畢竟是不同的，普通嬰幼兒的發育經驗不能代入到她的身上，只要能量不匱乏，就沒什麼問題。”
天使曦一出生就脫離了對物質的需求，會本能的吸收光能，用作自身的成長。喫東西對這孩子來說，是一種樂趣，她沒有缺營養這樣的問題。
彥席地坐在草坪上，招呼着在躺椅上挺屍的牧晨星：“過來這邊坐，離遠了說話不方便。”
“哦，來了。”牧晨星走出放置躺椅的涼亭，來到了草坪上，這裏已經脫離了人蔘果樹遮陰的範圍，直射的陽光沒有了乘涼的意境。
剛走到鋪在草坪上的毯子旁邊，天使曦這個小傢伙就呲溜呲溜的爬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笑得像個小鴨子。
“你不抱抱她嗎？她想讓你抱抱她。”彥笑着問道。
“我從沒抱過孩子，怕弄疼她。”話是這麼說，可牧晨星還是彎下腰，學着彥的樣子，一手托住小傢伙的屁股，一手扶住她的後背，將她抱在了懷裏。
天使曦咿咿呀呀的笑着，開心得手舞足蹈，小胳膊奮力的向上伸展，努力的扒着他的肩膀，高興得不得了。
“她很喜歡你。我抱她的時候都沒見她這麼高興過。”彥覺得有點喫醋。
“啊，我知道。”
這個小傢伙親近自己，牧晨星並不詫異，畢竟是吸收着自己的靈魂力量長成的，喜歡他的氣息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他的情緒並不高，幽幽的嘆了口氣。
不確定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情感變得越來越淡漠了，不是針對任何人，是他自己本事的問題。
可能是在靈魂融合聖光維度之後，也可能是在親眼看見四維空間，明確了升維的方向開始，他的情緒波動就越來越平緩，對很多事情看得越來越淡。
他不知道這是生理方面的問題，還是心理方面的問題。
漫威將超脫了普通生命和融合了魔法維度的存在，稱爲維度魔神，這不僅僅是對力量的讚頌，更是對生命形態的區分。
維度魔神已經不再屬於人類的範疇，每一個維度魔神的思維也確實有了非常大的轉變。
漫威宇宙不是個案，超神宇宙也有類似的例子。
太空這位超神學院的創始人，自從他追尋宇宙邊緣，將自己的生命形態徹底轉化之後，思維模式的變化也是相當的大。
牧晨星沒跟太空直接交流過，但聽蕾娜描述過她與太空校長的對話。
據蕾娜所說，玄乎其玄，思維方式像是隔着一個維度，聽不懂，交流困難。
生命形態的變化，必然會引發思維模式的轉變，很明顯，牧晨星也走在了這條路上。
天使曦這個傳承了自己的基因，吸收過他的靈魂力量才降生的小生命，按照他以前的思維模式，肯定會第一時間認定爲自己的孩子。
但他現在卻感受不到所謂的血脈親情。
他能看到這個小生命對自己的依戀，感受到她的喜悅，可心中卻生不起愛憐的情緒，他似乎在慢慢的失去同理心。
外界的很多事與物，他現在看得比以前更清晰，可那些人與事，很難再勾起他的情緒波動。
說實話，他心裏是有點慌的。
所以，他更加珍惜記憶中的情感，不想失去任何一個朋友。
“升維……”他張了張嘴，又把後半句話給嚥了下去。
追求生命躍遷，追逐永恆，最終超脫宇宙，這是他的目標，他絕對不會放棄。
如果這條路需要付出某些代價，那……就付出吧。
捨得，舍、得，有所得必有所失。
如果按照修行的說法，他的道心無比堅定。
“你想說什麼？升維？我在等你的研究成果呀，跟伱一起去做四維生命。”彥正面答覆了牧晨星之前問她的問題。
天使現在沒有致命的威脅，她不着急將自己的四代神體升級成炙心正在開發的五代，準備等她的小男神研究出了成果，然後一起升維。
“研究挺順利的。”牧晨星低頭看了一眼抱在懷裏的奶糰子，有了她的生命模板，虛擬實驗的進度加快了一大截。
完美的生命算不上，但自然誕生的神，對他有了非常大的啓發，特別是在控制四維形態的物質身體方面，簡直是飛躍一般的進步。
“說定了，跟我一起升維。”他不確定這個決定對不對，他也不知道彥升維之後會不會變得情感淡漠，兩人之間的感情是否因此逐漸消磨。
可他不想失去彥。
因爲跨越維度的交流必然長久不了。
“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升維，我可不想有一天與你正常交流都做不到。”彥笑嘻嘻看着牧晨星臉上訝異的表情，解釋道：
“天使對太空的關注比已知宇宙任何文明都更加上心，也更準確，更詳實。我可不想未來的某一天跟你說話都需要費勁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