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藺垂下頭:“是,機票已經放到了您的車上。”

    “嗯。”

    盛錦應了聲,帶着齊君言直接從他們面前走過。

    “賤人!”

    齊母想衝上來,剛邁出一步就被保鏢攔了下來,下一秒‘啪!’的一下,響亮的巴掌聲陡然響起。

    齊母愣在了原地,在齊君言冰冷的視線下,她不敢置信的擡手撫上了剛剛被他扇的那半臉。

    “你、扇了我?”

    齊母語氣裏含着濃烈的質問和恨意。

    她印象中的齊君言,溫和孝順,從不會生氣,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聽話得不得了。

    齊父已經渾渾噩噩的深陷盛錦那句話的泥沼之中,他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公司要完了,根本顧不上現場的情況。

    “這是替錦錦打的。”

    齊君言從容的收回了手,望向齊母的眼中不剩一絲溫和,只餘下滿目的冷淡諷刺,“你不配做一個母親。”

    盛錦站在一旁,含笑滿意的看着這一幕。

    齊母先是愣住,隨後看着齊君言和盛錦一同離開,瘋了一樣的衝了上去。

    “君言、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可惜齊君言再也沒給她一個眼神。

    卓藺留了下來處理後續的事情,盛錦則帶着齊君言奔赴機場,她要帶他去江城的弘德寺。

    *

    第二日下午,江城山下。

    前往弘德寺需要登山,齊君言這些年來雖然一直在經受各種大大小小的磨難,但好在身體素質不錯,一路都跟着盛錦堅持下來了。

    他們在太陽落山前抵達了弘德寺的大門前。

    弘德寺是華夏香火最爲旺盛的地方,常年有佛光縈繞,這點確實不假。

    如今盛錦一靠近這裏,就難以遏制的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抗拒感,她知道這是自己這副由煞氣凝結的身軀帶來的負面作用。

    不過好在她之前吸收了一縷功德金光,雖然難受,但不至於露出破綻。

    “錦錦?”

    齊君言喚回瞭望着頭頂上題着‘弘德寺’門楣發呆的盛錦,她收回視線,帶着齊君言往另一個門走去。

    香客們前來燒香祈福都是走的大門,但弘德寺的大師們真正見客時走的都是另一個門。

    齊君言眸光微動:“錦錦似乎很熟悉這裏。”

    “我小時候住在這裏。”

    盛錦淡淡道,“盛家人視我如洪水猛獸,我的父母爲了保護我同意了將我送到寺廟的要求。”

    話音剛落,他們抵達了另一個門。

    察覺到齊君言好奇的視線,盛錦脣角勾了勾,“或許,這裏也會是你日後要住的地方。”

    齊君言一陣愕然。

    他下意識地跟着盛錦走了進去,乖巧的同時又有些委屈:“錦錦,我不想出家.”

    “咳。”

    盛錦沒想到他表情那麼糾結是因爲在想這事,翻了個白眼,“沒讓你出家。”

    一個和尚悠悠走了過來。

    在看到盛錦的時候愣了一下,他遲疑了一會纔有些不確定的出聲:“.盛施主?”

    盛錦看了過去,點點頭:“應塵。”

    應塵和尚聞言臉上露出寬和的笑容:“一別多年,盛施主別來無恙。”

    盛錦沒有和他敘舊,直截了當的問道:“德善大師在嗎,我找他有事。”

    “和這位小施主有關嗎。”應塵的視線落在了齊君言身上,微笑着,“請二位隨我來。”

    跟着應塵一同來到了德善大師的院落裏,盛錦停下了腳步。

    她瞥了一眼齊君言,對應塵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帶着他進去吧。”

    應塵沒有多問,低垂着眉眼頷首:“小施主,請隨我來。”

    齊君言跟着應塵往前走,三步一回頭的看了盛錦好幾次,像是在確定她會一直在。

    盛錦嘴角無語的一扯:“我不會走。”

    得到她的保證,齊君言才放心的跟着應塵走進了殿內。

    齊君言進去了許久纔出來。

    當應塵帶着他走出來時,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盛錦當即站了起來。

    “如何?”

    應塵雙手合十:“師父說此子可留。”

    盛錦正想鬆口氣,卻聽到了應塵的下一句話,“只不過不是現在。”

    “?”

    “盛施主,這位小施主還要勞煩你帶一段時間。”

    “.”

    盛錦看着齊君言那眉眼帶笑,一臉得逞愉悅的模樣,沒忍住問了出來:“什麼意思?”

    應塵寬容的笑了笑:“師父說就像你小時候他帶你一樣對待小施主。”

    “.”

    誰要帶孩子啊!

    盛錦原以爲這次來弘德寺能把齊君言的事情解決掉,可沒想到反而給她帶來了更大的麻煩。

    她冷着臉:“他就不能直接住下來?”

    應塵搖搖頭:“時機未到,當初你父母也是幾番前來,最後纔得到了師父的應允。”

    盛錦一時間語塞。

    齊君言上前,微聳着肩膀,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一言不發的注視着她。

    “.知道了。”

    最終盛錦還是妥協了。

    應塵垂眸笑了下:“辛苦了。”

    盛錦努努嘴,嘆息一聲:“那他的情況,德善大師如何說?”

    “小施主在時機恰當時可以入弘德寺修行,盛施主不必擔心,師父已爲他穩固命數。”

    盛錦眸光一動:“不愧是德善大師。”

    德善大師乃華夏如今修爲最爲高深的僧人,領悟佛理通透至深,盛錦自己都不能保證在他面前完全不露破綻。

    他肯出手,說明這個孩子的確和自己有關,但卻不是她想的那般,不然德善大師會察覺到她如今的情況。

    應塵:“二位施主今日要在寺廟裏住下嗎?”

    “不用了。”

    盛錦皺了皺眉,“我不喜歡呆在這裏。”

    應塵臉上的笑容不變:“盛施主,您在這裏住了八年。”

    盛錦挑了下眉,理直氣壯道:“那又如何。”

    應塵好脾氣的沒有和她就着這個話題爭論下去,很自然的轉換了話語:“那由我送你們出去。”

    “嗯。”

    這一次盛錦沒有拒絕。

    走在盛錦身邊,齊君言突然問道:“錦錦會把我送回去嗎?”

    “不會。”她語調平靜,“我會把你當成我的責任,在你進入弘德寺之前照顧你。”

    齊君言眨眨眼,喚了一聲:“錦錦。”

    “怎麼。”

    盛錦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低下頭去。

    然後她看到少年朝她遞過來一張銀行卡。

    齊君言歪着頭,乖順無比:“我很好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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