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擊潰兩位一品境菩薩,陸原毫無得意的意思,以他目前的修爲和底蘊,超品不出,世間確實再無敵手。
只是琉璃菩薩的“無色琉璃法相”,到底還是影響到了陸原的行動,他和伽羅樹菩薩分出勝負其實只在三招兩式之間,而在現實當中,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
“這次且放過你們一次,來日我再上阿蘭陀山,便是爾等的死期!”陸原如是說道。
而後,化作一道遁光,同樣消失在這片天際。
……
京城,皇宮
無神的戰鬥已經在禁宮內外打響,無數魏淵多年在暗中培養的地方從暗處殺出,直衝皇城,與忠於元景帝的禁軍殺在了一起。
因爲有在宦官中安插的內奸的接引,魏淵一路長驅直入,沒花多少代價,就衝入了皇宮深處,元景帝寢宮所在。
魏淵一路如閒庭信步一般,所過之處,禁軍將士盡數被他的手下殺死,就是皇室祕密培養的北斗七殺星剩下來的天樞、天璇,也在楊硯、南宮倩柔等人的攻勢下,形式變得岌岌可危。
即便如此,元景帝依舊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只見他端坐在寢宮主座之上,平靜的看着魏淵踩着無數人的屍體,走到了他的眼前。
“朕實在沒有想到,咱們君臣再次相見,竟是這樣一副場景。”元景帝看向魏淵,面無表情道。
“陛下登基已有三十七年,前十七年你我君臣相得,敗蠻族,定山海,只是這後二十年,一切都變了。”魏淵神情複雜的看向元景帝道。
“變了?朕哪裏變了?”元景帝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道。
“變得只爲一己之私,不顧天下人死活,以一人之心,代替千萬人之心。”魏淵頓了頓道:“就是在那個時候,你才被貞德完全吞噬的吧?”
“哈哈哈!不愧是魏淵,果然還是被你查出來了。”元景帝撫掌大笑道:“不錯,朕是元景,亦是貞德,一氣化三清,吾等三人,本就是一體的。”
魏淵看着面露瘋狂之色的“元景帝”,嘆息着說道:“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貞德帝笑容猙獰,說道:“貞德二十六年,地宗道首污染了朕。”
他頓了頓,他眺望着遠處的瀰漫的戰火,緩緩道:“朕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那些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於朕而言,沒有太大作用。一國之君,氣運加身,能活多久,其實早有定數。”
“朕以前並不覺得長生有什麼好,生老病死,天地規律。但隨着年歲的增長,朕開始畏懼死亡,渴望長生。但儒聖都無法對抗天地規則,何況是朕?”
“直到貞德二十六年,地宗道首污染了朕。人間君王無法長生,縱使超品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但他卻可以讓我活的更久,遠比正常君王更久……我沒能經受住他的蠱惑,便同意了。”
魏淵眯了眯眼道:“所以,貞德二十六年,你把淮王給吃了。”
元景帝,或者說貞德帝的臉龐泛起極端的邪惡,搖搖頭道:“不不不,那是同化,朕煉化了他的魂魄,接收了他的記憶。他既是朕,朕既是他,這纔是一氣化三清的玄妙之處。”
“可惜的是,朕並非正統的道門中人,縱使有地宗道首助朕修行,強行煉化淮王元神後,朕的本體主魂,依舊出現了殘缺。”
魏淵思索了一下道:“所以,元景十七年以前的陛下,依舊是元景帝本人?”
貞德帝幽幽一嘆道:“朕的主魂沒能修復那部份剝離出去的魂魄,出現了殘缺,這樣的情況下,朕自然無法再繼續吞噬元景,只好改變計劃,讓地宗道首以道門迷魂大法,抹去了元景的這段記憶。接着,在他識海里埋下了魔唸的種子。”
“而朕,在做好一切準備後,假死退位,藏入開闢出的地底龍脈中,那裏是唯一能避開監正注視的地方。在靜靜蟄伏着,等待煉化元景的機會。”
“你沒有想到,元景以你爲鑑,不再放權首輔,一邊勵精圖治,一邊權衡各黨。大奉國力蒸蒸日上,氣運加身之下,你根本沒有機會吞噬他!”
魏淵接着貞德帝的話道:“所以,你到底是如何吞噬陛下的?”
“你忘了?”貞德帝盯着魏淵,露出諷刺之色道:“元景十三年,北方妖蠻兩族合計二十萬大軍南下,你率軍出擊,打退了兩族的先鋒大軍,從此一鳴驚人。你不妨再想想,你是爲什麼才願意出征的?”
魏淵瞳孔一下子放大,如遭雷擊。
“哈哈哈!”貞德帝狂笑起來道:“堂堂大奉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竟然與宮中宦官對食,而那個宦官,還是她入宮前的青梅竹馬。哪個男人能承受這樣的打擊,何況是元景這種剛愎自用的皇帝。”
“從那時起,元景識海里的魔念終於復甦,慢慢的侵蝕着他,污染着他。元景當時之所以不殺你和皇后,是受了魔唸的影響,變的陰冷狡詐,瞭解你與皇后的往事後,改變心態,想借皇后來控制你。”
“而後便是山海關戰役,那場戰爭徹底動搖了大奉的國運,山海關戰役的尾聲,朕趁機煉化元景,取而代之。”
“取代元景後,朕痛定思痛,不再碰女色,潛心修道。一邊煉丹服餌,一邊讓平遠伯繼續劫掠人口。四十餘年,終於修出陽神,踏入二品渡劫期。魏淵,你說朕該不該感謝你?”
真正的元景,早在二十年前便不在了,魏淵眼前的元景,實則是先帝貞德!
“原來如此!”魏淵長嘆一聲道:“此事既因我而起,便由我結束吧!”
“這件事,是該結束了。”貞德帝道:“朕知道你在拖延時間,在等陸原過來,可惜,他應該來不了了。”
“巫神教?還是佛門?”魏淵眉頭一皺道。
“不愧是你……”貞德帝嘆了口氣道:“可惜,你不能爲朕所用,今日只能死在這裏了。”
“看來佛門和巫神教都參與了。”魏淵腦中靈光一閃道:“氣運加身者不得長生,原來這就是你的算計,怪不得二十年前,大奉莫名其妙少了半數國運,怪不得你這麼多年毫無作爲,任憑大奉國運被外人蠶食,以此脫身,貞德帝,你該死!”
“隨你怎麼說吧。”元景帝輕擊手掌道:“朕知道你早晚反叛,便留下了皇后,若不想她死,你就自裁吧!”
只是過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把皇后帶來,元景帝沉吟片刻後道:“原來如此,朕身邊的魏公公也是你的人。”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貞德,你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了。”魏淵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