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奇怪的看了胡松青一眼:“你剛纔全程監考阮瑤,不是看過了?”

    胡松青笑道:

    “剛纔光顧着看她有沒有作弊了,沒來得及細看。”

    “哦。那等卷子批完了你再看吧。”李老師說着,回到講臺,把卷子裝進檔案袋,貼上了封條。

    如果說阮瑤越過胡松青給他交卷,他只是覺得奇怪。

    胡松青非要看阮瑤卷子,就不免讓他有些多想了。

    大家都當了多年的老師了,有些東西,李老師雖然不屑於做,卻還是知道的。

    見封條都貼上了,胡松青只能作罷。

    他也不敢在李老師面前表露太多,只能若無其事地坐到了阮晴身邊,看向她的卷子。

    這一看,胡松青心裏就忍不住冒出兩字:完了!

    考試時間都過去二十分鐘,阮瑤意境交卷了,阮晴卻只做了三分之一的題。

    而且她現在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眼眶通紅,明顯心態已經崩了。

    胡松青忽然後悔答應幫溫思玉的忙……他本來想着阮晴好歹也是考了滿分的,就是再差也不會差到哪。

    他幫忙只是稍微助力。

    結果這完全不行啊!

    要早知道阮晴是這麼個完全不行的樣,他纔不會惹這麻煩。

    ……

    阮晴在看到阮瑤交卷後,就知道自己完了。

    本來她還能磕磕絆絆的寫幾道題,後來聽阮瑤說只要十分鐘就可以寫完,她就慌了。

    她不想顯得和阮瑤差距過大,想提升做題速度,可她越着急,腦子就越疼越混沌,做題速度反而越慢。

    以至於阮瑤都交卷了,她才做完一道題。

    阮晴閉了閉眼,想調整心態繼續做題,但她看着試卷上的題,卻只覺得陌生。

    根本不會啊……

    一直等考試時間結束,阮晴都沒做完題。

    她看着李老師收走卷子,渾身虛脫的從教室出來。

    溫思玉的電話幾乎掐着點打了進來。

    阮晴接起來,長久的沉默。

    溫思玉懂了,恨鐵不成鋼道:

    “你怎麼那麼笨!我專門輔導你一晚上你都不會!”

    ……你要是不瞎幾把出什麼碩士的題,能有這破事嗎?

    阮晴心裏委屈又憤怒的反駁,卻不敢說出來,只能道:“對不起。”

    溫思玉冷聲問:“那個阮瑤呢?”

    阮晴:“不知道……她很早就交卷走了。”

    溫思玉心裏一沉。

    這說明胡松青的干擾沒成功。

    溫思玉現在無比後悔當時給阮晴泄題,早知道她這麼笨,不如就讓她考零分好了!

    雖然她的學生數學考零分格外丟臉,那也好過背上泄題處分!

    “行了,你先回去吧。”溫思玉不耐煩道,“我來處理。”

    “老師,您有辦法?”阮晴眼睛一亮。

    溫思玉冷笑一聲:“希望那個阮瑤真的能再考滿分,這樣我纔好坐實她作弊的事情。”

    阮晴心怦怦跳了起來。

    她沒敢問溫思玉準備怎麼辦,懷着期望和激動的心情掛了電話。

    ……

    溫思玉掛了電話,沉默了一會,給溫啓新打了電話過去。

    “爸,溫南喬她慫恿學校裏的朋友欺負我!”

    溫啓新的嗓音很大,說話時跟吼似的,聞言怒道:“怎麼回事?”

    溫思玉委屈道:

    “我之前去華夏學府收學生,遇到溫南喬,想和她聊聊。結果她朋友卻搬出常校長和校董事的人來讓我滾出學校!”

    “溫南喬就站在旁邊,一臉嘲諷的看着我。我也惹不起那些人啊,只能離開。”

    “後來學校開學考試,她朋友自己作弊,卻在常校長面前反咬一口,污衊我的學生作弊……”

    溫思玉扭曲事實的說了一遍:

    “爸,現在學校要做最後調查了……如果還沒證據證明那個阮瑤作弊,我的學生就會因爲作弊被開除了!”

    溫啓新聽得眉頭緊皺,他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但這是他的寶貝女兒、整個溫家的驕傲——溫思玉說的,怎麼可能有問題?

    溫啓新寬慰道:“你別急,你希望爸爸怎麼做?”

    溫思玉:“爸,你讓溫南喬去指認阮瑤和能接觸到試卷的人有關係,是那人提前給了阮瑤試卷!”

    “溫南喬是阮瑤最好的朋友,她說的話一定會讓常校長和老師信服的!”

    被溫南喬指認的人當然不會承認。

    但無所謂,溫思玉只是需要溫南喬把所有人的視線引到阮瑤作弊上去,這樣她就有時間進行對阮晴的洗白操作了。

    到時候即使查出來阮瑤是被污衊的,也沒法再確認阮晴有沒有抄襲了。

    聽到溫思玉的提議,溫啓新遲疑道:

    “你這是讓溫南喬污衊她的朋友?溫南喬不會去做的……”

    溫思玉道:

    “不,她會的。爸,您只要說她做完這件事,就把她母親的遺物還給她,她就無法拒絕了。”

    “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如果不是她的朋友先污衊我的學生,我也不會這樣做。”

    溫啓新聽着女兒快哭出來的聲音,頓時心疼的不行:“好好好,爸答應你。”

    ……

    “溫啓新,你有沒有點人性??”溫南喬蹲在廁所裏,只覺得渾身發冷。

    “你拿我媽的遺物威脅我,讓我去污衊自己的朋友,然後被學校開除?”

    溫啓新的聲音冰冷:

    “就你那成績,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大成就,念不念都一樣。”

    “能幫你姐姐度過難關,也算你沒白上大學。”

    能幫你姐姐渡過難關……所以他什麼都知道。

    他只是無條件偏向了溫思玉。

    即使溫南喬早就對溫家人只剩厭惡,此刻也忍不住心寒無比。

    她冷笑道:“如果我拒絕呢?”

    溫啓新的聲音更冷:“那我就把你媽的遺物全部銷燬。你這輩子也別想再看到有關於她的一點痕跡了。”

    說完,溫啓新直接掛了電話。

    溫南喬只覺得眼前一黑。

    她又氣又急又恨又怒,扶着牆想站起來,心口傳來的劇痛卻讓她無法動彈。

    她曾經沒能保住媽媽……難道現在,連媽媽在這世上最後的存在痕跡也要無法保住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南喬才掙扎着從隔間出來,她洗了把臉,通紅的雙眼透過鏡框,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阮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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