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後，皺眉看向姜巍然：
“你說他是假的？”
“呵，那你倒是說說，誰是真的姜巍然？”
姜巍然當年的畫在微博一鳴驚人，後面便出了事，基本沒在網上露過面。
除了一直追着他畫展跑的真愛，沒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
但剛剛，“學生們”才歡呼了姜巍然。
因此，那個打假主播問完後，其他人還沒說話，直播間裏就是一片：
【就是他啊！】
【主播，剛纔別人不是叫他姜巍然了？】
【主播你沒聽到嗎？】
主播：“……”
這些人真是煩死了！
他當然聽到了，這樣問就是爲了給對面忍一個下馬威。
結果人家還沒說話呢，直播間的網友們倒先拆了他的臺！
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偏偏，下面還有個“學生”拿着手機在看他的直播，直接叫道：
“主播，你的粉絲們告訴你了，門口這位就是姜巍然！”
主播：“……”
瑪德煩死！
他哼了一聲，強行挽尊：
“呵，你們說他是姜巍然，他就是？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聯合起來騙人的？”
“你說你是姜巍然對吧？那你敢不敢回答我幾個問題？”
姜巍然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在你的觀念裏，繪畫是一件可以靠理論支撐的事情嗎？”
啊？
那個主播直接被問蒙了。
姜巍然卻已經從隨身揹包裏取出一本素描本和筆。
他把筆和素描本放到桌子上：
“既然你是打假主播，那你應該具有一定的繪畫基礎吧？”
“不如咱們直接來比一場。”
“沒有什麼比直接畫出來更直觀了，你說呢？”
姜巍然說的不疾不徐，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那雙眸子，卻彷彿這世上最純淨的寶石，又黑又亮。
只是被他看着，就讓人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那個主播後退了一步，有些慌了：
“我……”
這個人怎麼回事？
明明看着不善交際的樣子，怎麼就三言兩語把話帶偏了？！
他哪兒會畫畫啊！
剛纔打假問的問題，也是偶然在網上看到一個繪畫大佬說的。
姜巍然淡淡注視着那個主播，修長白皙的手指夾着綠色鉛筆，語氣仍然不疾不徐：
“你怎麼了？”
【哇哦！只有我覺得這個姜巍然好帥嗎？】
【從他進門我就覺得了！！】
【姐妹們有誰知道他微博叫什麼嗎？我必須得去關注一波。】
見自己直播間裏全都在討論姜巍然有多帥，甚至很多女粉絲都被吸粉。
那個主播臉色微微有些扭曲……
以往他打假直播，都是自己趾高氣昂地指出對方的不好，然後欣賞着對方或崩潰或憤怒或無奈地樣子。
直播間裏的網友們也全都是誇讚他良心，實事求是，不怕得罪人。
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他被對方逼得狼狽不堪，直播間的網友們也全被對方吸引！
“老鐵們，你們別被他的樣子騙子！”
主播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道，“你們如果有人三年前關注過微博，就應該知道這個姜巍然有多惡劣！”
“他嫌老師給的錢少，就欺師滅祖，污衊老師，把老師和師兄弟們逼得只能全部出面澄清！”
但很快，就有人指出：
【我去查了下，這件事疑點太多……姜巍然當年的畫超級驚豔，一發出來就火爆全網，未來超越他老師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還是姜家的孩子……姜世涵大家都知道吧？他的弟弟會在乎錢？】
【最後，我看了下整件事的脈絡……那幾個師兄弟出來的時間很微妙。】
沒有了當年煽風點火的環境，現在的人們再返回去看當年的事情，很容易看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一時間，直播間裏的人紛紛表示三年前的事情不好說。
但主播去蹭一個已經消失了三年之人的熱度，實屬下作。
最終，那個主播再也扛不住評論區的謾罵和批評，直接下播走人。
但這件事並沒有完。
當年的事情引起了大部分人的興趣，特別是姜巍然這樣一個大帥哥的沒落，更是加劇了人們探討真相的八卦之心。
一時間，很多人都去扒這件陳年往事的各種細節，希望能從中找到真相！
阮瑤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她心滿意足地關掉那個主播的直播間，重新看向房間裏。
房間裏，姜巍然已經被他的“學生們”熱情包圍了。
大家全都很興奮，你一句我一句地訴說着對姜巍然畫作的喜歡。
有的人甚至拿出早年買的姜巍然的畫，請他簽名。
有的人則向他講述看到他畫時的感悟。
還有人對他表示深深的感謝：
“姜老師，當年我高考失利，差點放棄活下去的希望……是看到您的畫，我才下定決心走美術這條路。”
“現在在某大廠上班，雖然沒有走了藝術的路子，卻也算小有所成。”
“我真的很感激您。”
姜巍然看着這個誠心向他道謝的年輕人，心裏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放下了。
他從一開始的侷促，漸漸變得放鬆，最後甚至能給這些人講講他這幾年的繪畫心得。
大家都聽的意猶未盡，紛紛請求他當培訓班的老師，給他們上課。
姜巍然婉拒了這個請求，但看着大家失望的眼神，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可以一週上兩天網課。
原本失望的人瞬間興奮起來，再次和姜巍然表達了最深的感謝後，便紛紛離開了。
姜巍然最後一個出來。
他剛把門關好，眼前便多了一瓶美式咖啡。
“謝謝。”姜巍然接過咖啡。
“不用謝。”阮瑤笑着搖了搖手裏的奶茶，“我正好想喝，順手給你買的。”
姜巍然：“不只是咖啡。”
啊……三哥果然猜到這一切是她導演的了啊！
阮瑤連忙申明：
“那個主播是意外！我沒找主播來。”
姜巍然淡淡搖了搖頭：
“無所謂。”
他頓了頓，又說了聲：
“謝謝。我很開心。”
不僅僅是因爲有很多人喜歡他的畫作，願意爲了他演這一場戲。
更多的，是他看到了網上人們對這件事的態度。
……不再是一味的指責他，而是開始思考其他可能。
阮瑤挑了下眉。
看來這個意外，可比她精心設計的有用多了。
臨分別時，姜巍然送給她一本手寫的繪畫心得。
用姜巍然的話來說，就是偏基礎的，比較適合她。
但阮瑤仍覺得這是天書。
她收了禮物，回到宿舍，就收到了夏云云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