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醒來的剎那,霍鴆就問她,她想要什麼。

    ——“復仇。”

    這是盛錦的回答。

    霍鴆頷首,表示他知道了。

    後來盛錦跟隨霍鴆離開了華夏,在他的幫助下,她參與了萊特家族的內鬥,獲得了新的身份。

    沒過多久,在霍鴆的主導下,萊特姐弟帶着家族勢力加入了新生的Horus集團。

    那會霍家的大部分勢力都遷到了北美,只不過如同在華夏一樣,他們仍低調蟄伏,所以Horus集團明面上由萊特姐弟掌控着。

    集團成立的第二年,盛錦招攬了顧昭,至此Horus集團確定了六位成員的格局。

    ......

    盛錦剛下樓準備喫早餐,就看到瑞秋邁着輕盈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的身高在北美並不突出,再加上她還生着一張無害的蘿莉臉龐,但卻無人敢忽視她,也不會有人質疑她的手段。

    ——畢竟能從十幾位萊特中帶着弟弟廝殺出來的女人,能有多簡單?

    “親愛的。”

    瑞秋剛走進來就笑盈盈地停了下來,喚了她一聲。

    她穿着黑絲絨魚尾裙,披着潔白柔順的立領短衫,手上戴着蕾絲手套,一舉一動盡顯淑女窈窕姿態。

    盛錦挑了下眉,吩咐身旁的女傭:“把早餐拿到庭院裏。”

    “是。”

    盛錦走了過去,問她:“現在敢過來了?”

    她意有所指,瑞秋擡手慵懶地抿脣笑了下:“作爲好姐妹,我當然更關心你啦~”

    盛錦笑笑不置可否,兩人一同來到了外面。

    庭院裏有一處休憩的歐式涼亭,她們剛坐下,女傭便井然有序地將早餐擺在了桌上。

    等女傭躬身離開之後,瑞秋挑了下眉:“親愛的,昨晚還愉快嗎。”

    盛錦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瑞秋臉上流露出遺憾的神色。

    “真可惜......”

    話鋒一轉,她又興致盎然地挑起話題,“不過我始終堅信,你在霍鴆那是特殊的。”

    盛錦:。

    瑞秋朝她擠眉弄眼,無所謂地開口:“畢竟你也知道,Horus集團是爲誰成立的。”

    ——爲她。

    盛錦在心裏默默回答,因爲她的野心。

    盛錦很清楚,霍鴆是個十分合格的飼主,他給了她想要的一切,只要她開口,霍鴆都會滿足她。

    他以慾望餵養她。

    只是他不知道,這副由煞氣填充的軀體,和羅剎界的所有詭怪一樣,擁有這世間最爲陰暗且不知滿足的慾望。

    她的貪婪不會止步,她的野心一直在膨脹。

    隱去眼底涌動的如暗流般的煞氣,盛錦垂眸輕聲笑了下:“你說得對。”

    瑞秋也跟着笑了起來:“祝你成功。”

    早餐結束後,瑞秋並沒有留下。

    “今天就是月圓之夜了,我得快點溜了。”

    盛錦無語地看了過去:“還是白天,你慌什麼。”

    瑞秋拋了個媚眼,語調裏漾起詭譎的愉悅:“克里斯去南部找樂子了,我怕他玩得太過,收拾起來麻煩。”

    盛錦:“......你也剋制一點。”

    你們姐弟倆根本半斤八兩吧!

    只不過比起克里斯那小瘋子,瑞秋的確比他有分寸一點。

    瑞秋揮揮手,很快就離開了涼亭。

    對於莊園裏的人來說,每個月的這天極其特殊。

    眼看着太陽即將落下,晏寒驅散了古堡裏的所有傭人,連同他自己。

    “盛小姐......”

    離開前,晏寒目光隱隱含着擔憂。

    盛錦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輕輕頷首:“有我在。”

    “......”

    其實晏寒不是這個意思,他脣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確保古堡的傭人都離開後,他也離開了。

    所有人都離開後,太陽完全落下,古堡籠罩在陰翳的夜幕之下,黯淡無光。

    古堡裏的燈光都熄滅了,悄無聲息、一片死寂。

    盛錦就坐在涼亭裏,耐心的等待着,直到零點的鐘聲恍然響起,一下一下敲擊着,直擊心臟。

    她擡頭看了眼頭頂上驅散了烏雲,矗立在天際邊的圓月,巍然不動地朝着人間揮灑着泠泠月輝。

    盛錦回到了古堡裏,卻沒有回房間,而是往地下室走去。

    前往地下室的階梯狹窄陰暗,唯有牆壁上燃着忽明忽暗的燭火,她一路向下,來到了一處封閉的門前。

    門看似從裏面鎖死了,但只要盛錦願意,她完全可以用煞氣破壞掉,她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這麼做。

    盛錦雙手環着,靠在門邊上,感受着裏面微弱的呼吸聲,眸光漸深,透不出一絲情緒。

    霍鴆患上的怪病,會讓他每逢月圓之夜就飽受折磨,積年累月下來,他的雙腿失去了感知能力,這讓他不得不坐在輪椅上。

    這種病無論多少醫學領域的頂尖專家都沒有頭緒,再加上霍家那些事,不少人對此諱莫如深。

    霍鴆太能忍了,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所以單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

    可自從那次盛錦意外撞見他發病的樣子之後,就不會這麼想了。

    她曾經試圖用煞氣探查他的身體,卻在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礙,她的煞氣根本無法侵入這具軀體。

    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克服這一步。

    隔着一道門,察覺到裏面的呼吸變得勻速,盛錦沒有猶豫,轉身用煞氣破壞掉門鎖,坦然走了進去。

    裏面空無一物,空蕩蕩的,唯有中間亮着一盞孤燈,燈影落下,映着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她走了過去,霍鴆恰好擡眸看她。

    他眼裏還殘留着細微的紅血絲,除此之外完全不像剛剛經受了折磨的人。

    盛錦問他:“......還有力氣嗎。”

    霍鴆對她明知故問的舉動不予回答。

    盛錦彎下腰,脣角勾起惡劣的弧度,清亮明麗的瞳眸裏倒映着霍鴆的臉龐。

    她突然勾起他的下頜,脣齒覆了上去。

    此時霍鴆已經沒有力氣反抗,雖然他也不會反抗,霍鴆會給她想要的一切,就連男女之間的歡愉也可以。

    她吻的綿延,密不透風,吮吸之間又帶着一絲安撫的意味,霍鴆繃直的身體逐漸軟化。

    這場吻不知持續了多久,黏黏糊糊間盛錦的脣瓣仍沒有離開他的脣邊,就這樣貼着呢喃道:“要回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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