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祕盡頭 >第二百第二十一章 黑山羊的邀請(五千字)
    穿過聚集了無數客人的酒吧,感覺像是在走過羣魔亂舞的鬼門關,上行的電梯,如同沉入幽冥的輪迴道,而出了電梯之後,那條通往辦公室的長長走廊,則感覺像是正在行過死寂無人的黃泉道,最後,推開那扇辦公室的門時,西裝男感覺自己正在面向地獄裏的魔王。

    辦公室裏柔和的燈光打在了臉上,西裝男卻只覺得渾身冰冷。

    彷彿有刮骨一般冰冷的精神力場,瞬息之間將自己淹沒,剝奪了所有作爲活人的溫度。

    他勉力的擡起頭,就看到了辦公室裏面,坐在了沙發上的肖囂,與他身邊的楊佳。

    兩個人都有着極爲俊美的外貌,手裏捧着酒杯,神色淡漠,眼神銳力,彷彿一眼就可以看穿所有的祕密,西裝男在迎向了他們眼神的一瞬間,竟自精神恍惚了一下,彷彿看到了位於詭異盡頭的惡神與傳說中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魔女,感覺眼前出現了無盡的幻象與囈語。

    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視着自己這種低階的生命體。

    他想竭力守住自己的心神,卻感覺有些把握不住,自己的意志與僞裝,皆蕩然無存。

    “原來真的是你……”

    在他大腦都變得一片空白之時,坐在了沙發上的肖囂忽然笑着開口:

    “好久不見!”

    “……”

    “他記得我?”

    西裝男驟然吃了一驚,心神陷入了無邊的恐懼。

    記得自己,是不是說明他有意要污染自己?

    早先就因爲自己那位女上司的一句模棱兩可的玩笑話,西裝男就擔憂的幾個月睡不着覺,每天測試自己兩三回,深度害怕真有一天,公司會真的把自己派過來,任由這個傢伙污染。

    可沒想到,那次熬過來了,到了新BOSS的手下,卻又第一時間被派過來送信。

    送信的對象記得自己,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肖囂當然記得這個西裝男,當初媽媽被氣到心臟病發,自己在醫院裏見到父親時,那位受到了恐嚇的父親,就第一時間把這個男人叫了過來,他也是第一個把原住民視角帶給了自己的人,所以自己對他印象還是挺深的,如今再次見到,臉上多少要帶一點禮貌的笑容……

    當然,這笑容是不是嚇到了對方,自己可不管。

    我只是禮貌而已,你被嚇到那是自己的問題。

    “肖……肖先生……”

    西裝男極力讓自己保持聲音的平穩,低聲道:“我是過來送邀請函的。”

    “我代表牧羊人先生,邀你參加一個晚會。”

    “……”

    肖囂點了點頭,並不急着接過來,而是看着他,努力的代入原住民的視角,笑道:

    “伱究竟是黑森林的人,還是黑山羊俱樂部的人?”

    “……”

    若是以異鄉人的視角來看,基本上不會有這一方面的想法。

    在她們看來,原住民就是原住民,他們是一個大類,被城市控制的傀儡。

    既然這樣,再分這個傀儡屬於哪種類型,又有什麼意義?

    但肖囂不同,他已經開始試着接受原住民的一面,所以,按着原住民的角度分析,便想到,黑森林生物實驗室與黑山羊俱樂部是不一樣的,按照從兔子BOSS那裏得到的情報而言,黑森林生物實驗室纔是一切的起源,等同於官方,而黑山羊俱樂部則是一個民間機構。

    自己問的清楚些,也顯得自己有禮貌,並且表現出自己對他們並非一無所知。

    “我……”

    西裝男也沒想到肖囂會問這個,喉嚨隱隱發緊。

    沉默了一下,纔有些嘶啞的回答:“我原本是黑森林的調查員。”

    “但現在,已經被調到了牧羊人先生手底下做事。”

    “……”

    “哦?”

    肖囂笑道:“這說明黑森林與黑山羊俱樂部合體了?”

    “天啊,他猜到了,他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就好像可以看到我的思維……”

    西裝男身體都哆嗦了一下,冷汗涔涔而落。

    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能被對方看出這麼多的祕密?

    肖囂可以從西裝男身上感受到他的緊張,但心裏倒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事實上,換誰誰聽不出來啊,西裝男是被調到牧羊人手底下的,這便說明是黑森林上層機構的命令。

    黑森林要往牧羊人手底下調人,自然說明他們現在是一體的了。

    起碼也是結盟。

    這本來就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每當人在面對高位者,或是自己特別在意的人時,往往便會產生一種極度不自信的狀態,一點點小事,便腦補出很多,更是不敢妄猜高位者心裏的想法,便愈發的使自己露出了怯懦的一面,把高位者看出了深不可測的一方。

    這是人天性裏帶的降智本能,倒不只是西裝男這樣。

    肖囂倒是很輕鬆,他問這些本來就不是有什麼特別目的,只是隨口的詢問: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

    西裝男本身就已極度緊張,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差一點垮掉。

    他問自己名字,是想污染自己了?

    難道這些怪物,在污染別人的時候,還一定要知道名字纔行?

    他本能的抗拒,絕對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就像那所有的高層,都拼了命的掩飾自己的身份信息一樣。

    可是他也不敢不回答,甚至不敢回答假話,因爲他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就是黑門城最瘋狂的怪物,他強大,神祕,又神經質,自己第一次見他時,他明明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高中生模樣,卻連眼睛都不眨的殺死了一個無辜的平民,沒有絲毫正常人的憐憫與害怕。

    而後來,自己已經聽說了他父親都被他親手殺掉的消息……

    這樣的人會介意殺死自己?

    也許說了名字,自己就會被他污染,但如果自己不說,他隨手就殺了自己呢?

    也許他有方法辯別自己是否說了謊話呢?

    抱着這種想法,他內心裏經過了極爲恐懼的煎熬,最終想到了一個回答。

    那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代號。

    還是他只在作爲D級調查員,當炮灰去送死的時候被人取的帶有嘲諷意味的代號。

    原本他再也不想聽到這個代號,但現在他卻甘願把這個代號說出來:

    “野狗。”

    他低聲回答:“我的代號爲野狗,您可以這樣稱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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