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
謝雲兮整個人都懵了，只覺得腦子轟隆隆的，像有雷在裏面噼裏啪啦的響，震得他整個人連最簡單的思考都做不到了。
所以……從頭到尾，都是他和李哥弄錯了？
那個溫思玉，在傅青陽面前根本什麼都不算？
而他前段日子，還得意洋洋的，瘋狂對着她舔，以爲自己找到了大靠山……甚至今天還特別自信的專門過來丟了個大臉！
謝雲兮雙拳緊緊握起，有些不甘道：
“傅會長，如果溫教授不是您的貴人，您爲什麼要同意我和李哥進來？”
傅青陽平靜地看着他，似乎沒有任何事能讓那雙眸子泛起波瀾：
“服務員說有我的貴客過來，我自然要先看看看是誰。”
“萬一真是貴客呢？”
最後這句話，宛如一把利箭，噗的一聲扎進了謝雲兮的心裏。
謝雲兮擡起雙眼，茫然地從在座的一張張或嘲弄、或錯愕、或看笑話的臉上掃過。
最後落到坐在錢導身邊，神情平靜中帶着幾分看好戲的姜懷安身上。
謝雲兮的臉色微微有些扭曲。
他在這行摸爬打滾了這麼多年，並不是很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但一想到他未來會成爲圈裏人茶餘飯後的笑談，而姜懷安卻背靠錢導，將來越走越順，越來越風光……
甚至連‘dor’品牌的代言都輕鬆拿下……
謝雲兮心裏就感覺像被個爪子撓着一樣難受。
憑什麼！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風光無限的是他，姜懷安是被全網嘲諷的“文盲”啊！
怎麼只是參加了個直播綜藝而已，姜懷安的人生就像開掛一樣，一路走高，甚至讓他連追趕都感覺格外困難？！
李哥還勉強保留着一絲理智，和衆人打了個哈哈後，連忙把僵在原地的謝雲兮強行拖出了包廂。
兩人誰也沒坐電梯，沉默地順着樓梯往下走。
一直走了五樓，李哥才輕聲開口：
“也是我疏忽了。”
“在你聯繫不上溫思玉的時候，我就該找人調查下，而不是盲目樂觀的。”
謝雲兮搖了搖頭，沒說話。
那時候他們都自信溫思玉是傅青陽嘴裏的貴人，誰能想到她會出事？
等坐到保姆車上，謝雲兮才啞着聲音開口：
“李哥，這次的虧咱們只能嚥下了！”
“別說這是咱們搞錯了，就算沒搞錯，咱們也沒那個能力去和傅青陽對峙。”
李哥沉默以對。
昏暗的車裏，謝雲兮的眸光陰暗：
“但我翻了船，姜懷安也絕對不能太順！”
“李哥，那個照片……你發出去吧。”
李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圖庫，一路下翻，點開其中一張照片——
那明顯是狗仔在夜裏偷拍的。
照片中，姜懷安的私人黑色轎車正停在京城最頂級的別墅小區“御苑別墅”門口。
燈光明亮的從車頂灑落，將副駕駛裏，正探出頭吹風的阮瑤照的清清楚楚。
一個按照身份證年齡還未滿十八歲的網紅小姑娘，一個已經年過20歲的頂流明星……
在深夜，小姑娘乘坐着明星的車，一起回到明星的私人別墅……
這張照片只要放出去，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無限遐想。
但這是不可能的……衆所周知，阮瑤前期在阮家生活，前段時間剛被姜家認領回去。
雖然姜懷安也姓姜……但他肯定和姜家沒有任何關係，不然能混了這麼多年，連部像樣的電影都接不到？
李哥直接把照片發給了常年養着的那幾個狗仔，然後又找了一波水軍和營銷號往起帶節奏。
做完這一切，他轉頭看向謝雲兮：
“你讓你的大粉去羣裏忽悠下那些粉絲們，讓幾個未成年的小粉絲去實名舉報姜懷安。”
“這樣才能引起上面足夠重視，插手管這件事。”
只要上面有人插手了，姜懷安就永遠也別想翻身了！
謝雲兮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的粉絲們是真的全心全意愛着他，爲他付出一切的。
粉絲裏很多都是學生，他們省喫儉用，就爲了讓他代言的產品銷量好看點。
他們熬夜做數據，就爲了讓他的熱度看着好看點。
他們永遠衝在前線，把一切欺負他的對家都懟回去。
他發展好了，他們比他還高興。他發展不好，他們也徹夜難眠的陪着他，安慰他。
雖然外人可能覺得這些粉絲瘋狂、討人厭。
但作爲被粉絲們愛着的人，謝雲兮把粉絲們對他的付出全部看在眼裏，說不感動是假的。
現在讓他去利用粉絲……還是未成年小姑娘做壞事……
謝雲兮打心底有些牴觸：
“這個就算了吧。”
“李哥，咱們只要把姜懷安的名聲搞臭，讓沒人敢和他合作就行了，沒必要做那麼絕。”
李哥瞪了他一眼：
“你在說什麼傻話？網上的輿論節奏有多容易被帶，你不清楚？”
“咱們不趁機加把火，光靠水軍和營銷號，你覺得能把他名聲搞臭？”
“你那些粉絲天天叫着有多愛你，那現在稍微爲你犧牲一點怎麼了？”
“再說了，她們是未成年，就算姜懷安查到是誰污衊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他總不能去告未成年吧？”
謝雲兮：
“那些孩子們說不定會被網暴……”
李哥寬慰道：
“不會的。好幾個未成年同時實名舉報姜懷安猥褻未成年，就算是假的，最後也會變成真的！”
“到時候我會讓公關部幫那幾個未成年把臺詞寫好，他們照着背就行了，不會有任何意外的。”
謝雲兮皺着眉頭，還有些猶豫，沒說話。
見狀，李哥緩了口氣，道：
“雲兮，我也是爲你着想。你要真不願意，那就算了。”
“但你要想好，錯過這最後的機會，將來姜懷安就會一騎絕塵。”
“而你說不定這輩子就只能停在流量階段，等人老色衰後，逐漸被現在愛着你的粉絲們拋棄、遺忘。”
“最後變成無人問津的過氣明星……那些過氣接不到任何合作的明星下場有多慘，你見得比我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謝雲兮狠狠一咬牙，點頭道：
“我知道了！”
李哥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