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這麼高冷的嗎?
阮瑤試着又發了條好友申請,並附言:
【親愛的三哥~自從回來還沒能和你見上一面,十分想念。】
又等了半天,仍然沒人理會。
阮瑤決定親自去開畫展的地方找三哥。
畢竟現在申請加入美術社團的人比較多,遲一會說不定就沒位置了。
她給溫南喬發了條消息:
【我去找我三哥想想辦法。】
【你留心觀察,如果快滿員了一定要趕緊告訴我!】
溫南喬的回覆也很快:
【放心吧姐妹,必不辱使命!】
【不過你三哥是誰?】
她的身家背景已經透的不能再透了,阮瑤也不再隱瞞,直接道:
【姜巍然。】
下一秒,溫南喬的電話打了過來:
“姐妹,你三哥竟然是姜巍然?那個三年前如流星一樣閃耀又迅速銷聲匿跡的天才畫家?”
阮瑤心裏一沉,三哥的信息是書裏交代的最少的,只是說他孤僻不愛與人交往,最終被阮晴利用,以畫謀私,幹了某種不正經的營生,被判了五十年。
一輩子全毀。
阮瑤本來想着,阮晴現在都自顧不暇了,怎麼也不可能和三哥再有聯繫……沒想到還有其他隱情?
“你聽說過他?”
溫南喬嘿了一聲:
“但凡三年前上網的,估計就沒不認識他的吧?”
“那時候他好像還是學徒,跟在散裝省藝術協會某位大佬的身邊學習。”
“第一幅畫公佈在網上的時候,就轟動了全網……實在是太驚豔太好看了,那裏面蘊含的感情,我至今都忘不了……期待、歡欣、以及一點點憂愁……”
“後來不知怎麼的,他忽然站出來,說那位大佬剽竊學生們的創意,當時可熱鬧了,光熱搜就上了三回……”
阮瑤問:
“後來呢?”
溫南喬的聲音有些感慨:
“後來嘛,當然是他撒謊了……那位大佬不僅德高望重,還是國家在藝術層面的代表,怎麼想也不可能去剽竊學生們不成熟的創意啊。”
“更重要的是,大佬的所有學生都站出來說沒有這回事,是姜巍然嫌大佬給的錢少,所以故意抹黑。”
“之後,姜巍然被網暴了一段時間,就徹底從網上消失了。”
“我都沒想到還能聽到他的名字。”溫南喬嘆息一聲,
“更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阮瑤你的三哥!”
阮瑤:……
她掛了電話,久久沉默。
她相信三哥說的是真的……以姜家的財力,三哥怎麼可能因爲給的錢少就污衊人?
而且小說裏明確說了,三哥是個畫癡。
當時阮晴能讓三哥願意爲了她以畫謀私,就是因爲只有她“讀懂”了三哥畫裏的寂寞與不甘。
對這種極度癡迷某事物的人來說,錢是最沒用的東西。
一定有哪裏搞錯了……
但現在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得先見到三哥。
……
阮瑤根據姜世涵發來的地址,來到京城美術館。
走到門前,看到前面放着的展牌,她才發現和她想的不同。
今天是面向全城所有藝術家舉辦的畫展。
三哥只是其中的一個參與者而已。
阮瑤默默的想着,走進美術館。
美術館很大,一張張畫作陳列擺放,逛展的人不算多,但都很有氣質的感覺。
阮瑤順着畫作拐了兩個彎,忽然感覺眼前一暗。
一張描繪狂風驟雨的水彩畫,裹挾着激烈、憤怒、不甘等等複雜的情緒,撲面而來。
阮瑤心裏一驚,隨即又感到十分震撼。
她一路逛過來,形形色色的畫作看了不少,但還是第一次從一幅畫裏清晰的感受到這麼多情緒。
而且她還沒細看,僅是隨意晃了一眼!
怪不得古人說畫有靈魂……有那麼一刻,她似乎確實感受到了作畫人靈魂深處的吶喊。
這是誰的畫?
阮瑤往前走了兩步,還沒來得及看畫上的名字,旁邊忽然傳來一道壓抑着憤怒,卻如清泉擊石般清冽好聽的嗓音:
“我說了,我不賣!”
阮瑤下意識轉頭看去。
就見一個長相和姜世涵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站在不遠處。
男人的皮膚冷白,略顯凌亂的銀髮在腦後抓了個小揪揪,高挑偏瘦的身材爲他添了幾分脆弱感。
此刻,他雙手抱臂,俊美精緻的面容上眉頭緊擰,帶着怒容。
站在男人對面的,是個穿着雍容,長相略顯刻薄的中年女人。
面對對方的怒容,女人臉上帶着一絲嘲弄的笑:
“姜巍然,你以爲你還是曾經那個美術界的天之驕子呢?”
“就你這幅畫,也就是我看你長得帥,才願意開價五十萬。”
“你看看來參展的這麼多人,除了我還有人問你價格嗎?”
姜巍然下顎線緊繃,掐入胳膊的手指泛白。
他的嗓音更冷:
“就算無人問津,我也不會賣給一個不懂我畫的人!”
那個女人嗤笑一聲:
“懂你的畫?你在搞笑嗎?要是你的畫真有被懂得價值,別人怎麼不過來看……”
話音未落,一道清脆甜美的嗓音忽然從旁邊響起: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請問這幅畫是您的嗎?”
“我願意出價五百萬,請務必賣給我!”
這一聲五百萬,瞬間把兩人都驚到了。
那個中年女人回頭看來,見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當即覺得是誰家傻白甜千金跑出來了。
她哼了聲,陰陽怪氣道:
“小姑娘,你還是問問你爸爸媽媽比較好。”
“五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別買這麼個不值錢的玩意回去被罵了。”
阮瑤愣了一下,隨即誇張的一捂嘴:
“不是吧?阿姨,區區五百萬對你來說就不是小數目了?”
“那你願意拿出五百萬的十分之一買這幅畫,那它在你心中一定也很重要吧?”
“你故意說它不值錢,是不是怕我搶了啊?”
中年女人被問的怔住,等回過神來想反駁,卻發現百口莫辯。
說這幅畫在她心裏一文不值?
那她拿那麼多錢出來買個一文不值的東西,豈不是顯得很傻叉?
說她是覬覦畫師的美色纔買這幅畫……那更不可能!
可要是承認這幅畫在她心裏很重要,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